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神秘的哑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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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十七分,我从噩梦中惊醒。

我梦见自己站在一扇朱红色的门前,门缝里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那液体像墨汁一样浓稠,缓缓地流淌着,在地上汇聚成一滩。

梦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风,但我却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但我听不清内容——我从来就听不清任何声音。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面全是汗水。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拿起床头的手机,并且戴上了助听器。

这个助听器对我仅存的听力有很大帮助,有了它,我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再加上我能看懂唇语,所以和人交流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我起身习惯性地检查了门窗,这是独居养成的习惯,特别是对一个不会呼救的哑巴来说。

我住在这栋老式居民楼的五楼,已经有三个月了。

这栋楼很旧,电梯经常出故障,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只能走楼梯。

小区里住的大多是老人,他们的生活节奏很慢,每天除了晒太阳就是聊天。

我喜欢这里的平静,因为没人会因为我不说话而投来异样的眼光。

洗漱的时候,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二十七岁的我,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发,因为常年不开口说话,嘴唇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有些严肃。

我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喉咙,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三岁时的一场高烧留下的印记。

那场高烧不仅夺走了我的声音,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出门前,我检查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笔。

这是我与外界交流的方式。

虽然现在手机更方便,但我总是担心没电或没信号的极端情况。

楼梯间的灯坏了,我打开手机照明。

当我走到三楼时,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味,像是烧焦的头发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

我不禁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

当我来到了菜市场时,这里已经热闹起来。

我径直走向常去的蔬菜摊,仔细挑选着西红柿。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性,她的头发灰白,随意地扎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褪色的蓝布衫。

她站在隔壁的摊位前,双手快速地比划着,动作幅度大得惊人。

摊主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摇头。

女人更加激动地比划,最后猛地将手中的青菜摔回摊位上,转身离去时撞到了我的肩膀。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我和她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当她撞到我的肩膀时,我闻到了她身上那股奇怪的气味——比在楼梯间闻到的还要浓烈,像是陈年的香灰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同样不会说话的女人。

后来我才知道,女人住在我家楼下的一楼,是个聋哑人,小区里的人都叫她"疯婆子林"。

一个月后的清晨,我像往常一样五点起床。

我喜欢这个时间,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当我轻手轻脚下到一楼时,一扇半开的门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林姨的家门。

从门缝下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指微微抽搐着。

更令我心惊的是,那只手的指尖沾着某种暗红色的液体,在地板上留下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我的心跳加速,犹豫了一秒,然后轻轻推开门。

屋内昏暗,那个哑女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她的嘴角有血迹,身边散落着打翻的香炉和符纸。

我立刻掏出手机,颤抖着打字给邻居们发消息求助。

等待救援的几分钟里,我注意到林姨家中诡异的布置——

墙上贴满了黄符,角落里摆放着几个看起来像古董的铜器,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中央的一张矮桌,上面摆放着一个铜香炉,香已经熄灭,但空气中仍弥漫着那种奇怪的香气。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护人员看到屋内的布置时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我主动跟着上了救护车,我觉得自己有责任——毕竟我们是这栋楼里唯二的聋哑人。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医生检查林姨——病历上写着"林淑芬",52岁。

医生说了什么,林姨听不见,我便快速在手机上打字给医生看,然后再把医生的回答转化为手语告诉林姨。

"她说什么?"医生问。

我打字:"她说她只是突然头晕,没有其他症状。"

医生皱眉:"但她口腔内有轻微出血,血压异常低,这不像普通的晕厥。"

检查结束后,医生把我叫到走廊上:“你是她家人吗?”

我连忙摇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地打字回复道:“邻居。我们都是聋哑人,不过我还能听到一些声音。”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

医生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她需要留院观察。另外..."

他突然像我靠近了一些,一字一句地说,“她手臂上有一些……不寻常的伤痕,看起来像是某种仪式留下的。如果你在照顾她的过程中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请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回到病房,我看到林姨已经醒了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瞬间,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她的手迅速比划着,动作有些急切:“你进我家了?”

