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冰冷的馈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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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厌和王骏的案子，因证据确凿、社会影响恶劣，进入了快速审理通道。

开庭前夕，阴冷的看守所会面室内，齐厌穿着一身橙色的囚服，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往日清冷的气质被一种死气沉沉的颓败取代。

他向管教提出请求，想见季云瑶一面。

这个请求几经辗转，通过律师传到了季云瑶这里。

当时，她正在自己的公寓里，对着电脑屏幕分析一组复杂的数据流，手边放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红茶。

“他想见我？”季云瑶目光没有离开屏幕，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律师斟酌着词句：“他说……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说。可能是道歉，也可能是……别的。”

季云瑶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热气，抿了一口，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道歉？质问？忏悔？还有什么意义呢？鳄鱼的眼泪，只会玷污她的眼睛。

“告诉他，不见。”她放下茶杯，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和他之间，无话可说。”

律师似乎预料到这个答案，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季云瑶却叫住了他。

“等一下。”她起身，走到书架前。

目光扫过一排排厚重的书籍，最终停留在一本深蓝色封皮、略显陈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上。

她将书抽出来，又从便签本上撕下一张纸，拿起笔，流畅地写下一行字。

然后，她将字条夹进书里，递给律师：“把这个转交给他。算是我……聊表心意。”

律师接过书，感受到封皮的冰凉和沉甸甸的分量，又瞥见扉页上季云瑶清秀却力透纸背的签名，心中莫名一寒。这礼物，可真是……杀人诛心。

看守所里，齐厌听到季云瑶拒绝见面的消息时，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彩也熄灭了。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但当管教将那本《刑法》递给他，并说明是季云瑶托人送来时，他猛地抬起头。

眼中爆发出一种混合着难以置信和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他几乎是抢过那本书，颤抖着手打开。

那张白色的字条飘落下来。上面只有一行字，是他熟悉的、季云瑶那清秀有力的笔迹：

「学长，海外去不成了，这里面的知识，希望你好好研修，争取减刑。」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符号。冰冷的善意，极致的讽刺。

齐厌的呼吸骤然停滞，瞳孔剧烈收缩。

他死死盯着那行字，仿佛要将纸张烧穿。

几秒钟后，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破碎的喘息，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瘫软在地。

那本厚重的《刑法》“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摊开的页面，正好是“强奸罪”和“拐卖妇女、儿童罪”的法条详解。

“啊——！！！”齐厌终于崩溃，发出野兽般痛苦而绝望的嚎叫，双手疯狂地捶打着冰冷的水泥地面，直到指节破裂渗出血迹。

羞辱！这是彻头彻尾的、毫不掩饰的羞辱！

她连最后一面都不屑于见，只用这样一件“礼物”，就将他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挣扎、所有残存的自尊，碾得粉碎！

她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你在我眼里，已经一文不值，只配与这些冰冷的法条为伍。

你追求的星辰大海，不过是镜花水月，而你最终的归宿，就是在这本《刑法》的规制下，赎你犯下的罪。

这算是我送你的……最后的‘学术资料’。

这句话仿佛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季云瑶那特有的、平静而致命的嘲讽。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她面前炫耀算法，谈论理想，那种智力上的优越感，此刻都成了扇在自己脸上的响亮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