第183章 明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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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馆穹顶的透光膜被蓝星正午的阳光穿透着，映照在星际运动会倒计时电子屏上跳动的红色数字——距离报名截止仅剩72小时。林暮雪摘下泳镜，指尖划过惩戒项圈冰凉的金属边缘，那圈环绕脖颈的银环在阳光下泛着极淡的蓝光，像一道永远卸不掉的警示。她甩了甩脸上的水珠，看向泳池边正低头整理运动包的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今天的1500米自由泳，比昨天慢了12秒。”我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戳中林暮雪的心事。她抬起头，看见我穿着简单的白色速干衣，黑发束成利落的马尾，明明是蓝星最常见的女孩模样，眼神里却藏着一种让她莫名紧张的穿透力——就像每次她试图在直播里夸大自己的训练成果时，项圈都会传来的轻微刺痛，提醒她有人在盯着。

林暮雪扯了扯嘴角，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昨天您睡着后，我仍然熬夜在您枕边为您侍寝来着，所以没休息好。”这话半真半假，熬夜是真的，但不是侍寝，而是在她新建的“星盟互助群”里和精灵族的赛丽斯聊到凌晨——赛丽斯掌握着星际植物培育的核心技术，若是能拉到自己旗下，林氏集团的生态科技板块就能有多方的来源支持，摆脱对神王永恒控股集团的完全依赖。可这话不能对“陆小柒”说，这个看似普通的蓝星少女，总在她最接近“野心”的时刻，不动声色地打断她的思绪。

回到宿舍，林暮雪先走到书桌前打开全息电脑，群聊界面弹出密密麻麻的消息。珈百璃发了一张天使族训练场的照片，配文“今日圣光加持训练，效率提升30%”，下面跟着魅魔族莫奈的调侃：“天使姐姐的圣光能不能借我用用？我昨天直播跳魅魔传统舞，观众说我眼神不够‘勾人’。”海月瑶则发了一段自己在蓝星训练馆的视频，配文是：“泳池的水到底干不干净，我不小心被灌进了一点”。

林暮雪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快速回复：“珈百璃姐的圣光术要是能批量复制，咱们可以开发个‘星际训练辅助插件’，肯定能卖爆；莫奈你下次直播可以加个‘圣光魅魔混搭’的噱头，我让团队给你做个特效滤镜；月瑶，蓝星沿海城市的游泳馆我已经联系好了，下周可以给你安排专属训练池。”她打字的速度极快，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这些来自不同种族的“朋友”，都是她东山再起的筹码。上次林氏集团因为“虚假承诺融资用途”被神王永恒控股集团冻结资金时，是珈百璃偷偷借了她天使族的“圣光信用凭证”，才让公司没彻底破产；莫奈则用自己的流量帮她的直播账号重新涨粉，从十万粉丝回到百万级别；海月瑶虽然只是个蓝星女孩，却有惊人的水感，若是能让她和自己组队参加接力赛，说不定能拿到更好的成绩。

“在聊什么？这么投入。我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把杯子放在林暮雪手边。林暮雪下意识地把电脑屏幕往旁边挪了挪，却被我的目光逮个正着。她索性不再掩饰，点开群聊界面：“跟朋友们普通聊天而已...关于训练的那些事，你也知道，我有自己的社交圈子。”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目光落在屏幕上的群名“星盟互助群”上，语气平淡：“互助？还是互相利用？”

林暮雪的手指猛地顿住，惩戒项圈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感，她皱了皱眉，强压下心头的不悦：“你什么意思？我们是朋友，仅仅只是普通聊天而已！你仗着运气好，就对我如此过分？”

“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抓紧训练，目标是全力以赴地拿下星际运动会的冠军。在这之后，我允许给你放个长假，但在此之前，必须严格遵从我的安排。”

林暮雪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盯着我，脖颈上的惩戒项圈灼热感越来越强，仿佛在印证我的话：“你天天跟在我身边，监督我的训练，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确定是真的在帮助我训练？而不是在拖我的后腿！”经期过去后，林暮雪又再次支棱起来，她感觉自己被限制的人身自由，那种感觉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

