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通门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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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轩主殿的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惨淡的天光,也隔绝了最后一丝暖意。空气里弥漫着浓重药味、血腥气和一股新添的、难以言喻的冷甜腥气,那是林晚夕心脉深处蛊虫躁动时渗出的东西,如今被强行压制,却依旧顽固地弥漫着,如同跗骨之蛆。

林晚夕靠坐在冰冷的床柱上,单薄的寝衣下,嶙峋的肩胛骨如同折断的翼。她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唯有一双深潭般的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着手中那只粗糙的小瓷瓶。瓶内盛着的深紫色液体——那瓶凝聚了她心头精血、剧毒草汁、柳妃暗藏杀机的“补药”和滔天恨意的“紫绡凝”,在昏暗中流转着诡艳的光泽。

瓶口溢出的气息复杂而邪异:新鲜毒草的呛人腥气是基底,其上缠绕着腐败蜜糖混合铁锈般的冷甜,最深处则潜藏着一丝辛涩的药味,如同毒蛇吐信。

“打通门路……”林晚夕嘶哑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红芍,找到最不起眼,又最贪心、最想往上爬的……耗子洞。”

红芍垂首侍立在一旁,脸上惯有的天真温顺早已褪尽,只剩下沉凝的机警。“娘娘放心。尚膳监负责往宫外泔水车送馊水桶的小太监福顺,有个哥哥在城南开小胭脂铺子,叫‘凝香斋’。福顺手脚不干净,常夹带些宫里的残羹冷炙或下等香料出去倒卖,胆子小,但贪财,眼皮子浅,最合适不过。”

“凝香斋……”林晚夕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瓶身,那深紫色的液体随之微微荡漾,“告诉福顺,这是……‘贵人’私制的秘香,只此一份,让他哥哥寻个‘懂行’的、出手阔绰的买家,试试水头。价,随他哥哥开,但消息,一个字也不许漏回宫里。”她顿了顿,眼中寒芒一闪,“尤其是……这东西的来处。”

“奴婢明白。”红芍点头,声音压得极低,“福顺那边,奴婢有把握。他哥哥福安,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只要银子给够,又自认攀上了宫里的门路,嘴巴自然会闭紧。奴婢会让他以为,这是……柳妃娘娘那边流出来的私货。”她巧妙地抛出一个足以让福安又惧又贪的暗示。

“柳妃……”林晚夕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刀锋在冰面上划过的痕迹,“甚好。去吧。”

红芍不再多言,躬身行礼,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狸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死寂的主殿。

***

午后,御花园僻静的假山石后,几株半枯的芭蕉勉强遮挡着视线。阳光吝啬地穿过稀疏的叶片,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红芍背靠着冰冷的假山石,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略带天真、又有些怯懦的表情,将一个用不起眼的灰布帕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塞进对面一个小太监同样紧张兮兮的手中。那小太监面黄肌瘦,穿着浆洗得发白的低等太监服,正是尚膳监的福顺。

“福顺哥,千万拿稳了!”红芍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和讨好,“这可是……贵人特意吩咐的稀罕物儿,叫‘紫绡凝’,宫外头绝对寻不着的上等香露!贵人说了,让你家哥哥寻个识货的大主顾,价钱……随他心意!”她刻意加重了“贵人”和“随他心意”几个字。

福顺的手一哆嗦,差点没拿住那灰布包。隔着布,他都能感觉到里面小瓶子的轮廓,沉甸甸的,仿佛不是香露,而是块烧红的炭。他咽了口唾沫,干瘦的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恐惧,压低了嗓子:“红芍妹妹……这……这真是凝香苑那位……”他不敢说出柳妃的名号,只朝着凝香苑的方向努了努嘴。

红芍飞快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凑近些,声音细若蚊蚋:“嘘!心里明白就好!贵人说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哥哥铺子的生意……说不定也能沾沾光,挪到更好的地段去呢!”她抛出一个福顺根本无法抗拒的诱饵。

福顺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贪婪压过了恐惧,他死死攥紧了手里的灰布包,指节都泛了白。“妹妹放心!包在我福顺身上!我哥福顺在城南门儿清,一准儿找个又识货又有钱的冤大头!”他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贵人……贵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红芍摇摇头,又谨慎地叮嘱:“贵人只交代,这东西金贵,让你哥哥千万小心保管。还有,嘴巴严实点,对谁都别提半个字!否则……”她没说完,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适时地闪过一丝“恐惧”。

福顺吓得脖子一缩,连连点头:“懂!懂!我懂规矩!妹妹放心!”他把灰布包像藏宝贝一样,飞快地塞进自己宽大的袖袋深处,又按了按,确认稳妥,这才弓着腰,像只受惊的老鼠,贴着假山石的阴影,一溜烟地消失在御花园错综的小径尽头。

红芍站在原地,脸上那副怯懦讨好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她看着福顺消失的方向,眼神锐利如鹰隼。打通门路的第一步,已经放出了这只贪婪又胆小的“耗子”。接下来,就看这瓶诡艳的“紫绡凝”,能在宫外掀起怎样的暗涌了。

