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吃火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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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谢瞻和程妍便带着这位意外加入的尊贵客人，以及身后端着各式食材、锅具的仆从队伍，转道前往谢老夫人所居的荣禧堂。

谁知，刚踏入荣禧堂那宽敞明亮、陈设典雅的正厅，程妍脚步便是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只见厅内不仅谢老夫人满面红光地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雕花扶手椅上，连平日里公务繁忙的谢国公和温婉娴静的谢夫人居然也都在座，正陪着老夫人闲话家常，气氛融洽。

这下可好，原本计划的祖孙三人温馨小聚，瞬间升级成了护国公府家庭宴会外加皇子殿下意外莅临的大场面。

程妍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连忙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一一给三位长辈行礼问安。

趁着谢国公、谢夫人与宋凌寒暄见礼的间隙，她赶紧回头，对着跟在身后、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菊低声急切地吩咐："快，立刻跑回小厨房，告诉张厨娘和李嫂，让她们赶紧再准备多一倍的食材，特别是羊肉片、五花肉和那些黄喉、鸭肠之类的'下水'，动作要快，尽快送过来！"

她原本精心计算，只准备了三人份的量，眼下一下子变成了六个人用膳，其中还包括谢国公和正值壮年的六皇子这等食量不小的男丁，原先那点食材是绝对不够看的，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幸好她考虑周全，因为深知谢老夫人嗜辣如命，而谢瞻伤口初愈需要严格忌口，她特意备下了麻辣红油和滋补骨汤两种截然不同的锅底。

如今只能指望临时加急准备的菜品，能够勉强应付过去这突如其来的"盛宴"了。

"妍妍啊，"谢老夫人原本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这顿心心念念的火锅，见儿子儿媳不请自来"蹭饭"本就有点小小的不乐意，此刻看着丫鬟们摆上桌的并非她期待中的串串，而是一堆看起来有些陌生、甚至奇形怪状的生食材，那点不高兴几乎快明晃晃地挂到脸上了，也顾不得六皇子宋凌还在场，直接带着些许委屈和疑惑问道，"今天不是说好了，祖母就等着吃那个热热闹闹的串串火锅了吗？这……这些生肉生菜的，又是何物啊？跟上次的不一样啊。"

程妍见状，心知老太太这是馋虫被勾起来了却不见熟悉的"老朋友"，有些闹脾气了。

她忙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俯下身，凑近她耳边，用哄小孩般的、又软又柔的语气耐心安抚道："祖母，您别急呀！好东西都在后头呢！

这才是正宗的、比串串更好吃、更过瘾的火锅哦！之前那个串串火锅，是为了在铺子里卖着方便、吃着利索，也为了节省些成本才那样做的。

今天孙媳给您准备的，是升级版，是精华！我向您保证，今天这个火锅，味道绝对比之前的串串还要美味数倍，包您吃了第一口就想第二口，满意得不得了！"

果然，老夫人一听"更好吃"、"更过瘾"这几个字，脸上的那点小阴霾瞬间一扫而空，浑浊的老眼都亮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般纯然的好奇与期待，立刻忘了串串的事，眼巴巴地望着桌上那两个尚未点燃炭火、静静等待的精致黄铜锅，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世间珍宝。

宋凌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神色恢复淡然、仿佛习以为常的谢瞻，又看了看忙着柔声安抚老夫人的程妍，见没人主动给他解释这满桌红红绿绿、甚至有些在他看来奇形怪状、难以辨认的食材，以及那锅颜色红艳、正被小丫鬟小心翼翼抬上来、隐约可见其中翻滚着大量辣椒的汤底究竟是什么名堂，只得自己"唰"地一下展开手中的泥金折扇，轻轻摇着，带着十足的好奇开口问道："不知嫂子做的这名为'火锅'的佳肴，究竟是何种美味？看这阵仗，这吃法，倒是新奇得很，本王……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程妍心思电转，早已备好了一套说辞，闻言转过身，对着宋凌得体一笑，从容解释道："回殿下，这'火锅'据说是源自西南川渝之地的一种民间吃法，在当地颇为盛行。

原是我娘家程国公府的小厨房里，早年有一位从川渝那边来的厨娘，她自己馋家乡味道了，便会偷偷在小厨房里做来解馋。我小时候贪嘴，偶然撞见过两次，尝过那么一两回，便彻底被那麻辣鲜香、酣畅淋漓的滋味给迷住了，一直念念不忘。

后来那位厨娘年纪大了，被放出府去荣养，我自个儿馋虫犯了，无处寻觅，便凭着儿时那点模糊的记忆，自己琢磨着反复试验，这才勉强复现了出来，粗糙得很，让殿下见笑了。"

"妍妍前些日子在西市开了家小食肆，平日里就喜欢钻研这些新鲜有趣的吃食。"谢瞻在一旁神色自然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恰到好处地为程妍这手"来历不明"的厨艺做了个合情合理的背书。

"原来如此，竟是源自川渝的民间智慧。"

宋凌恍然，眼中兴趣更浓，随即又用合拢的扇尖，指向桌上那一盘盘造型奇特、他甚至叫不出名字的食材，继续问道："那这些……色泽形状如此特别的，又是何物？看着着实有些……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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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丫鬟们已经动作麻利地将烧得正旺的银丝炭块放入铜锅下的紫铜炉膛内，那锅色泽红亮、漂浮着密密麻麻辣椒与花椒的麻辣汤底受热，渐渐开始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地冒着热烈而欢快的小泡泡，辛香霸道的复合香气随之蒸腾而起，迅速弥漫在整个宽敞的厅堂，那混合着辣椒炙热、花椒麻香的气息，无比勾人食欲，连原本有些拘谨的谢夫人都忍不住悄悄吸了吸鼻子。

程妍见状，知道时机正好，便不再多言，直接端起了手边那盘清洗得干干净净、切得薄厚均匀、呈现出浅米白色的黄喉，一边用特制的长筷夹起几片，动作利落而精准地下入翻滚着红油的热汤中，一边微笑着介绍道："殿下，这个叫做'黄喉'。您别看它其貌不扬，口感却是一绝，爽脆弹牙，嚼劲十足，特别适合在辣锅里涮煮，能充分吸收汤汁的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