我没有生气，只是疑惑看着她，心中感到一阵魔幻与不真实：“林暮雪，你怎么三天两头反反复复的呀，之前你不是已经变得挺乖挺懂事的了吗？怎么现在有不听话了？我真的好奇你每天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你有能力，也有野心，这不是错。但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你现在最好是只管服从命令，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林暮雪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惩戒项圈的灼热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慌。她感到一阵后怕，那是得罪她的主人的后果——万劫不复。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群聊里的消息，珈百璃还在问她“插件开发的细节”，莫奈发了个“期待合作”的表情包，海月瑶则说“下周的训练池麻烦你了”。这些真诚的回复，她却已然没有任何心情给予认真得回复，只好悻悻的遵从我的命令：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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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温水推到她面前：“明天早上六点，我起不来，但我希望你自觉的训练。训练内容是练耐力，计划我会发给你，你记得自己开直播，这能顺便帮你宣传一下你的真实训练日常——‘励志人设’，表现出普通人的奋斗与收获。传播正能量！”

林暮雪抬头看向我，我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锐利，反而多了几分温和。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训练场里空无一人。林暮雪穿着泳衣站在泳池边上，看着正在更换衣物的海月瑶提前摆放着的游泳装备，她默默的打开直播，以及相关录制软件，开启了她一天的奋斗。

训练馆的灯光取代了海边初升的太阳，冰冷的池水气息弥漫在空旷的场馆里。才凌晨五点半，林暮雪已经站在了池边。直播间里的画面清晰无比：她正沉默地调试着直播设备，动作精准，没有一丝多余。海月瑶提前摆放好的装备被她井井有条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杂念都压入肺腑深处，纵身跃入了水中。

水花很小，动作标准得像是计量过。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着她每一次划水，每一次转身。她没有看弹幕，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在间隙里对着镜头挤出励志的笑容，说些漂亮话。她只是游，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池水不是水，而是淬炼野心的熔炉，而她正将自己投入其中，反复锻打。

她自己深知她的样子野心，她没放弃，只是为了配上自己的野心，而努力锤炼自己。那看似驯顺的“我知道了”背后，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她脖颈上的惩戒项圈安静着，没有泛起警示的蓝光，因为她此刻所做的一切，都符合“训练”的要求，无可指摘。但林暮雪自己内心清晰的感受着，她那股不甘平凡的饥饿感，几乎要透过屏幕溢出来。她不是在游泳，她是在用身体的极限运动，来清醒地盘算着她的林氏帝国，如何在这星际时代，杀出一条血路，登峰造极。

她比昨天更努力，更专注。每一次到边，她都会看一眼旁边显示屏上的分段成绩，眉头微蹙，然后在下一次划水中进行调整。她在总结，在反思。

她脑海里不自觉的翻腾起来新的念头：过去的失败，有多少是源于自己的急躁和短视？有多少次，是把受挫的怒火轻易地转嫁到了别人身上，比如陆小柒，比如自己的爱慕对象，从而避免了直视自身的缺陷？

把成败简单归咎于陆小柒或者别人，无疑是最轻松的选择。那样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不必承担全部责任。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更强大的不甘压了下去。她比谁都清楚，她付出的汗水不比任何人少，她承受的压力远超常人，她岂能甘心用“运气不好”、“被人拖累”这样的借口，来掩盖自己对成功的渴望，来定义自己最终只能落于平凡与平庸？

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些关于蓝星学院的报道，那些和她年纪相仿，甚至可能天赋还不如她的学生，仅仅因为一次机遇，被选中踏入核心星域，乘坐星舰开拓视野，便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她梦寐以求的成功时，那种对比带来的刺痛，更是如同鞭子抽打在她的脊梁上。还有林薇……那个她一直试图追赶甚至超越的目标，她们年龄相仿，凭什么林薇能走到那样的高度？这世道，难道努力不再是唯一的通行证了吗？

不，她不信。或者说，她拒绝去信。

从天黑游到天亮，窗外的晨曦透过高窗，洒下一缕缕微光，落在荡漾的池水上，也落在她湿漉漉的、疲惫却异常明亮的眼睛里。那一刻，她脸上的阴霾仿佛被这晨光与水汽一同洗去。她从水中起身，抹去脸上的水珠，看向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

黎明的到来，似乎也带来了她内心的曙光。

林暮雪似乎有所改变，不再是那个容易被看穿、容易冲动行事的女孩。她的野心在失败的淬炼和现实的打磨下，褪去了浮躁，变得内敛而坚韧。她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算计，都收敛起来，化作了此刻近乎偏执的努力。

她相信，星际运动会，就是她的转折点，是她的“成神之日”。

她如此激励着自己，一遍，又一遍。

直播间里的画面流畅的播放着，从漆黑到报晓再到破晓的黎明时分，天渐渐亮起来，林暮雪的心情也跟随着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