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长平战场，锚点再异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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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的晨雾还没散，就被机关车的车轮碾出了两道深痕。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只泛着一点淡青，像有人在墨色的布上抹了道石青颜料，冷得很。项尘坐在第一辆指挥车的车辕上，怀里的龙符烫得厉害，比昨晚在火堆旁还热，像是揣了块刚从炉子里夹出来的玄铁，隔着布都能感觉到里面龙脉核心在“咚咚”跳，跟远处长平方向传来的隐约震动，竟莫名地合了拍。

“项大哥，你摸这龙符，是不是比昨天更烫了？”小伍从后面的车跳上来，手里攥着个刚刻好符文的木柄短刀，刀身上的缓流符还泛着淡蓝的微光。他凑到项尘身边，伸手碰了碰布包，刚碰到就赶紧缩回去，“哎哟，这么烫！不会是锚点那边出啥大事了吧？”

项尘把布包紧了紧，抬头往长平的方向看——那边的天是暗的，不是普通的阴天，是那种像被墨水泡过的黑，连晨雾都绕着那片黑走，像是怕被吞进去。“应该是锚点快撑不住了，”他声音沉了点，“昨晚探子传信说，长平那边的地面裂得更宽了，现在看来，比我们想的还严重。”

车辕另一边的墨青正调试着机关弩，弩箭上刻的逆流符被他用指尖摸了一遍，确认凹槽里没有毛刺。“我把机关弩的射程调远了三成，箭杆上除了逆流符，还加了道引火符，射到邪兵身上能烧起来。”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后面几辆车上的墨家弟子，“他们把之前做的符文陷阱都装在了车底，一会儿到了战场，能直接推下去，对付冲上来的敌人正好。”

说话间，机关车已经驶离了麦田，前面的景色渐渐变了——不再是金黄的麦穗，而是光秃秃的土地，地上满是碎石和断剑，有的剑锈得只剩个剑柄，有的剑身断成两截，插在土里，像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墓碑。风从这边吹过，带着股铁锈和腐烂的味道，刮在脸上，比晨雾还冷。

“这就是长平古战场？”第三辆车上的一个年轻墨家弟子小声问，手里的小锤攥得紧紧的。他是第一次来，看着满地的残骸，眼睛里有点发怵。

“嗯，”旁边的墨家长老拍了拍他的肩，“当年秦赵在这里打了三年，死了几十万人，这些断剑残甲，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长老指了指远处一个半埋在土里的铜盔，“你看那盔上的裂痕，是被长枪戳穿的，当年的士兵，就是戴着这盔，死在这儿的。”

年轻弟子点点头，赶紧低下头，把手里的机关零件攥得更紧了，嘴里小声念叨着符文的线条，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机关车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路断了，裂开了一道宽约两丈的大缝，缝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股刺骨的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点“呜呜”的声音，像有人在底下哭。

项尘跳下车，走到裂缝边，蹲下来往下看。裂缝深得看不到底，黑漆漆的空间里，偶尔会闪过一点细碎的光，像萤火虫的尾巴，但刚亮就灭了，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伸手往裂缝里探了探，指尖瞬间就凉透了，玄气刚放出去，就被那股黑吸得干干净净，连点回响都没有。

“这就是混沌界？”滕风也走了过来，眉头皱得紧紧的，“比邯郸锚点那边的裂缝宽多了，里面的气息也更凶，像是有东西要爬出来。”

李将军拔出腰间的玄铁剑，往裂缝里插了进去，剑刃刚碰到里面的黑暗，就发出“滋啦”一声响，像是烧红的铁碰到了水，剑身上瞬间结了层白霜。他赶紧把剑拔出来，看了眼剑刃——上面的玄铁光泽暗了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这混沌界的气息能蚀铁，”李将军把剑收起来，“一会儿战斗的时候，大家别让兵器碰到裂缝里的黑，不然兵器会被腐蚀，到时候就麻烦了。”

众人都点点头，墨家弟子们赶紧检查自己的机关弩和小锤，玄铁营的士兵也摸了摸自己的玄甲，生怕一会儿被混沌界的气息伤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山塌了。众人抬头一看——长平战场的中心，突然升起了一道黑色的光柱，从地面直冲到天上，把半边天都染成了墨色。那光柱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远处的断剑残甲、土坡石头，看起来都变了形，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在看东西。

