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玄烨献祭开天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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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的最后一缕光斜斜地切过金属巨塔的玄铁鳞片，在地面投下的阴影里还凝着未干的血——有异族的墨绿，也有联军士兵的赤红。项少龙刚从藤蔓上滑下来，靴底沾着的塔灰还没蹭掉，就听见塔顶传来一声刺耳的笑，像生锈的铁片在石头上刮擦，让人浑身发紧。

“束手就擒？”

玄烨的声音裹着逆时之力从塔顶飘下来，压过了护秦卫士兵粗重的喘息，“我玄烨岂会认输！”

项尘猛地抬头，手里的裂穹刀下意识地握紧，刀柄上的缠绳硌得掌心发疼。他看见玄烨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五指张开，掌心对着那扇已经扩到水缸大的逆时之门。更让人心悸的是，玄烨的手腕上，一道淡金色的光正顺着他的手臂往掌心流——那是寿命的颜色，是活生生的岁月在被抽离。

“他在干什么？”赵虎粗声喊道，手里的马鞭往地上抽了个响，可声音里藏不住慌。护秦卫的玄气炮刚开完三轮，炮管红得能煎熟鸡蛋，士兵们正忙着往炮管上泼冷水，蒸腾的白气混着焦糊味往上飘，根本来不及再开第四炮。

项少龙的瞳孔缩了缩，他见过异族献祭玄气，却没见过有人献祭自己的寿命。玄烨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乌黑变得花白，原本光滑的脸颊上突然爬满皱纹，像被狂风刮过的老树皮。可他脸上的疯狂却越来越盛，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吓人，露出的牙齿泛着冷光。

“逆时之门，以我之寿，为你开道！”

玄烨的嘶吼声穿透空气，掌心的金色光芒突然暴涨，像一条燃烧的带子，全部钻进了逆时之门的黑色漩涡里。

“嗡——”

沉闷的震颤从塔顶传来，顺着塔身往下蔓延，连机关城地面的石板都开始轻微跳动。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只见那扇逆时之门像被吹胀的气球，以恐怖的速度扩大——从水缸大到圆桌大，再到门板宽，不过几息时间，就硬生生扩到了十丈宽！

黑色的门扉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门后原本模糊的嘶吼声突然变得清晰无比，尖的、粗的、嘶哑的，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像有成千上万只野兽在门后等着冲出来。偶尔有几道墨绿色的爪子从门后探出来，又很快缩回去，看得护秦卫的士兵们脸色发白，握着长矛的手都在抖。

“那是……异族的先锋！”青禾族的长老突然站起来，青色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指着逆时之门，声音都在发颤，“门后至少藏着上千异族，一旦门完全打开，机械域就完了！”

项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之前以为异族主力已经被灭，剩下的不过是漏网之鱼，可没想到玄烨还留着这么一手——用自己的寿命当钥匙，要把更庞大的异族军团从逆时之门里召出来。

“我就算死，也要拉整个华夏陪葬！”

玄烨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不再像人的声音。项少龙抬头看去，只见玄烨周身突然爆发出黑色的逆时之力，像一团巨大的黑雾，把他整个人都裹在里面。黑雾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在拼接。

“他在改造自己！”项少龙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身边墨家工匠的胳膊，“你们的机关陷阱能不能触发？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打断他！”

工匠脸色惨白地摇头：“不行！陷阱要感应到玄气波动才能触发，可他现在被逆时之力裹着，玄气全被挡住了，陷阱根本没反应！”

就在这时，黑雾突然炸开！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等视线恢复时，塔顶的景象让整个联军都陷入了死寂——玄烨变了。

他的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倍，原本合身的黑色长袍被撑得粉碎，露出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暗银色的金属壳，像是天生的铠甲，关节处还能看到转动的齿轮，泛着冷光。他的双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三尺长的爪子，爪子尖端是深黑色的，像用玄铁铸就的弯刀，随便挥一下，空气都被划得“嗤嗤”响。最吓人的是他的脸，一半还是人的模样，另一半却变成了异族的样子，眼睛是墨绿色的，瞳孔是竖的，嘴里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嘴角还挂着黑色的涎水。

半机械，半异族。

这根本不是人，是怪物！

“哈哈哈！感受我的力量吧！”玄烨狂笑起来，他抬起一只金属爪子，对着塔下的护秦卫方阵挥了一下。一道黑色的气刃从爪子尖飞出去，速度快得像闪电，“轰”的一声砸在护秦卫的方阵里。

护秦卫的士兵们连忙举盾抵挡，可那黑色气刃的威力远超想象——玄钢打造的盾牌像纸一样被划开，气刃直接扫倒了一排士兵，地上留下一道两尺深的沟，沟里的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后退！快后退！”赵虎红着眼大喊，亲自举着盾牌冲上去，可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气刃再来几次，他的五千护秦卫就要全军覆没了。

项尘的手在发抖，不是怕，是怒。他看着地上死去的士兵，看着玄烨那副怪物的模样，突然举起裂穹刀，对着塔顶大喊：“玄烨！你这个疯子！你把自己变成怪物，就能赢吗？你只会让更多人恨你！”

玄烨低头看向项尘，墨绿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屑：“恨我？等整个华夏都被异族踏平，谁还有资格恨我？我现在的力量，是你们永远都达不到的！”

