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于心不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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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妄想，不如世世轮回为凡俗。
伏羲不知命运安排，只为早日终结劫难，
趁女娲尚未出言劝阻，便自行兵解，
真灵径直没入轮回漩涡。
"哎......"女娲最终只余一声幽叹。
时至今日，她已无力干预轮回运转。
遥望混沌深处，
忽觉当初若能早作决断——
若千年前姜邬对峙太清时，稍加约束妖庭，
或许就不会酿成今日惨剧。
奈何天道定数难违。
道祖命她驻守混沌，又何尝不是为天道铺路？
姜邬收起血色仙剑，
对神色黯然的女娲道："此乃天道定数，非人力可改。"
"纵无人道崛起，人族亦将大兴洪荒。妖庭与人族结怨，不过是自食恶果。"
女娲凝视姜邬，
这些道理她岂会不知？
正因如此，她才未追究姜邬率军覆灭妖庭、
屠戮三分之妖族生灵的因果。
"弹指数千年，竟有沧海桑田之感。"女娲忽然怅然若失。
这场终极之战绵延千载，
混元河洛大阵与经天纬地棋盘更令洪荒光阴飞逝，
转瞬便是春秋更迭。
漫天霞光中，女娲静立云端，山川复归平静，江河奔涌如初。
一位白衣道人收起洪荒天旗，淡淡道：“此劫已了，天道因果已结。巫妖之争延绵千载，终在今日勘破。”
洪流退去，山河重现生机。万族残存的生灵仰望苍天，眼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若非圣人庇护，量劫之下，众生早已灰飞烟灭。
而那滚滚天河之水，仍自天穹倾泻，发出震耳轰鸣。数千年前，共工怒撞不周山，致使天倾地裂，灾劫绵延至今。
女娲轻叹一声，似在自省：“一切罪孽，皆归吾身……”
忽然，紫气东来，鸿钧道祖的虚影自紫霄宫显化，声音渺远：“天地大劫，生死自有定数，徒儿何须执念？”
女娲抬头，眸中掠过一丝恍惚：“师尊……”
洪荒众生尽皆伏拜，鸿钧目光垂落，袖袍轻拂：“巫妖之劫已历两元会，天道圆满，尔等自此退避，不得再涉洪荒。”
群妖默然，巫族亦敛去锋芒，血仇既消，再无意争雄。
女娲似有所悟，恭敬道：“ 明了，待平息万族之事，便归隐混沌，不再过问天地纷争。”
鸿钧颔首：“善，然天缺未补，汝当先行此事。”
他目光落在姜邬身上，晦深莫测：“此乃千年前之因果。女娲，汝与这位人道之主，尚有未尽之缘。”
姜邬心头微震，鸿钧的目光如天道凝视，令他难以直视。
女娲目露疑惑，而鸿钧已然淡去。
紫光消散，只余洪水之声回荡天地。
姜邬心有所悟，轻声吟诵：“巫妖征战天地崩，不周倾覆乱苍生。炼石补天非终点，自有后来继前人！”
大道之音回荡四方，他立于洪荒之中，超然物外。
即便是圣人女娲，在心境通达上也稍逊姜邬一筹。
这无关修为高低，而是对大势的明悟。
“不愧为人道之主...”鸿钧微微颔首，终于认可姜邬身为三道之一的地位。
绵延千年的巫妖之战落下帷幕。
补天之事，成为劫后刻不容缓的功德之举。
鸿钧现身，既是为巫妖量劫定局，也为商议补天事宜。
唯一变数，便是人道之主姜邬。
鸿钧无法干涉，只得任其在补天因果中了结缘由。
姜邬察觉鸿钧用意，望向天穹缺口，叹息道：“生灵涂炭啊...”
万族生灵暗自腹诽：“分明是刻意为之！千年前天缺已成，却偏要等到此刻才点破！”
然而姜邬怎会在意众生意念？
补天关乎洪荒存亡，岂能由天道独占功德？
他话锋一转：“此劫非同小可，恐需付出极大代价。”
鸿钧与姜邬目光交汇。
鸿钧白须微动，心下了然：“看来天道、人道、地道终难分高下...”
推演片刻后，鸿钧开口：“姜邬道友，洪荒破碎，天河倒灌，混沌侵蚀，你有何见解？”
女娲闻言愕然。
堂堂道祖竟向大罗金仙征询意见？
不仅女娲，祖巫、万族皆难以置信。
“这真是道祖鸿钧？”
唯有地道圣人后土明白其中关窍。
三道分立，共掌洪荒。
事关天地存亡，自当由三道共议。
后土凝视姜邬，静候其决断。
姜邬直截了当：“洪荒破碎已成定局，不如划分为四大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道祖以为如何？”
鸿钧面色如常，心知肚明。
补天需三道协力，若要了结因果，这功德是非分不可了。
鸿钧只得应允，淡淡道：“便依人道之主之意。”
与仅有准圣境界却身具人道之位的姜邬交谈，鸿钧倍感棘手。按理说，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的至少该是后土那等存在。
“补天之事刻不容缓，”鸿钧拂袖催促，“还请以苍生为念。”
姜邬从容接话：“既如此，道祖何不亲自擒那北海玄龟？”
鸿钧眼皮微跳——这小子竟指使自己当苦力？
“莫非要我动手？”姜邬意味深长地望向天际，“若我亲往，众生怕是承受不住轮回震荡。”
此刻洪荒众生皆屏息观望这场博弈，连未补的苍穹裂痕都抛诸脑后。
女娲忽然出列：“ 愿往北海。”话音未落，圣人已凌波踏至北海，神念锁住那只正瑟瑟发抖的巨龟。
玄龟被掷落云头时，龟甲与地面碰撞出沉闷回响。瞧见眼前三人，它绿豆般的眼珠几乎瞪出眶外：“流年不利！竟撞上这三位煞星！”
祖巫们哑然——堂堂准圣级洪荒异种，此刻竟如待宰羔羊般瘫软在地。
“材料齐备了。”鸿钧漠然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