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蒯良论政,王道之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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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襄阳的街巷染成一片暖金色,但林凡握着那枚冰凉玄黑的玉佩,却感觉一股寒意从指尖直窜心头。那两句如同谶语般的诗,那神秘老者洞察一切的眼神,以及这枚纹路奇特、触手生寒的玉佩,都指向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在这个时代,除了他自己,难道还有别的“异数”存在?或者,是某个隐世的、拥有惊人洞察力的智者,看出了他的“不凡”?

他站在街角,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熙攘的人群,试图找出那老者的蛛丝马迹,但人流匆匆,哪里还有那葛衣斗笠的身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离奇的幻觉。

“先生?”身后传来周卓警惕的声音,他见林凡久出未归,寻了出来。

林凡迅速将玉佩收入袖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色恢复平静:“无事,遇到个问路的老人家。回去吧。”

回到馆驿,刘擎正焦急等待,见林凡回来,忙问:“先生,方才何人寻你?”

林凡摇摇头,暂时不打算将那匪夷所思的经历告知刘擎,以免徒增其困扰,只是简单道:“一位故弄玄虚的相士罢了,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主公,蔡瑁之事虽暂时搪塞过去,但其人必怀怨望,我等需尽快离开襄阳这是非之地。”

刘公毅深以为然,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州牧处尚未正式辞行,还需等待召见。”

正说话间,馆驿仆役又来通报:“刘太守,林长史,州牧府别驾蒯良蒯子柔先生来访。”

蒯良?蒯子柔?那位以仁义教化着称的蒯氏长兄?他为何会在此时私下拜访?

林凡与刘公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警惕。刚应付完骄横的蔡瑁,又来了一位以智慧闻名的蒯良,这襄阳的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快请!”刘擎整理了一下衣冠。

片刻后,蒯良缓步而入。他依旧是一身朴素的儒袍,面容清癯,眼神温和而睿智,与昨夜宴席上那位沉稳的谋士并无二致,只是此刻私下相见,更添了几分长者般的平和气度。

“冒昧来访,叨扰太守与长史了。”蒯良微笑着拱手一礼,姿态放得很低。

“蒯别驾言重了,您能莅临,蓬荜生辉,快请上座。”刘擎连忙还礼,将他让至上座。林凡也恭敬行礼,心中暗自揣度蒯良的来意。

蒯良并未过多寒暄,落座后,目光温和地扫过二人,缓缓开口道:“昨日宴席之上,人多口杂,许多话不便深谈。今日冒昧前来,一是想与二位贤才私下结交一番,二来,也是心中有些许困惑,想与林长史探讨一二。”

果然是为林凡而来!刘公毅心中一紧。林凡则神色不变,恭敬道:“蒯别驾学问渊博,名满天下,凡乃末学后进,岂敢当‘探讨’二字?别驾若有垂询,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蒯良微微一笑,拂须道:“长史过谦了。昨日席间,长史论及天下大势,言及‘内修政理,外结善缘’,又强调‘保境安民,积蓄实力’,深合老夫之心。然则,老夫有一问,萦绕心头久矣,观长史非常人,故特来请教。”

“别驾请讲。”

“当今之世,董卓暴虐,诸侯并起,礼崩乐坏,生灵涂炭。”蒯良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欲平定乱世,再造太平,当以何为本?是行商鞅、韩非之‘霸道’,以严刑峻法、富国强兵为先?还是应循孔孟之‘王道’,以施仁政、行教化、收民心为要?王道霸道,孰先孰后,孰轻孰重?老夫愿闻林长史高见。”

这个问题,直指治国理政的根本理念,比昨日宴席上那些具体事务的刁难,更加宏大,也更加深刻。这并非简单的试探,更像是一位真正思考天下治理的学者,与另一位他认为有见地的人进行的思想碰撞。

刘擎屏住了呼吸,看向林凡。他知道,这个问题回答得好坏,将直接影响蒯良乃至其背后所代表的荆州士人对他们的根本看法。

林凡心中也是微微一动。他收敛心神,沉吟片刻,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敢问别驾,若您处在一郡之地,郡内豪强横行,百姓困苦,盗匪蜂起,外有强敌环伺。您是应先设庠序,教百姓诗书礼仪?还是应先整军伍,惩豪强,剿盗匪,御外侮?”

蒯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长史此问,倒是切中要害。自然是应先整肃秩序,安定地方。否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命尚不保,何谈教化?”

