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最沉痛的代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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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靠在病房走廊的墙壁上,消毒水的气味顺着鼻腔钻进喉咙,刺得他喉咙发紧。手机贴在耳边,他攥着机身的指节泛白,声音里裹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警察同志,之前说的线索可能全错了。伤害我母亲的人,不是李建国,应该是叫厉沉舟的男人——还有,李建国和厉沉舟的父亲厉建国,是几十年的老相识,您一定要查他们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笔声骤然停住,民警的声音多了几分凝重:“厉沉舟?厉建国?你别急,慢慢说,这些名字是怎么来的?有证据吗?”

陆泽深吸一口气,指尖抵着眉心按了按——就在十分钟前,他给母亲换枕边的湿毛巾时,母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断断续续说出“厉沉舟”三个字。起初他以为是母亲记错了,可当他反复确认“是不是李建国”时,母亲却用力摇头,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不是……是厉家的……沉舟……他爸叫厉建国……当年在陆家附近做木匠的……”

“我母亲刚记起来,”陆泽的声音贴着手机,不自觉压低了些,生怕惊扰了病房里的人,“当年她在陆家做童养媳时,厉建国和李建国都在邻村做工,两人住一个工棚,走得很近。厉建国当时有个儿子,就是厉沉舟,比我母亲小两岁,经常跟着厉建国去陆家附近玩——我母亲说,她记得厉沉舟小时候就爱盯着她看,眼神怪怪的,厉建国还骂过他几次。”

民警的笔在纸上快速划过,传来沙沙的声响:“你母亲还能想起其他细节吗?比如厉沉舟的样子,或者厉建国当年的情况?”

“我母亲说,厉沉舟小时候左边眉骨有个小疤,是爬树摔的,”陆泽努力回忆着母亲的话,一字一句地转述,“厉建国当时是个木匠,手艺不怎么样,总爱贪小便宜,跟陆家的婆婆还吵过架,因为陆家欠他的木工钱没给。后来我母亲跑了之后,厉家父子也离开了邻村,没人知道去了哪里。直到这次我母亲被欺负,她看到那个男人左边眉骨的疤,才突然想起来是厉沉舟。”

挂了电话,陆泽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推开病房门。母亲陆桂兰靠在床头,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手帕,眼神还带着没散的慌。看到陆泽进来,她连忙抬头:“阿泽,警察……警察会查厉沉舟吗?我没记错……真的是他……”

陆泽走过去,坐在病床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她的手还是凉的,指尖一直在抖。“会的,妈,警察已经开始查了,”他放柔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笃定,“您再想想,当年厉沉舟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过什么事?”

母亲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翻找埋在记忆深处的碎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有一次……我在陆家院子里喂猪,厉沉舟跑过来,手里攥着颗糖,说要给我吃。我不敢要,陆家的婆婆看到了,骂他多管闲事,还把他推搡开。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说‘等我长大,就让你不用再喂猪了’……当时我没当回事,现在想起来,那眼神……跟那天他闯进家里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陆泽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母亲说过,那天闯进家里的男人,手里拿着棒棒糖,说“还记得当年的硬糖吗”——原来不是李建国,是厉沉舟。是那个小时候见过母亲受苦,却在几十年后,用母亲最害怕的糖来折磨她的人。

“那李建国呢?”陆泽追问,“他跟厉沉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之前会查到他的车牌号?”

母亲皱着眉,像是在努力拼凑线索:“李建国当年跟厉建国好得像亲兄弟,厉建国的木工活都是李建国介绍的。我记得有一次,李建国帮厉建国要木工钱,跟陆家的婆婆吵得特别凶,还差点动手。后来……后来我跑了之后,听人说李建国拿了厉建国的钱,自己走了,厉建国还去找过他,没找到。”

陆泽心里渐渐有了个模糊的轮廓:厉沉舟找李建国,可能是为了打听母亲的下落;而之前查到的车牌号是李建国的,说不定是厉沉舟借了李建国的车,或者干脆用了李建国的身份做掩护。他拿出手机,刚想给民警发消息,屏幕却突然亮了——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就是本市。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走廊里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陆泽是吧?你妈还好吗?”

