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与你程妍没有一点关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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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修仙吗？"
程妍没等他把话完全问出口，便再次打断，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又带着点戏谑的、近乎顽皮的笑容。
"啊？"
谢瞻显然完全没跟上她这跳跃的思路，脸上写满了错愕与茫然，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程妍看着他那一脸懵懂、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真半假、语气轻松地说："你就当……我是个闲来无事，下凡来体验人间生活的仙女吧！看你顺眼，又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就随手帮了你这么一小把。不必太放在心上！"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编得太过离谱和敷衍，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全然没有了平日刻意维持的端庄姿态。
谢瞻看着她笑得毫无形象、眼睛亮晶晶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一直紧绷的心弦仿佛被这笑声感染，也彻底放松下来，跟着她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带着些许无奈却又无比轻松的真诚笑容。
无论程妍是谁，来自何方，拥有怎样不可思议、近乎神迹的能力，从这一刻起，在他心中，她都是那个将他从无边黑暗和绝望深渊中拉回人间、赋予他新生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谢瞻清楚地知道，之前的自己，不过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还在喘气的行尸走肉，活着只是为了尽一份责任。
是程妍的出现，她那看似莽撞的"意外"，她每日送来的"加餐"和汤水，以及最后这石破天惊的治疗，一点点重新点燃了他生命的火种，给了他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归还了他作为一个完整的人、一个曾经骄傲的将军最基本的尊严与自由。
无论未来他是否还能重披战甲、重返那片令他魂牵梦萦又心生恐惧的沙场，只要他不再需要连如厕这等最私密、最基本的事情都需他人搀扶完成，只要他能重新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土地，感受阳光和微风，那么，这份再造之恩，重于泰山，他谢瞻必当永世不忘，倾力以报。
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紧要的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和手段，替程妍遮掩好她治好了他双腿这个惊世骇俗的秘密，绝不能让她因他而陷入任何危险的境地。
这天过后，护国公府内，乃至整个京城的上流圈子中，开始时不时地流传出一些真假难辨、版本各异的消息：
"听说了吗？谢将军当初在北境受的伤，其实根本没传言中那么严重，可能只是骨头错位压迫了神经，现在经过静养和御医的调理，慢慢自己就长好复位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我在兵部的亲戚说，谢将军当初在战场上机缘巧合，得了一套西域传来的神秘内家功法，据说不用走路，单靠内力运转就能凌空飞渡，疗伤有奇效！"
"你们的消息都太落后了！我前几日在朱雀大街亲眼看见谢将军在家仆的陪同下在院子里慢慢散步呢！虽然走得慢，还需要人稍微扶着点，但确确实实是靠自己站起来了！气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
流言越传越广，也越发离奇夸张，最后甚至演变成了"谢将军当初是故意诈伤以迷惑边境敌国"、"谢将军因祸得福，如今武功已臻化境，堪称大周新一代的武林第一人"之类的荒诞说法。
程妍听着青黛兴致勃勃学舌来的、一个比一个离谱的传言，心中了然，这背后必然有谢瞻的推波助澜和巧妙引导。
她不管他具体用了什么方法，散布了哪些烟雾弹，只要最终结果能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她这个"冲喜新娘"身上引开，将那不合常理的恢复速度合理化，那就足够了。
而实际上，谢瞻也并未像流言中渲染的那般已然行动自如、恢复如初。
他的伤势是真实存在的，腰椎的骨折愈合需要时间，周围受损韧带和肌肉的恢复更需要漫长而艰苦的、循序渐进的锻炼。
只不过，在御医和府医后续的"官方诊断"和对外说辞中，他的伤势被谨慎地重新定义为"严重腰伤，现经精心调养与自身顽强毅力，奇迹般逐步恢复"，从几乎被判了"死刑"的瘫痪，变成了"重伤但有望康复"。
就连宫里得知消息后特意派来的资深御医在详细复诊后，也抚着胡须连连称奇，直呼谢将军年轻体健、根基雄厚，加上意志力远超常人，才能创造如此罕见的恢复奇迹，实乃吉人自有天相，陛下洪福庇佑云云。
这番带有半官方性质的"认证"，更是让京城关于谢瞻伤势恢复的流言蜚语达到了新的高潮，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反而将他快速恢复中那些难以解释的"不合理"之处，淹没在了各种充满想象力的猜测和夸张的传说之中，无人再去深究细查。
这边，谢瞻在程妍的"专业"指导下，开始日复一日地进行着谨慎而积极的康复训练，从床上的踝泵、股四头肌收缩，到逐渐在扶持下尝试站立、短距离行走。
而另一边，程国公府内，却因为另一个消息乱成了一锅粥。
只因他们那位千娇百宠的大小姐程琳，日前出门参加一场花会时，竟与她那曾经的"闺中密友"、吏部尚书之女沈檀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两人当街撕扯头发、互不相让，场面十分难堪，成了京城一大笑谈。
程琳带着一脸被抓出的红痕和哭得又红又肿的双眼，狼狈地扑在程老夫人怀中，泣不成声。
"祖母！呜呜……您能不能……能不能放下身段，去帮我和护国公府说说情？我……我当初真不是有意要退婚的！都是沈檀儿那个口蜜腹剑的贱人！呜呜……她一直在骗我！"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充满了悔恨与愤怒，"我也是最近才辗转知道，她竟然从小就偷偷心悦谢瞻！
她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讨好我，就是为了找机会破坏我的姻缘！当初就是她在我耳边危言耸听，说嫁给一个残废该如何如何照顾，我才……我才一时糊涂……呜呜呜……"
程老夫人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这副狼狈可怜、悔不当初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我的琳儿，快别哭了，哭坏了眼睛祖母可要心疼死了。
这种话你在祖母这里说说就算了，以后万万不可再对外人提起，平白失了咱们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和气度！那谢瞻……如今即便侥幸站起来了，谁又知道是否还留有隐患，日后会不会复发？
你且放宽心，祖母以后定为你仔细寻一门比他谢瞻强百倍的好亲事，定不让我家琳儿受委屈。莫要再哭了，啊？"
程妍此刻并不知道，她那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长姐，在得知谢瞻"奇迹康复"、重获站立行走能力的消息后，又悔又恨，肠子都快青了，竟然后知后觉地生出了想吃回头草、挽回旧婚约的心思。
不过，就算程妍知道了，大概也只会报以一声冷冷的嗤笑，笑程琳识人不明，十年如一日地将一个包藏祸心的情敌视为贴心知己，听信谗言，亲手推开了原本属于她的良缘，实在是蠢得可怜又可悲。
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