***

凝香苑内,暖阁依旧香雾氤氲,气氛却凝滞得如同结了冰。柳妃柳如雪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打磨得光可鉴人的菱花铜镜。镜中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只是那眼底深处,却淬着化不开的寒冰。

她的贴身大宫女翠微,正小心翼翼地用玉梳为她梳理着一头如瀑青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另一个心腹宫女秋棠则垂手侍立在侧,大气不敢出。

“你是说……”柳妃的声音慵懒平静,听不出喜怒,指尖轻轻拂过妆台上一个掐丝珐琅的胭脂盒,“那个叫红芍的小蹄子,真把东西送出去了?还是打着本宫的幌子?”她甚至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镜中自己完美的倒影上。

秋棠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娘娘,千真万确。奴婢买通的那个在尚膳监打杂的小丫头亲眼所见,就在御花园假山后头,红芍亲手把一个灰布包塞给了送馊水的福顺。那福顺……喜形于色,还对着凝香苑的方向点头哈腰,定是以为得了娘娘的‘恩典’。”

镜中,柳妃嫣红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极美,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冰雕玉琢的罂粟花。

“呵……”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如同毒蛇吐信。“好一个林晚夕……好一个红芍……都成了精了。”她抬手,阻止了翠微梳理的动作,指尖拈起妆台上那朵早上被揉碎的魏紫牡丹残留的一片花瓣,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那残留的、带着腐败气息的甜香。

“以为用本宫的名头做筏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脏东西’送出去试水?”柳妃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字字如冰针,“本宫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她随手将那残破的花瓣丢回妆台,目光转向铜镜深处,仿佛穿透了镜面,看到了落霞轩那抹在绝望中挣扎的身影。

“翠微,”柳妃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去司礼监,给王公公递个话。就说……本宫最近心神不宁,总觉得这宫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暗处滋扰。让他的人,给本宫盯紧点……特别是那些往宫外跑的耗子洞,还有……禁军副统领赵大人近日的动向。陛下那边,本宫自会‘不经意’地提一提某些……异香。”她特意加重了“赵大人”和“异香”几个字。

翠微心头一凛,立刻躬身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还有,”柳妃的目光扫过一旁噤若寒蝉的秋棠,语气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那个叫福顺的小太监……和他那个开铺子的哥哥。等东西‘试’出了结果,该‘清’的,就清干净些。手脚利落点,别留下尾巴。本宫的名头,可不是那么好借的。”

“是。”秋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连忙应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柳妃不再言语,重新看向镜中的自己,拿起一支赤金点翠凤钗,缓缓插入云鬓。金钗璀璨,映着她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杀机。借刀杀人,清理门户,再在陛下心中埋下一根刺……林晚夕,你费尽心机制出的“香露”,本宫就替你……好好用一用!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帝都城南的“凝香斋”铺面不大,位置也算不上顶好,夹在一溜绸缎庄和杂货铺中间。铺子里弥漫着各种廉价脂粉和头油混杂的甜腻气味。掌柜福安,一个身材微胖、面团团脸上总带着几分市侩精明笑容的中年男人,此刻正送走一位挑拣了半天只买了盒最便宜鹅蛋粉的妇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啐了一口:“晦气!”

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珠子,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进项,眉头越皱越紧。弟弟福顺在宫里当差,虽然只是个倒馊水的,但偶尔也能夹带点宫里用剩的、或者淘汰下来的下等香粉头油出来,让他掺在自家货里卖,多少能多赚几个铜板。可这点油水,哪够他养家糊口,更别提挪到更好的地段了。

就在这时,铺子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推开,带进一股深秋夜晚的寒气。福安堆起职业性的笑容抬头:“客官您……”

话音卡在喉咙里。进来的不是客人,而是他那个在宫里当差的弟弟福顺!福顺缩着脖子,脸色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更加蜡黄,眼神却亮得吓人,带着一种混合了紧张和狂热的异样光芒。

“哥!”福顺反手飞快地闩上铺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喘息,像做贼一样。他几步冲到柜台前,从怀里掏出那个紧紧捂了一路、带着他体温的灰布包,如同献宝般塞到福安手里,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快!快看看!大买卖!天大的买卖!”

福安被他这阵势弄得一愣,狐疑地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布包,不大,有点沉。他一边解开布包上系得死紧的疙瘩,一边嘟囔:“神神叨叨的,宫里又偷摸出什么破烂了?馊了的点心还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灰布散开,露出里面一只粗糙的、毫不起眼的小瓷瓶。但当福安的目光落在瓶口处隐约渗出的、那抹深得近乎妖异的紫色时,他胖脸上的市侩笑容瞬间凝固,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这颜色……太邪性!太……不同寻常!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口的软木塞。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瞬间冲了出来!不是他铺子里任何一种廉价香粉头油的甜腻,而是一种……霸道、冷冽、带着奇异腥甜和一丝辛涩药味的复杂气息!这气味仿佛有生命,蛮横地驱散了铺子里所有廉价脂粉的味道,直冲鼻腔,甚至让他脑子都嗡了一下。

“这……这是……”福安的声音都变了调,眼睛死死盯着瓶口,里面那粘稠如血髓的深紫色液体,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流转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艳光泽。

“香露!贵人私制的秘香!叫‘紫绡凝’!”福顺凑到他耳边,声音激动得发飘,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宫里流出来的!贵人说了,让哥你寻个识货的、真正有钱的大主顾!价——随!你!开!”他用力强调了最后三个字,手指激动地搓着,“贵人还说,事成之后,少不了咱们的好处!哥,你的铺子挪到朱雀大街,指日可待啊!”