“别驾明鉴。”林凡拱手,这才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故凡之浅见,王道霸道,非截然对立,更非孰先孰后之关系,实乃一体两面,因时制宜之术也。”

“哦?一体两面?因时制宜?愿闻其详。”蒯良身体微微前倾,露出极大的兴趣。

“夫王道,乃最终之理想,天下归仁,万民安乐,此乃我等追求之目标。然欲行王道,需有行王道之基。这根基,便是秩序与实力。”林凡语气平和,却条理清晰,“乱世之中,纲常失序,弱肉强食。若无‘霸道’之术以自强,扫平奸佞,抵御外侮,则自身尚且难保,王道仁政从何谈起?无异于空中楼阁,镜花水月。故曰:无霸道,则王道不存。”

蒯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然则,”林凡话锋一转,“若只行霸道,一味崇尚武力,苛法虐民,穷兵黩武,则虽可强盛一时,然民心尽失,终如秦朝,二世而亡,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强横之武力,可夺天下,却难以守天下。欲得长治久安,终需行王道,施仁政,收服人心。故曰:无王道,则霸道不远。霸道为盾,护持自身;王道为舟,载民渡岸。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他顿了顿,结合当前实际道:“以荆州论之,刘州牧初至,宗贼横行,若不行雷霆手段(霸道),何以迅速稳定局势?然稳定之后,便需招贤纳士,劝课农桑,兴办教育(王道),方能根基稳固。以南郡论之,我等待曹寅乱政之后,亦需先以强硬手段整肃吏治、剿匪安境(霸道),方能推行屯田、安抚流民之政(王道)。具体何时当用王道,何时当用霸道,需审时度势,因地因时而异。其核心,在于‘务实’二字,一切政策,需以是否利于民生安定、是否利于势力存续发展为最终考量,而非拘泥于王道霸道之虚名。”

林凡这番论述,融合了后世的辩证法思想和实用主义哲学,既肯定了王道理想的终极价值,又强调了霸道手段在乱世的必要性,并将二者统一于“务实”和“利民”的目标之下。

蒯良听完,抚须良久,沉默不语,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水榭内一片安静,只有煮茶的咕嘟声轻微作响。

半晌,蒯良忽然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露出由衷的赞赏之色:“妙哉!‘无霸道,则王道不存;无王道,则霸道不远’!‘霸道为盾,王道为舟’!长史此言,真如醍醐灌顶,发人深省!将老夫心中多年之困惑,一朝点破!”

他显得有些激动,继续道:“昔日吾弟异度常言‘治平者先仁义,治乱者先权谋’,吾虽知其有理,却总觉过于强调权谋机变,恐失儒家之本。今日听长史‘一体两面、因时制宜’之论,方知二者并非割裂。务实利民,方为根本!长史之见,远超寻常腐儒,亦非只知权谋之术者所能及也!难怪能助刘太守迅速平定南郡,果然有其深意!”

林凡连忙谦逊道:“别驾过誉了。此乃凡一点愚见,能得别驾认可,实乃荣幸。”

蒯良看着林凡,眼神愈发温和,甚至带着几分惜才之意:“长史不必过谦。观长史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胸怀,实属难得。如今像长史这般既能通晓实务,又不忘仁义根本的年轻人,太少见了。”他这话语中,似乎隐隐将对林凡的评价,与更侧重权谋的其弟蒯越区分开来。

气氛变得融洽起来。蒯良似乎真的只是来探讨学问的,接下来的谈话,更多集中在具体的治理细节上,例如如何有效推行教化、如何平衡士族与寒门的利益、如何选拔真正有用的人才等等。林凡结合现代的一些管理学和社会学概念,谨慎地提出了一些建议,如“教化需与百姓生计相结合”、“选拔人才可试之以事,观其成效”等,听得蒯良频频点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交谈愈发深入,茶已换过两遍。蒯良忽然似不经意间问起:“昨日席间,听闻林长史言及南郡曾派侦骑深入伏牛山,发现匪患异常?不知…可有何具体发现?”

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敏感话题!林凡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依旧平静,答道:“回别驾,确有此事。那股匪徒非同一般,组织严密,装备亦远超寻常山匪,且…其活动轨迹,似与南阳方面有所牵连。因其盘踞之地形复杂,我军侦骑未能深入核心,故所知有限。此事已禀明州牧大人,我等必加紧监控,绝不容其坐大,危害荆州安危。”他再次强调匪患的严重性和与南阳(袁术)的可能关联,继续引导方向,但对西凉军的猜测则绝口不提。

蒯良目光深邃,静静听着,缓缓点头:“与南阳牵连…嗯,此事确需重视。袁公路野心勃勃,不可不防。”他并未深究,话锋一转,却抛出了一个更让林凡心惊的问题:“长史以为,董卓麾下,除吕布、李傕、郭汜等骁将之外,其谋士李儒、贾诩之流,其人若何?”

贾诩!林凡心中剧震!蒯良为何突然提及贾诩?是随意举例,还是…意有所指?难道州牧府已经掌握了某些将伏牛山与贾诩联系起来的线索?还是蒯良凭借其智慧,已经从某些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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