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于子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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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景然宫里和乐融融，后宫其它妃嫔宫里也热闹得紧。

太后在赏花宴席上的那番话，倒像点醒了宫中某些人的母性。

往日里，妃嫔们争宠，多在才艺、衣饰、偶遇上下功夫。

如今，仿佛谁先诞下皇子，谁就握住了通往未来权力巅峰的金钥匙，甚至能打破眼下颖妃蔺景然看似稳固的独宠局面。

御花园里，精心打扮的妃嫔出现频率陡增。他们不再是单纯的赏花漫步，而是计算着皇帝下朝或处理政务间隙可能经过的路线，上演各种“不期而遇”。

艾妃柳树下抚琴，琴声哀婉。聂美人水榭边起舞，裙袂飘飘，智妃手捧书卷，故作沉思。

只可惜，郗砚凛似乎洞悉了这一切，要么绕道而行，要么行色匆匆，鲜少驻足。

张德海发现进来送往思政殿和宸宿殿的汤水点心也骤然多了起来，名目繁多，什么补气养血汤、安神醒脑羹、滋阴润肺露……

个个都打着关怀龙体的旗号，内里藏着的，无非是盼着一份面圣的机会。

张德海和柳七对此习以为常，按照旧例，大部分都赏给了底下当差的宫人，能送到御前的，寥寥无几。

艾妃仗着往日情分和娇艳容貌，几次三番在郗砚凛必经之路上拦截，言语大胆，动作亲昵。

甚至不顾宫规，深夜派人去请陛下，借口多是心悸难眠或得了稀罕物请陛下共赏，虽十次有八次被挡回，但其迫切之心，路人皆知。

智妃不再仅仅满足于管理宫务时展现贤能，而是开始频繁向郗砚凛进言，内容从前朝典故引申到后宫教化。

她从养生之道谈及育儿心得，言语间处处彰显自己宜室宜家、堪为贤内助乃至未来太子之母的潜质。她甚至不动声色地拉拢了几位低位但有生育可能的宫嫔。

聂美人更是将上进二字刻在了脑门上。她本就工于心计，如今更是将全部精力用在钻研如何吸引皇帝注意上。

苦练舞技，学习按摩，甚至偷偷向老太医学了些似是而非的助孕方子。

她深知自己出身不高，唯有依靠皇子才能实现阶层的跃升，为母亲争得荣耀，因此手段更为急切，也更为隐蔽。

云贤妃往皇后和太后宫中跑得更勤快了，言语间多是关心皇嗣，推崇雨露均沾之道，仿佛自己毫无私心，全然为了皇室血脉着想。

申才人动不动就眼泪汪汪，见人就诉说对陛下的思念和对子嗣的渴望，营造一种柔弱不能自理、亟需怜惜的氛围，暗地里却没少给其他得宠或有可能得宠的妃嫔下绊子，散布流言。

在这片春天苏醒、万物复苏、争奇斗艳的热潮中，蔺景然依旧过着她的咸鱼生活，该吃吃，该喝喝，看看话本，插插花，对外的风雨似乎并未真正影响到她。

然而，庙小妖风大，池里王八多，后宫“人才”？也蛮多的。蔺景然人不找事事找人。

这日清晨，给皇后请安时，妃嫔们虽然依旧言笑晏晏，但眼神交汇处，难免带上了几分审视与较量。

一直安静坐在末位的李宝林或许是受了近期风气的鼓动，又或是被人当枪使。

她怯怯道：“近来宫中喜事似乎不多……若是哪位姐姐能早日为陛下开枝散叶，那就真是天大的福气。”

艾妃冷冷撇了一眼蔺景然，嘲讽道：“李宝林这话说的，开枝散叶也得看有没有那个福分和本事。

有些人啊，占着茅坑不拉屎，进宫快一年了，独宠的恩典享受着，却连个蛋蛋都没见下下来，别不是……压根就不能生吧？”

她这话说得极其粗俗刻薄，连向来仁厚宽和的皇后都微微蹙了蹙眉。

智妃柔声道：“艾妃妹妹慎言。子嗣缘分，强求不得。颖妃妹妹年纪尚轻，陛下又疼爱，想来早晚会有好消息的。只是……”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这后宫姐妹众多，陛下雨露均沾，方是子孙繁盛之道。总不能因一人之故，耽误了皇室开枝散叶的大事。”

聂美人也轻声细语地帮腔：“智妃姐姐说的是。颖妃姐姐恩宠深厚，更应为陛下子嗣着想才是。”

就连一向看似与世无争的云贤妃 ，也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前儿所言，实在令人深思。这后宫，终究是需要孩子们的笑声来增添活力的。”

蔺景然轻笑道：“艾妃姐姐真是关心则乱。这生儿育女，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又不是御膳房点菜，想要什么立马就能端上来。

陛下乃真龙天子，他的子嗣，更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姐姐如此心急，莫非是……

已经有了什么内部消息，或者……特别的方法，能确保一击即中？

若真有这等妙法，不如说出来，也让后宫众姐妹都沾沾光，也好早日实现太后娘娘枝繁叶茂的期望，岂不是功德无量？”

艾妃被她噎得满脸通红，指着她“你”了半天，却接不上话来。智妃眸光微闪，低头喝茶，不再言语。

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皇后适时地轻咳一声，温声道：“好了，子嗣之事，自有天定。诸位妹妹谨守本分，尽心服侍陛下便是。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