“随我开?!”福安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眼睛里的恐惧瞬间被贪婪的火焰彻底点燃!他死死攥住那只小瓷瓶,仿佛攥住了通往金山银山的钥匙。这颜色!这气味!这来路!绝不是凡品!他开了一辈子脂粉铺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贵人……哪位贵人?”福安强压着狂喜,压低声音追问,眼睛闪烁着精光。

福顺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敬畏和神秘的表情,朝着皇宫大内的方向努了努嘴,声音压得更低:“还能有谁?凝香苑那位……手眼通天的娘娘呗!哥,你可得千万把嘴巴闭紧了!这要是漏出去一个字,咱们哥俩的脑袋都得搬家!”

凝香苑!柳妃娘娘!

福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巨大的狂喜和随之而来的恐惧让他浑身肥肉都在微微颤抖。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这哪里是香露,这是泼天的富贵,也是悬在头顶的铡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将瓶塞塞紧,又用那块灰布将小瓷瓶层层裹好,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他脸上的市井精明被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取代。

“放心!哥心里有数!”福安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明天……不,今晚!哥就去找人!城南‘宝盛号’的胡掌柜路子野,认识不少达官贵人府里采买的管事……还有东城‘漱玉阁’的朝奉,专收奇珍异宝,眼睛毒得很!这宝贝……一定能卖出个天价来!”

兄弟俩在昏暗油腻的铺子里,四目相对,眼中都燃烧着对财富的极度渴望和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那只小小的、盛装着诡艳紫露的瓷瓶,静静地躺在油腻的柜台上,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已然开启了一条通往深渊的门缝。

***

翌日,午后。

城南“漱玉阁”的后堂,光线晦暗。空气里常年弥漫着陈年木器、老旧书籍和无数真假难辨的古玩散发出的、混合着灰尘的沉闷气味。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位须发花白、戴着单边水晶眼镜的老朝奉。他身形干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长衫,手指枯瘦细长,指甲修剪得异常干净。他姓秦,是这“漱玉阁”的定海神针,一双眼睛经手过无数奇珍异宝,也看透了无数人间贪婪。

此刻,秦朝奉正用一块细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枚刚收进来的古玉扳指,神情专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铺子前堂传来伙计与人低声交谈的声音,不多时,一个伙计撩开通往后堂的布帘,探进半个身子,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秦老,前面……凝香斋的福掌柜来了,说是有件……稀罕玩意儿,请您掌掌眼。”伙计的声音带着点迟疑,显然福安带来的东西让他也觉得不同寻常。

秦朝奉擦拭玉扳指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凝香斋?那个卖劣质脂粉的福胖子?他能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八成又是从哪里淘换来的假货次品。

“让他进来吧。”秦朝奉的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一种阅尽千帆后的漠然。

布帘再次掀开,福安那微胖的身影挤了进来。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额头却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灰布包,像是抱着身家性命。

“秦老!秦老您吉祥!”福安点头哈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小的……小的得了件宝贝,不敢独享,特来请您老给长长眼!”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灰布包放在秦朝奉面前高高的柜台上。

秦朝奉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玉扳指和绒布,抬起眼皮。他那双藏在厚厚水晶镜片后的眼睛,浑浊却锐利如鹰隼,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布包,又扫了一眼福安那张因紧张和期待而微微扭曲的胖脸。

“哦?”秦朝奉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枯瘦的手指伸向布包,动作依旧不疾不徐。

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了里面那只粗糙的小瓷瓶。

当瓶身那诡艳的深紫色映入秦朝奉浑浊的眼帘时,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这颜色……太过邪性!绝非天然矿物或植物所能染就!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拔开了瓶塞。

没有预想中扑鼻的异香。一股极其复杂、难以名状的气息率先弥漫开来——浓烈的、带着泥土腥气的毒草汁液味是基底,霸道而蛮横;紧接着,一股如同腐败蜜糖混合着冰冷铁锈的甜腥气缠绕而上,令人莫名心悸;最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辛涩药味,如同潜伏的毒蛇,悄然探首。这气息并不“香”,甚至有些刺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直抵神经末梢的穿透力!

秦朝奉的眉头,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他枯瘦的手指稳稳地拿起瓶子,凑到水晶镜片前,对着后堂高处唯一一扇小窗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仔细端详瓶内的液体。

粘稠,深紫近黑,在光线下流转着一种近乎妖异的、仿佛活物般的光泽。

“此物……何名?从何而来?”秦朝奉的声音依旧平板,听不出丝毫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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