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狐媚子，学人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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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美人懒懒道：“给颖妃娘娘请安。”

蔺景然脚步顿住，看着眼前这个仿佛照着自己模子刻出来的人偶。心头第一次泛起一阵明显的厌烦。

她不在意有人争宠，甚至懒得理会那些算计。但这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复制粘贴的感觉，令人极不舒服。

蔺景然清冷地看了沈美人一眼，连应都未应一声，便径直离开了。

沈美人僵在原地，脸上那副精心练习的、模仿蔺景然的神态有些维持不住，露出一丝惶惑和不安。

远处假山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隐没。智妃轻轻摇着团扇，唇角含着一丝淡漠的笑意。

沈美人这颗棋子，倒是比想象中更好操控些。一点似是而非的指点，一些关于陛下喜好的透露，就能让她如此卖力地去扮演另一个影子。

而那个新来的、像妫修仪的宫女柳氏，也不过是另一枚试探的棋子。能成，自然好；不能成，弃了也无妨。

“颖妃啊颖妃。”智妃望着蔺景然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语。“你说，陛下是更喜欢你这轮皎洁明月呢，还是更喜欢那些……惟妙惟肖的水中倒影？”

当晚，郗砚凛考问阿瑞功课时，阿瑞背错了一段文章。

阿瑞害怕辜负郗砚凛的期许，紧张地等着挨训，郗砚凛只淡淡道：“此处记得不熟，明日多念十遍便是。”

阿瑞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然后又献宝似的把自己下午画的一幅歪歪扭扭的大公鸡图拿给父亲看。

郗砚凛拿着那画看了片刻，客观评价：“形不甚似，神韵尚可。”

阿瑞眼睛亮晶晶的，挺起小胸脯。又忘了捂嘴，咧着缺牙的嘴笑。

“儿臣以后画得更好！给父父画一只最大最威风的大公鸡！”

郗砚凛眉眼含笑，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志气不小。”

用膳时，宫人上了一道新研制的酥酪，口感细腻，甜而不腻。

阿瑞吃到喜欢的，幸福地眯起眼，小腿在椅子下不自觉地晃啊晃。

郗砚凛看他那满足的小模样，竟也多用了几勺。

膳后。

郗砚凛笑道：“朕近日听闻，宫中有些流言蜚语，关乎妃嫔言行模仿之事。跳梁小丑，徒增笑耳。爱妃不必放在心上。”

蔺景然心中微动。陛下这是在……宽慰她？还是提醒她不必与那些人一般见识？

郗砚凛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静，并无委屈或忿懑之色，便不再多言。又坐了片刻，起身离去。

他走后，春桃才低声道：“陛下这是知道沈美人学您的事了？”

蔺景然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淡淡道：“陛下可精着呢，他心里门儿清，什么不知道？”

只是不知他对这东施效颦的戏码，是觉得有趣，还是厌烦。

而此刻，沈美人正对镜反复练习着一个抬眼微笑的表情，力求与记忆中颖妃的神态分毫不差。镜中那张脸，美丽却空洞。

宫中某个角落里，那个酷似妫修仪的宫女柳氏，则正对着一位老嬷嬷，小心翼翼地学习如何泡制妫修仪最擅长的梅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