他说着，双脚在塔顶的石板上一跺。“咔嚓”一声，石板直接裂开，玄烨的身体竟然缓缓升空，停在逆时之门的旁边。他周身的逆时之力越来越浓，黑色的光芒把他和逆时之门连在一起，门后的异族嘶吼声也越来越响，像是随时都会冲出来。

青禾族的弟子们脸色更白了，维持三层结界已经耗尽了他们的玄气，现在玄烨的力量暴涨，结界开始出现波动，淡绿色的光晕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碎掉。

“长老，结界撑不住了！”一个年轻的青禾族弟子喊道，他的嘴角已经开始流血，双手结印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长老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颗绿色的珠子——那是青禾族的镇族之宝，木灵珠，里面蕴含着极强的木系玄气。他把珠子捏碎，绿色的玄气瞬间扩散开来，注入到每个弟子的体内。结界的光晕重新亮了起来，可长老的脸色却变得像纸一样白，显然捏碎木灵珠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撑住！一定要撑住！”长老对着弟子们喊道，“只要我们撑到墨家的玄气炮冷却，就能再攻击！”

可玄烨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他像是看穿了长老的想法，冷笑一声，突然对着青禾族的方向伸出金属爪子。一道比之前粗三倍的黑色气刃飞了出去，目标正是青禾族弟子们布下的结界。

“不好！”项少龙大喊一声，想冲过去挡住，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砰！”

黑色气刃撞在绿色结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结界剧烈地晃动起来，淡绿色的光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像蜘蛛网一样。青禾族的弟子们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有几个身体弱的直接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弟子！”长老悲痛地大喊，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捏碎第二颗木灵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结界上的裂缝越来越大。

项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一旦结界破裂，玄烨就能从塔里逃出来，到时候再加上门后的异族，联军根本抵挡不住。他转头看向墨家的方向，对着墨老大喊：“墨老！飞天鸢还能再用吗？能不能再送一颗定时玄雷上去？”

墨老正蹲在地上，看着手里的飞天鸢残骸——刚才玄烨释放的逆时之力把飞天鸢的翅膀炸碎了，现在根本没办法再用。他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无奈：“不行！飞天鸢的零件全碎了，就算有零件，组装也需要时间，根本来不及！”

项少龙咬着牙，把破阵枪握得更紧了。他知道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他转头看向项尘，眼神坚定：“项尘，你带着联军守住这里，尽量拖延时间，我再上去一次！”

项尘愣了一下，连忙拉住他：“不行！你刚才差点被吸进逆时之门，现在玄烨变成了怪物，实力比之前强了好几倍，你上去就是送死！”

“那你说怎么办？”项少龙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结界破裂，看着异族冲出来吗？我们没有时间了！”

项尘沉默了。他知道项少龙说的是对的，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深吸一口气，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递给项少龙：“这里面是墨家特制的玄气丹，能暂时提升你的玄气。你拿着，上去之后一定要小心，要是不行，就立刻下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项少龙接过香囊，塞进怀里，对着项尘点了点头。他又看向赵虎：“赵统领，麻烦你用玄气炮再攻击一次，就算打不破玄烨的防御，也要吸引他的注意力，给我创造机会。”

赵虎立刻点头：“没问题！兄弟们，把剩下的冷水全泼上去，就算炮管炸了，也要再开一炮！”

护秦卫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把最后几桶冷水全泼在炮管上，蒸腾的白气更浓了。炮管的温度稍微降了一点，士兵们立刻把玄气晶石塞进炮膛，炮口重新对准塔顶。

“墨老，麻烦你用飞蝗箭配合一下！”项少龙又说。

墨老立刻指挥工匠们调整飞蝗箭的角度：“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掩护你！”

项少龙深吸一口气，走到塔下的藤蔓旁边。他抬头看向塔顶的玄烨，玄烨正专注地攻击结界，根本没注意到他。这是最好的机会。

“开炮！”赵虎突然大喊。

“轰！”

仅剩的一架玄气炮开火了，淡蓝色的玄气炮弹朝着塔顶飞去。几乎同时，墨家的飞蝗箭也射了出去，十支铁箭像十道黑影，跟着炮弹一起飞向玄烨。

玄烨听到声音，转头看向飞来的炮弹和铁箭。他冷笑一声，抬起金属爪子，一道黑色的屏障挡在自己面前。

“砰！”

炮弹和铁箭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屏障晃了晃，却没有碎。但这也成功吸引了玄烨的注意力，他的目光落在了玄气炮的方向，暂时忘记了攻击结界。

“就是现在！”项少龙心里一喜，双手抓住藤蔓，像猴子一样往上爬。藤蔓因为之前的攻击有些松动，他爬得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

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塔的中间位置。他能清楚地看到玄烨的背影，玄烨的金属壳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关节处的齿轮还在转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逆时之门就在玄烨的旁边，十丈宽的门扉里，墨绿色的异族身影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它们手里的武器。

项少龙继续往上爬，离塔顶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玄烨周身的逆时之力越来越强，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爬起来比之前更费力了。

就在他快要爬到塔顶的时候，玄烨突然转过身，墨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又是你？”玄烨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你以为你还能像上次一样偷袭我吗？真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