陆泽的神经瞬间绷紧:“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阴冷,“重要的是,你妈还记得厉沉舟,还记得当年的事。你告诉她,当年她跑了,我爸找了她好几年,没找到,后来病死了——都是因为她。”

“厉沉舟?”陆泽攥紧了手机,声音里透着愤怒,“是你把我妈推倒的?是你把糖塞进她嘴里的?”

对方没直接回答,反而慢悠悠地说:“你妈当年在陆家,过得多好啊,有人给她饭吃,有活干,她还跑。我爸说了,她就是不知好歹。现在她过得这么舒服,有儿子疼,凭什么?我就是要让她记起来,当年她欠我们厉家的。”

“我们厉家不欠你们任何东西!”陆泽的声音忍不住提高,“我妈当年在陆家受的苦,你们看在眼里,不帮就算了,现在还来折磨她?你爸病死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没经历过那些事,凭什么说我?我爸当年为了找她,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最后在工地上摔断了腿,没钱治,才病死的!这都是她的错!”

陆泽刚想反驳,对方却突然挂断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厉沉舟的话里漏洞百出,可那份偏执的恨意,却让他浑身发寒。他立刻把这个号码发给了民警,又回到病房,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妈,刚才是厉沉舟打的电话,他承认跟您当年认识,还说……还说他爸的死跟您有关。”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他胡说……我跟厉建国没什么……他的死跟我没关系……”她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当年我跑的时候,只想着活命,根本不知道厉家的事……他怎么能这么说……”

陆泽连忙帮母亲擦眼泪:“妈,您别信他的话,他就是故意找借口折磨您。警察已经在查他的位置了,很快就能找到他。”

接下来的两天,陆泽几乎没合过眼。他守在医院里,一边照顾母亲,一边等民警的消息。母亲的情绪时好时坏,有时候会突然想起厉沉舟小时候的样子,有时候又会因为厉沉舟的电话而发抖。陆泽只能一遍遍地安慰她,给她讲些小时候的趣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第三天早上,民警终于打来电话,说查到了厉沉舟的下落——他在郊区租了个仓库,平时靠帮人搬运货物为生,李建国前段时间确实来找过他,两人还吵了一架,之后李建国就走了,车却被厉沉舟开走了。

“我们现在准备去仓库抓他,”民警的声音里带着严肃,“你要不要过来?不过你得注意安全,厉沉舟可能有武器。”

陆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去,我得亲眼看着他被抓,让我妈放心。”

他跟护士交代了几句,让护士帮忙照看母亲,然后打车往郊区赶。路上,他又给母亲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去帮警察做笔录,让她别担心。车子驶离市区,路边的房子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仓库就在空地的尽头,看起来破旧又荒凉。

民警已经在仓库周围布控好了,看到陆泽来,一个带头的民警走过来,递给她一件防弹衣:“穿上,等会儿我们进去,你跟在后面,别往前冲。”

陆泽点了点头,穿上防弹衣,跟着民警往仓库里走。仓库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灰尘味。借着外面的光,能看到里面堆着不少纸箱,角落里还放着个破旧的木桌,桌上摆着个空的棒棒糖罐子——跟母亲说的一模一样。

“厉沉舟,出来!”民警朝着仓库里喊了一声,手里的手电筒扫过各个角落。

过了一会儿,仓库最里面的纸箱后面传来动静,厉沉舟慢慢走了出来。他穿着件黑色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左边眉骨的疤在光线下很明显,眼神阴沉沉的,盯着陆泽看了几秒,又转向民警:“你们找我干什么?我没犯法。”

“没犯法?”民警拿出手铐,一步步走近,“陆桂兰女士被人袭击,对方用棒棒糖胁迫她,监控拍到你的车出现在她家楼下,你还敢说没犯法?”

