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生机何处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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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临渊抱着几乎透明的小身子，手臂绷得死紧，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能感觉到怀里小人儿的呼吸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掉，微弱的气息，比他当年筑基时引动的一缕先天之气还要细微。

“囡囡……”他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厉害，想喊她，又怕声音大了会惊散这缕随时可能消失的魂。

夜修罗几步跨到他身边，血红的眼睛盯着囡囡虚幻的小脸，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怎么回事？”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抑的暴躁，“小鬼……她怎么了？！”

紫萱连滚带爬地扑过来，看到墨临渊怀里几乎看不清轮廓的囡囡，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

大黑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跑过来，看到老大的样子，这个憨直的少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带着哭腔喊：“老大！老大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玄老的灵魂体飘忽不定，比之前更加黯淡，他凑近了仔细查看，声音里带着惊惶和绝望：“糟了……糟了！灵体透支得太厉害了！本源几乎耗尽！这……这就像……就像油灯烧尽了灯油，连灯芯都快熄了！再不想办法，就要……就要散了！”

“散？”夜修罗扭头，凶狠地盯住玄老，“老东西！你说清楚！什么叫要散了？！”

玄老的声音都在发颤：“就是……就是魂飞魄散！彻底消失！连轮回都入不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紫萱的哭声终于压抑不住，漏出了一丝呜咽。大黑“咚”地一声跪倒在地，用拳头狠狠砸着地面。

墨临渊抱紧怀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小身体，一字一顿地问：“还有什么办法？”

玄老痛苦摇头：“难！难啊！除非有同源的本源之力为她补充，重塑灵体根基……可这混沌本源，天地间就她独一份，哪里去找……”

就在绝望弥漫开来时，一点微光，从囡囡虚幻的身体上飘了出来。

是一直跟着她的混沌塔……它此刻也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掉。

它晃晃悠悠飞到囡囡身体上方，悬停在那里。

一个断断续续的意念，从布满裂纹的塔身中传了出来，清晰地响在周围几人的脑海中。

“……主……人……”

是塔灵！它竟然还有一丝意识残留！

“……新……生……需要……根……基……”

那意念带着决绝。

“……让我……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布满裂纹的塔身亮起！不是耀眼的光芒，而是仿佛回归母体般的混沌光泽。

紧接着，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塔身“咔嚓”一声，彻底碎裂开来！

碎裂成无数点最精纯、最原始的混沌本源之气！这些气流像是拥有生命一般，绵绵不绝地涌向墨临渊怀中虚幻的小小身影，将她一层又一层包裹起来，形成一个混沌色的光茧。

光茧缓缓脉动着，如同心脏在跳动。透过柔和的光晕，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情形——精纯的本源之气，正在一点点修复着囡囡几乎要溃散的灵体，梳理着她枯竭的本源，并且，似乎在为她重新构筑一个更加凝实、更加契合混沌之灵的身体轮廓。

过程很缓慢，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光茧。

墨临渊感觉臂弯里的重量似乎在一点点增加，令人心惊的透明感也在逐渐褪去。

夜修罗紧绷的下颌线条稍微缓和了一点，但眼神依旧凝重。

紫萱擦着眼泪，不敢眨眼。

大黑跪在地上，仰着头，嘴巴微微张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炷香，也可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光茧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最终完全收敛。

墨临渊臂弯里，囡囡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晰、凝实。

她看起来还是那个三岁半的小奶娃，肉嘟嘟的脸颊，小巧的鼻子嘴巴，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盖在眼睑上，睡得正香。

但仔细看，又能发现一些不同。她那一头原本乌黑柔软的头发，此刻变成了奇异的混沌色，发丝深处，偶尔会无意识闪过一两点微弱的星光，让她看起来像个坠入凡间的小精灵，更加梦幻，更加……不像凡俗之物。

她的小手小脚也恢复了肉感，捏起来软乎乎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虽然还在沉睡，但任谁都能看出，她不再是刚才那种随时会消散的状态了。

而在她一只紧紧攥着的小拳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鸽子蛋大小、温润光滑、呈现出混沌色彩的晶石。晶石触手生温，散发着与囡囡同源的气息。

所有人都看着墨临渊怀里呼吸平稳、只是睡着了的小人儿，心情复杂。

这时，玄老虚弱得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疲惫：

“灵体……总算是重塑了……根基……也稳固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

“……但是……她这次消耗太大……心神、本源都透支到了极限……”

“……这一觉……恐怕……要睡很久……很久了……”

这句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落在了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众人心头。

睡很久？

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