我点点头,用手语比划着回答道:“你晕倒了,门开着,我看到你的手……”

我指了指林姨的手臂,示意我是因为担心她才进了她家。

林姨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

我帮她拿过来时,注意到林姨的左手腕内侧有一个奇怪的印记——像是被什么动物咬过的伤痕,但已经结痂多年。

就这样,两个不会说话的人在医院里建立起一种奇妙的联系。

林姨看我的眼神依然冷淡,但当我坚持留下来照顾她时,林姨没有再比划着赶我走。

林姨出院后,我时常带着水果蔬菜去敲门。

每次林姨都只是把门开一条缝,面无表情地接过东西,然后迅速关上门。

我从未被邀请进入那个神秘的住所。

直到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凌晨三点十七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

我从猫眼看到浑身湿透的林姨站在门外,眼睛在昏暗的走廊灯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打开门,林姨立刻开始打手语,动作比平时快得多,几乎带着一种绝望的急切。

"我需要你的帮助。"林姨比划着,"只有你能帮我。"

我点点头,跟着林姨下楼。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林姨的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某种奇特的香气。

屋内几乎全黑,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

林姨摸索着打开顶灯,光线依然昏暗。

我这才看清屋内的景象——到处堆满了奇怪的物品:红木箱子里塞满旧书和瓶瓶罐罐,墙上贴满了褪色的符纸,角落里摆放着几个看起来像古董的铜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中央的一张矮桌,上面摆放着一个铜香炉,三支香已经燃了一半,青烟袅袅上升。

林姨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坐下,她的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

"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林姨比划着,表情异常严肃,"但我的身体需要有人照看。"

我困惑地皱眉,比划着问道:"你要去哪里?"

林姨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比划:"你要看着我的身体。如果摇晃三次我没有醒来,就把我放平,每天喂两次水。只有中午两个小时你可以离开。"

我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灵魂出窍?

林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她指向矮桌上的一个小银盒,比划道:"如果看到我抽搐或者流血,就用里面的银针刺我的眉心。一定要快!"

我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尽管这一切诡异得不像现实,但我无法拒绝这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女人。

林姨站起身,示意我在外面等十分钟。我站在客厅里,听见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布料摩擦,又像是低沉的吟诵。

十分钟后,我推开门,看到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林姨盘腿坐在床上,双眼紧闭,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最诡异的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我颤抖着上前,轻轻摇晃林姨的肩膀。

一次,两次,三次,没有任何反应。

按照之前林姨的指示,我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放平,然后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

这时我注意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面被红布包裹的镜子,墙上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显得凝滞而沉重,仿佛时间在这里被拉长,流动得格外缓慢。

我搬来一把椅子,静静地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姨。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发现林姨的左手食指轻微抽搐了一下。

我屏住呼吸凑近观察,但那手指又恢复了静止。

第一晚就这样过去了,平安无事。

第二天中午,我按照约定离开房间,去附近的商店购买食物。

当我回来时,推开门的瞬间,我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只剩下一小截黑色的香灰,但那股奇特的香气却并没有随之消散,反而愈发浓郁,充斥着整个房间。

林姨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被子整齐地盖在她身上,仿佛她从未动过。

然而,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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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床头那面被红布包裹的镜子,不知何时露出了一个角。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想要把它重新盖好。

就在我的手指碰到红布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我下意识地看向镜面——镜子里,林姨的床上空空如也。

我猛地回头,确认林姨的身体仍然躺在床上。

再看镜子,依然是空的。

我的手抖得厉害,赶紧用红布重新盖好镜子。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声音来自林姨的喉咙——这不可能,林姨是聋哑人,而且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我凑近林姨的脸,看到她的眼皮在快速颤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梦境。

第三天凌晨,我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一股刺骨的寒意如鬼魅般从脊梁上升起,我一个激灵,猛地从瞌睡中惊醒过来。

我浑身一颤,寒意迅速传遍全身,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床上的林姨。

只见林姨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然而,两行暗红色的血泪却正从她紧闭的眼角缓缓流下。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手忙脚乱地打开放在床边的银盒,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银针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光,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无法将它对准林姨的眉心。

"求求你,不要有事……"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恐惧。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然后缓缓地将银针刺向林姨的眉心。

就在针尖接触到林姨皮肤的瞬间,林姨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非人的咯咯声。

我几乎要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松开手,但想起林姨之前的嘱咐,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银针完全刺入。

随着银针的刺入,林姨的身体抽搐得更加厉害,那咯咯声也愈发尖锐。

终于,在一声尖锐的吸气声后,林姨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瞳孔扩张得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

她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逃脱。

我颤抖着拔出银针,上面沾着一滴诡异的黑色液体。

林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她的嘴唇蠕动着,虽然没有声音,但我能读懂她的唇语:

"它差点抓住我..."

