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把判官印按在了龙脉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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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的石壁上,一行新字正缓缓浮现:"护世判官,代天执刑"。

乾清宫的龙涎香烧到了头。

萧玄策捏着碎成两半的玉符,望着清梧阁方向的金光,指节捏得发白。

他早该想到的,这女人连死都要踩他一脚——她封的是龙脉,可他要的,是这龙的力量,为他所用的力量。

"传工部。"他对着暗处的影子低喝,"按清梧阁的地基图,重绘皇陵风水阵。"

暗卫领命退下时,听见皇帝极轻的一声笑,像刀锋划过玉璧,"有意思,真有意思......"

清梧阁的烛火熬到寅时终于灭了。

小鸢抱着毯子冲进来时,沈青梧正蜷在契约阵里,寒铁纹路已经爬上了肩胛。

她的契约纹在腕间灼痛,像有团火在皮肤下滚,把肉烧得滋滋响。

小鸢哭着要去请太医,却被她一把攥住手腕。

沈青梧的眼睛又混沌了,可嘴角还挂着笑,"睡三天......就好。"

话音未落,她的头重重砸在卷轴上。

暗室外,霍沉守了一夜的腰终于直不起来,却见她的寒铁手臂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把淬了毒的刀,正缓缓,缓缓,往更深处,扎。

暗室外,霍沉守了一夜的腰终于直不起来,却见她的寒铁手臂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把淬了毒的刀,正缓缓,缓缓,往更深处,扎。

这一扎就是三日。

沈青梧醒时,窗纸正透进暮色。

她望着帐顶褪色的鸾凤纹,先觉喉间腥甜——是沉睡时咬破了舌尖。

右臂从手腕到肩胛爬满青黑纹路,像条活过来的蛇,正顺着血脉往心口钻。

契约纹在腕间灼痛,像有人举着烧红的烙铁,一下下烙进骨头里。

"主子?"小鸢的声音带着哭腔撞进来,药碗"当啷"砸在案上。

沈青梧偏头,见小丫头眼眶肿得像两颗红桃,鬓角沾着饭粒——显然是守夜时趴在桌沿睡过去的。

"哭什么。"她撑起身子,寒铁手臂磕在床沿,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

小鸢扑过来要扶,却被她避开。

沈青梧垂眸盯着手臂,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凸起的纹路,"寒铁化得慢了。"

小鸢抽噎着抹泪:"太医说...说这是伤了根基,要喝三个月的参汤..."

"太医懂什么。"沈青梧扯了扯嘴角,突然抬手按在自己心口。

魂识如游丝漫开,穿透青砖地缝,往地底扎去——那里本该沉睡着被她用九枚金钉钉死的地脉。

可此刻,她分明触到一缕滑腻的异力,正顺着地脉裂隙往外淌,像条偷油的鼠。

"小鸢。"她突然开口,"西角门的守卫,这三日可曾说过什么?"

小鸢一愣,慌忙翻出帕子擦了擦眼睛:"昨儿个换班时,李统领的手下说...说每到子时,宫墙外头的雾里总晃灯笼,可凑近了看,灯笼底下是空的。"她压低声音,"奴婢问过扫洒的老妈妈,她说前朝也有过这事儿,说是...阴阳缝裂了,鬼市要现世。"

沈青梧的指尖顿在床沿。

有股熟悉的阴气从袖中残卷的灰烬里钻出来,像根细针挑开记忆——那是前世赶尸时,总在荒山野岭遇见的"夜泊渡"。

阴差不管,鬼差不收,专供孤魂野鬼歇脚的地方,怨气混着腐叶味,带着股说不出的诡谲。

"备身衣。"她掀开锦被下床,赤足踩在青砖上,"亥时三刻,跟我去西角门。"

小鸢急得直跺脚:"主子!您才醒...霍统领的人还守在院外!"

"霍沉?"沈青梧走到妆台前,对着铜镜理了理乱发。

镜中女子眼尾青黑,右肩的寒铁纹路像朵开败的墨菊,"他守他的,我走我的。"

亥时三刻,清梧阁的更漏刚滴完最后一滴水。

沈青梧立在院墙上,望着霍沉的影子在廊下晃动。

她屈指弹了弹墙砖,借力跃上宫墙。

夜风卷着雾扑来,她裹紧月白披风,足尖一点,像片被风吹散的叶,落进墙外的雾里。

雾比想象中浓。

沈青梧刚落地,眼前就浮起条青石小径,两旁悬着幽绿灯笼,灯穗是用头发编的。

摊贩们无声地晃动着,有老妪举着琉璃瓶叫卖"临终悔意",瓶里飘着缕灰白雾气;有少年支着木牌写"换十年阳寿",怀里抱着具裹着红布的棺材;最边上的风铃摊最骇人,每串风铃都是用记忆碎片串的,风一吹就响起婴儿啼哭、女子尖叫、刀剑相击的声音。

她走到老刀的摊位前时,雾突然散了些。

老刀是鬼市的常客,前世赶尸时总在夜泊渡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