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云湛的盘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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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在。”

“你亲自带‘隐刃’一组,寅时前,分三路潜入‘忘忧居’外围。甲字位,控制制高点,监视所有进出及周边可疑动向;乙字位,封锁后巷及所有可能逃脱的暗道出口;丙字位,混入茶客,散布于大堂及二楼雅座,重点监控通往三楼‘听松阁’的必经之路。听清楚,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云湛的指尖在红圈上重重一按,仿佛要将那栋建筑碾碎,“在她拿到东西,或者身份暴露、惊动‘忘忧居’暗桩的那一刻,立刻动手!制造最大混乱,格杀所有试图控制她或抢夺物品之人,逼出他们背后的主事者!必要时,纵火。”

他的话语冰冷而残酷,将林晚夕彻底定位为一个纯粹的诱饵,一个用来触发陷阱、引出猎物的活体机关。她的安危,不在考虑之列。她唯一的价值,就是活着进入“忘忧居”,成为点燃那桶火药的引信。

“记住,”云湛的目光锐利如刀,刮过枭七低垂的头颅,“我要活的。那个能调动‘忘忧居’暗桩、或者在她暴露后第一时间现身控制局面的人,必须活捉。至于她……”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若能活着带出混乱,算她命大。若不能……”未尽之意,冰冷彻骨。

“属下明白!”枭七沉声应道。作为最锋利的暗刃,他完全理解主上的意图。混乱是掩护,杀戮是手段,活捉核心目标才是最终目的。林晚夕的生死,不过是达成目的过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变量。

“另外,”云湛的手指离开了舆图,转向桌角另一份薄薄的册子,上面记录着近期与“忘忧居”有隐秘资金或人员往来的几个小家族和商号的名字,“名单上这些人,明日之后,全部清除。动作要快,痕迹处理干净。让所有人都知道,‘忘忧居’这棵树,要倒了。”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同时,借“忘忧居”的覆灭,彻底清洗南城那些蠢蠢欲动、试图在暗处分一杯羹的墙头草。这是一场风暴,林晚夕只是风暴中心那朵最先被撕碎的浪花。

“是!”枭七再次领命。

“去吧。”云湛挥了挥手,仿佛驱赶一只完成指令的鹰隼。

枭七的身影如同融化在黑暗中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后,消失在暗室角落更深的阴影里。暗室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夜明珠幽冷的光,映照着云湛独自伫立在玄铁桌旁的身影。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份写着“林晚夕”名字的卷宗上。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画像中女子耳垂下方那个位置——那是他亲手捏住、确认了伪装痕迹的地方。

琉璃珠……

那点微不足道的、带着腐臭气息的旧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虽被强行抚平,沉底的污泥却终究被搅动了起来。他厌恶这种感觉。厌恶任何试图窥探他过往的行为,厌恶任何试图用“过去”来牵制他的企图。尤其是,当这种企图来自一个心怀叵测、戴着虚假面具的棋子。

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向自己玄色衣袍的内襟。指尖在内衬一个极其隐秘的口袋边缘停顿了一下。那里面……空无一物。那颗廉价粗糙、沾满污泥和血渍的玻璃珠,早在他离开青州那个雨夜后不久,就被他随手丢弃在一条肮脏的水沟里,如同丢弃那段不堪的记忆。

一个早已被他像垃圾一样丢弃的东西,如今却成了别人手中试图刺向他的武器?真是……莫大的讽刺。

一丝极淡、近乎虚无的冷意,掠过云湛深不见底的眼底。那并非对琉璃珠的留恋,而是对有人竟敢拿这种东西来算计他的、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他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某种臆想中的、令人作呕的粘腻触感。他需要净手。

不再看那卷宗,云湛转身,走向暗室另一侧。那里有一个小巧的、由整块寒玉雕琢而成的盆架,上面放着一盆清水。他挽起衣袖,露出线条冷硬的小臂,将双手浸入冰冷刺骨的玉盆之中。清澈的水流包裹住他修长的手指,他一遍又一遍,极其细致、近乎苛刻地搓洗着每一寸皮肤,仿佛要洗去某种无形的、令人厌恶的污秽。

水流声在寂静的暗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洗净,拭干。云湛放下衣袖,重新恢复了一尘不染的冰冷。他走到书案后那张宽大冰冷的紫檀木椅前坐下。椅背高耸,将他挺拔的身形完全笼罩在更深的阴影里。

他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如同蛰伏于深渊的凶兽,等待着黎明到来,等待着那枚被他亲手抛出的棋子,落入预设的陷阱,搅动起他期待已久的血腥风暴。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暗室内的空气冰冷凝滞。

不知过了多久,云湛闭合的双眼倏然睁开。幽深的瞳孔在黑暗中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投向了庭院的方向。

几乎是同时,暗室墙壁上一块看似装饰的铜镜表面,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映照出一片模糊的光影——那是通过特殊装置连接的、庭院某个隐秘角度的实时景象。

景象中,那个被他独自留在冰冷月光下的纤细身影,正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朝着与他的方向相反的小院挪去。她的背影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异常单薄,肩膀微微塌着,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走到院门口时,她似乎停了一下,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云湛的视线,精准地锁定在她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右手上。月光下,那紧握的指关节绷得死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攥着什么东西。或者说,在克制着什么。

是那枚淬毒的银针?还是……那被强行压下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屈辱和杀意?

云湛的唇角,在黑暗中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弧度没有丝毫暖意,只有纯粹的、掌控者看着掌中猎物徒劳挣扎的冷酷兴味。

他清晰地看到了她身体的僵硬,看到了她步伐的迟滞,看到了她紧握的拳头。这些细微的反应,无一不在向他传递着一个信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被这恐惧死死压制住的、如同困兽般的绝望和不甘。

很好。这正是他想要的。恐惧会让她在“忘忧居”里更加“情真意切”,更加“懵懂无知”,更能激发那些潜伏猎物的“保护欲”或“毁灭欲”。而绝望和不甘,则会让她在绝境中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力,或许能为他钓出更深水底的“大鱼”。

至于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怨恨和杀意?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蝼蚁的呓语。

镜中的光影随着林晚夕蹒跚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内而恢复平静。云湛收回了目光,重新闭上双眼。暗室内,只剩下他平稳到近乎虚无的呼吸声。

棋子已落定,网已张开。现在,只需等待。等待黎明破晓,等待卯时三刻,等待那枚名为“林晚夕”的棋子,在“忘忧居”的舞台上,上演她命中注定的、作为诱饵的最后一场戏。

而他,将是唯一的、冷酷的观众和导演。他会坐在最黑暗的幕后,欣赏着由他一手编排的血与火的序曲,等待着收获他想要的猎物,以及……彻底碾碎那些胆敢窥探他过去的、不知死活的蝼蚁。

夜色,在无声的盘算与冰冷的杀机中,愈发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