林姨的眼神逐渐聚焦,认出我后,她松开了手,虚弱地比划着:"谢谢。"

我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林姨摇摇头,示意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她挣扎着坐起来,指向门口,比划道:"去客厅等我,我需要...整理一下。"

我不安地走出卧室,听到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和水声。

半小时后,林姨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但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她示意我坐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比划: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现在我会告诉你一些真相...但不是全部。"

我点点头,心跳如鼓。

"我能看见它们,"林姨的手势缓慢而沉重,"那些游荡在人间的灵魂。有些迷路了,有些在寻找什么...我能听见它们的声音,虽然我自己听不见活人的话语。"

我瞪大了眼睛,这就是林姨的秘密?

"我需要'离开',去帮助它们找到归路。"

林姨继续比划,"但这次...我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它假装是迷路的灵魂,实际上...它在狩猎。"

林姨的手开始颤抖:"它差点就抓住了我的灵魂。如果不是你及时用银针召回我..."

我感到一阵寒意,用手语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林姨的眼神变得深邃:"我不知道。但它很古老,很饥饿...而且它现在知道我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比划道:"你也一样特别,唐梦。虽然你不能说话,但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对吗?"

我愣住了,她说得没错,我确实偶尔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比如墙角转瞬即逝的影子,镜子中不属于自己的倒影,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人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我自己的想象,或者是我的幻觉。

“我需要你的帮助,”她继续比划着,“不仅仅是在我‘离开’时照看我的身体。我需要你成为我的眼睛和耳朵,在这个世界里。”

我凝视着她,这个与我同样无法发声的女人,心中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命运会让我们相遇。

在这个充满声音的世界里,我们是异类,无法像其他人一样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但也许正是这种异类的身份,赋予了我们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比划道:"我会帮你。"

林姨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她起身走向一个红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我。

"戴着它,"林姨比划,"它能保护你。那个东西...它现在也知道你了。"

我接过布袋,里面装着某种坚硬的物体。

我没有打开看,只是将它挂在脖子上,感受着它贴近心脏的重量。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了厚重的窗帘。

但我知道,某种比黑夜更黑暗的东西,已经悄然盯上了我们...

从那天起,我开始频繁出入林姨的家。

我学会了如何准备林姨"离开"时需要的香炉和符纸,知道了哪些时辰适合进行这种通灵仪式,哪些时辰则绝对禁止。

一周后的午夜,林姨再次准备"离开"。

这次她比划着告诉我:"我只去两个小时。如果超过时间我没回来,立刻用银针召回我。"

我紧张地点头。

林姨进入卧室后,我坐在客厅里,手里紧握着那根银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的温度似乎在缓慢下降,我呵出的气变成了白雾。

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后,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我立刻冲进去,看到林姨的身体在床上剧烈抽搐,嘴角渗出黑色的液体。

我毫不犹豫地将银针刺入林姨的眉心。

这次,林姨醒来得更快,但眼神充满恐惧。

她抓住我的手,比划道:"它在找你!它看到了你在我记忆里的样子!"

我感到一阵恶寒,我忙比划着问:"什么东西在找我?"

林姨的手势变得混乱:"一个古老的存在...它被困在镜子里...它通过镜子观察活人的世界..."

我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空镜子。

我指向被红布包裹的镜子,林姨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那面镜子是通道,"林姨比划,"我用来与灵界沟通的工具。但现在...它找到了这个通道。"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等我们冲出去,看到矮桌上的铜镜——原本被妥善收好的另一面镜子——竟然自己立了起来,镜面朝向我们。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我和林姨的身影,而是一个模糊的黑影,正缓缓向镜面靠近...

林姨的反应极快,她抓起一把香灰撒向镜子,然后用一块红布将其盖住。

镜子在红布下剧烈震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最后归于平静。

我的手抖得厉害:"那是什么?"

林姨的脸色灰败:"它找到我们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至少今晚不能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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