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说话怎可如此直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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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精通各类家常菜式，尤其擅长制作面食点心和煲炖汤羹。"

她顿了顿，补充道，"因曾在府中伺候过病弱的老太君，对食材处理和药膳搭配也有些心得。"

程妍微微颔首，注意到赵嬷嬷的双手虽然粗糙，指甲却修剪得整整齐齐，这是长期在厨房工作养成的习惯。

这位赵嬷嬷果然经验丰富，而且懂得药膳，正是她所需要的人才。

那刘姓一家四口，男人刘老实搓着手，有些紧张地回话，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回、回少夫人，小的刘老实，这是贱内王氏，大儿子大勇，小女儿小红。

俺们原是济南府刘家村人，确是以走街串巷卖些自家做的烧饼、卤豆干、糖渍果子等小食为生。"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年前老家遭了灾，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一路逃难到京城......"

他的妻子刘婶子在一旁低着头，偶尔偷偷抬眼看看程妍，又迅速垂下眼皮。

程妍注意到她的手指关节粗大，是常年揉面做活留下的痕迹。

大儿子刘大勇倒是站得笔直，眼神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倔强和期待。

小女儿小红则始终低着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但程妍注意到她偶尔偷瞄青黛时，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程妍心中迅速有了计较。

她温言对赵嬷嬷道："赵嬷嬷，您经验丰富，手艺精湛。府中小厨房正缺您这般有经验的老师傅，往后便劳您多费心了，主要负责灶上的事务，若有药膳方面的需求，也要多多倚重您。"

赵嬷嬷敛衽一礼，沉稳应下："承蒙少夫人不弃，老身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少夫人信任。"

她又对刘老实一家道："刘老实，你与你家大郎，明日便去东市正在筹备的火锅铺子，寻一位姓郑的管事，听他安排，先跟着熟悉活儿计。"

刘老实连连躬身，激动得语无伦次："是是是，谢谢少夫人！俺们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少夫人的恩德！"

"刘婶子，"程妍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妇人，"你暂且也先去府中厨房帮忙，与赵嬷嬷有个照应。你既擅长制作熟食，正好可以跟着赵嬷嬷多学学。"

刘婶子受宠若惊地抬头，眼眶微红："诶！谢谢少夫人！俺一定用心学！"

程妍顿了顿，看向那个始终怯生生的小姑娘，语气放得更加柔和："小红年纪尚小，便先跟着青黛姐姐学些规矩，打个下手吧。"

毕竟是新买回来的人，根底如何，品性怎样，尚需时日观察。

程妍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但在完全了解之前，必要的考察不可或缺。

如此方能日后真正知人善任，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至于小红，程妍也有她的考量。

青黛如今成长极快，不仅要协助她管理两个铺子的账目往来，还要跟着她东奔西走。

程妍注意到，青黛整个人在历练中褪去了几分少女的青涩，言谈举止间多了几分干练与沉稳。

今日她穿着一身淡青色比甲，发髻梳得整整齐齐，站在一旁时身姿笔挺，已然有了大丫鬟的气度。

程妍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在青黛忙于他务时，能随身伺候、传话办事。

将小红交给青黛调教，最为妥当。

"青绿，你带他们下去安置吧，按照府中的规矩来。"程妍吩咐道。

"是，少夫人”青绿领命，对着五人温和地说："随我来吧。"带着他们行礼退下。

安排妥当这五人，程妍才起身往前院去。

自从上次耗尽异能，为谢瞻彻底修复了受损的神经后，程妍便再未动用异能探查过他的伤势。

她有意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他的身体自然适应和恢复，同时也避免过度依赖异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如今算来，时日已不短，是时候看看恢复的最终效果了。

踏入谢瞻的书房，一股淡淡的墨香和药草香扑面而来。

只见谢瞻一人坐在窗下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手执一卷兵书，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安静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

他看得专注，连程妍进来都未曾察觉。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多宝格上陈列着几件古玩，墙上挂着一幅边塞风光图，处处透着主人独特的品味。

程妍注意到墙角的花架上，一盆秋菊开得正好，为这间充满阳刚之气的书房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程妍轻轻走到书案前，不想打扰他看书。

但谢瞻还是察觉到了动静，抬起头来。见到是程妍，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

"妍妍来了。"他放下书卷，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

程妍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道："兄长，你去里间榻上趴好，我帮你瞧瞧伤处恢复得如何了。"

这话过于直接，炸得谢瞻一时没反应过来，握着书卷的手都顿住了。

他抬起眼，看向一脸坦然的程妍，耳根微不可察地泛起点红晕，无奈道："你……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可如此……如此直白。"

程妍却是一脸理所当然："我是要给你看病，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她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气色，"看你的脸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走路时可还觉得疼痛？"

谢瞻轻咳一声，略显尴尬地移开视线："已经好多了，只是久站时仍有些许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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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还没完全好。"

程妍不容置疑地说，"让我检查一下，看看恢复得到底如何。若是恢复得好，或许再过些时日，你就能重新习武了。"

听到"习武"二字，谢瞻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对于一个曾经驰骋沙场的将军来说，能够重新拿起兵器，无疑是最大的期盼。

他犹豫片刻，终于站起身："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妍妍了。"

他拄着拐杖，缓步走向里间的卧榻。

程妍跟在他身后，注意到他走路的姿态确实比之前稳健了许多，但右腿落地时仍带着些许谨慎。

来到榻前，谢瞻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依言趴下。

程妍搬来一个绣墩坐在榻边，伸手便覆在他后腰旧伤之处。

那双手虽然纤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谢瞻刚趴稳，便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温润如春日溪流般的气息再次自她掌心透入，在自己腰腿间的经络中徐徐游走。

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仿佛干涸的土地终于等来了甘霖。

他身体本能地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知道抗拒无用，只得无奈地轻叹一声，将脸埋在软枕里，任由她施为，不再出声打扰。

程妍闭目凝神，全神贯注地调动着体内的异能。

那能量如丝如缕，细致地感知着他伤处的每一寸状况。

在她的感知中，谢瞻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幅立体的经络图，每一处损伤都清晰可见。

让她欣慰的是，谢瞻毕竟年轻，身体底子极好，加上她之前的治疗和这段时间的刻苦锻炼，恢复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乐观。

骨骼愈合得牢固结实，经络通畅无阻，气血运行也十分顺畅。

即便没有她这次出手相助，假以时日，他也能凭借自身的恢复力彻底痊愈，只是这个过程可能要耗费数年光阴。

但程妍既已视他为兄长，便懂他重返沙场、再建功业的抱负与渴望。

她见过他望向兵书时眼中的炽热，见过他抚摸长剑时指尖的眷恋，更见过他在无人时对着西北方向出神的模样。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从未离开过那片他曾经守护的土地。

她不愿他因这漫长的恢复期而错过最好的时机，不愿他因为身体的拖累而留下终生遗憾。

既然她有这个能力，又怎能袖手旁观？

心念既定，她便不再犹豫，悄然加大异能的输出。

那温润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汇成江河，温柔地滋养着最后一丝滞涩之处。

在她的感知中，那处原本略显暗淡的经络渐渐焕发出生机，如同枯木逢春，重新变得莹润通透。

谢瞻感受到腰腿间传来一阵温热，那感觉比先前更加明显，仿佛有一股暖流在经络间奔涌。

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不是疼痛，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舒畅，仿佛积压已久的阴霾终于被阳光驱散。

程妍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手上的动作依然稳定。

当最后一丝滞涩被彻底疏通时，程妍缓缓收回手，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看着榻上依旧保持姿势的谢瞻，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欣慰的弧度。

“好了。”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