“不好！锚点开始彻底开启了！”项尘猛地站起来，怀里的龙符烫得他胸口发疼，“大家快上车！我们得赶紧冲过去，在锚点完全打开之前毁掉它！”

众人赶紧回到车上，墨青按下启动按钮，机关车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朝着黑色光柱的方向冲去。越靠近光柱，周围的震动越厉害，车身上的玄铁挡板都在“嗡嗡”响，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多，有的小裂缝里也开始冒黑气，像一条条小蛇，在地上扭动。

“大家把符文准备好！”项尘站在指挥车的车顶上，对着后面的人大喊，“一会儿遇到邪兵或者傀儡，先激活定流符，别被时空扭曲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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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刚说完，前面的废墟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一堆断剑残甲下面，突然伸出了一只腐烂的手，手上戴着生锈的盔甲，指甲又黑又长，抓着地上的碎石，慢慢爬了出来。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的手从废墟里伸出来，一个个穿着破烂盔甲的邪兵，从土里、碎石堆里爬了出来。

这些邪兵的脸烂得看不清模样，有的眼眶里是空的，有的半边脸已经没了，露出里面的白骨，身上的盔甲锈得掉渣，手里拿着生锈的刀枪，刀枪上还沾着黑色的血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朽味。它们看到机关车，发出“嗬嗬”的怪叫，举着刀枪就冲了过来。

“墨家弟子，机关弩准备！”墨青大喊，指挥车上的机关弩率先开火，箭杆上的逆流符和引火符同时亮起，淡蓝色的光裹着红色的火苗，射向冲在最前面的邪兵。

“噗嗤！”一支箭射中了一个邪兵的胸口，逆流符瞬间激活，那邪兵刚要挥刀的动作突然倒了回去——它的手慢慢收回来，刀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像是被人按下了回放键。紧接着，引火符烧了起来，红色的火苗顺着邪兵的盔甲爬上去，很快就把它裹成了一个火人。

“好样的！”小伍在第四辆车上欢呼，手里的机关弩也对准了邪兵，“看我的！”他扣动扳机，箭射中了一个邪兵的腿，逆流符让邪兵的腿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踩进了墨家弟子提前推下去的符文陷阱里。陷阱里的定流符瞬间亮起，邪兵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玄铁营的士兵们也跳下车，手里的玄铁枪上刻着缓流符，他们排成整齐的阵型，枪尖对着邪兵，“杀！”一声大喊，阵型往前推进，玄铁枪刺穿了一个又一个被定住或放慢动作的邪兵。邪兵的尸体倒在地上，很快就被地上的黑气裹住，慢慢融化，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渗进了裂缝里。

“小心后面！”滕风突然大喊，手里的长剑劈向身后——一个邪兵从指挥车后面的废墟里跳出来，手里的刀对着项尘的后背砍去，滕风的剑正好挡住了刀，“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项尘赶紧回头，指尖对着邪兵画了个定流符，淡蓝色的光闪过，邪兵被定在原地，滕风趁机一剑刺穿了它的胸口。“多谢滕会长！”项尘说了声，又转头看向前面——更多的邪兵从废墟里涌出来，像潮水一样，朝着众人冲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邪兵太多了！”李将军砍倒一个邪兵，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们得冲过去，不能在这里跟它们耗着，锚点那边还在变！”

项尘点点头，从车顶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龙符，对着龙符注入玄气。龙符瞬间亮起金色的光，金光扩散开来，笼罩在众人周围。那些靠近金光的邪兵，动作突然变慢了，像是被无形的网缠住了。

“这是龙脉的力量，能暂时压制邪兵！”项尘大喊，“墨青，用机关车开道！我们冲过去！”

墨青点点头，按下了机关车上的另一个按钮——车前面突然伸出了两根玄铁做的尖刺，尖刺上刻着破邪符，“轰隆隆”地朝着邪兵最多的地方冲去。玄铁尖刺刺穿了一个又一个邪兵，邪兵的尸体被撞得飞起来，给后面的人让出了一条路。

众人跟在机关车后面，墨家弟子用机关弩清理两边的邪兵，玄铁营的士兵用玄铁枪挡住冲上来的敌人，护秦会的核心成员则在中间保护墨家弟子，不让他们被邪兵偷袭。小伍跟在项尘身边，手里的短刀上刻着缓流符，遇到冲过来的邪兵，他就激活符文，让邪兵的动作变慢，再一刀砍下去。

“项大哥，你看那边！”小伍突然指着左边的废墟，“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