厉沉舟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嘴硬:“车是我借李建国的,我就是路过,没袭击她。”

“路过?”陆泽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愤怒,“你给我打电话,说我妈欠你们厉家的,还说你爸的死跟我妈有关,这也是路过?”

听到这话,厉沉舟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朝着陆泽扑过去:“都是你妈的错!要不是她跑了,我爸能病死吗?我能过得这么惨吗?”

民警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厉沉舟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咔嚓”一声戴上了手铐。厉沉舟还在挣扎,嘴里不停地喊着:“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看着厉沉舟被民警押走,陆泽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走到那张木桌前,拿起那个空的棒棒糖罐子——罐子上的漆已经掉了不少,里面还沾着点糖渣,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母亲当年的痛苦。

他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妈,厉沉舟被抓住了,他再也不能伤害您了。”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哭声,却不是害怕的哭,而是释然的哭。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哽咽着说:“好……好……阿泽,妈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从郊区回来的路上,陆泽又接到了民警的电话,说厉沉舟已经认罪了。他承认自己当年就对陆桂兰有异样的执念,觉得陆桂兰“不该逃离陆家”,后来他父亲厉建国因为找不到陆桂兰,又欠了一堆债,最后病死,他就把所有的恨都算在了陆桂兰身上。这些年他一直在找陆桂兰,直到前段时间遇到李建国,从李建国嘴里问到了陆桂兰的下落,就借了李建国的车,闯进了陆桂兰的家,用她最害怕的糖来折磨她。

“李建国呢?他知道厉沉舟要伤害我母亲吗?”陆泽问。

“李建国说他不知道,”民警回答,“他就是觉得厉沉舟可怜,才把车借给他,还说了陆桂兰的下落。我们已经批评教育了李建国,让他以后别再跟厉沉舟来往。”

挂了电话,陆泽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百感交集。母亲的过去像一场漫长的噩梦,而厉沉舟的落网,终于让这场噩梦画上了句号。

回到医院时,母亲正坐在床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看到陆泽进来,她连忙招手:“阿泽,你回来了。”

陆泽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把厉沉舟认罪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母亲静静地听着,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她看着窗外的梧桐树,轻声说:“当年我跑的时候,没想过会遇到你爷爷,更没想过会有你这么个儿子。现在好了,坏人被抓住了,以后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陆泽点了点头,握住母亲的手:“对,好好过日子。等您好了,我们就去公园散步,去吃您爱吃的青菜豆腐,再也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母亲笑了,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暖意。陆泽看着母亲的笑容,心里突然觉得特别踏实——他知道,母亲心里的那道疤,或许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愈合,但只要他在,只要他们一起努力,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几天后,陆母出院了。陆泽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把所有跟“糖”有关的东西都清理掉了,就连母亲以前装水果糖的小铁盒,也收进了柜子最里面。他还换了新的门锁,安了监控,就是想让母亲在家里住得安心。

晚上,陆泽做了母亲爱吃的青菜豆腐和小米粥,端到餐桌上。母亲坐在餐桌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笑着说:“阿泽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跟你奶奶当年做的味道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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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以后天天给您做,”陆泽也笑了,“等周末,我们去超市买您爱吃的菜,再给您买件新衣服。”

母亲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光。陆泽看着母亲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痛苦的往事虽然留下了痕迹,但也让他们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

又过了一个月,法院开庭审理了厉沉舟的案子。陆泽陪着母亲去了法庭,看到厉沉舟站在被告席上,眼神里没了之前的阴狠,只剩下麻木。最终,厉沉舟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听到判决结果时,母亲轻轻舒了口气,拉着陆泽的手,小声说:“好了,都结束了。”

从法院出来,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暖的。陆泽看着母亲的侧脸,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她不是天生姓陆,是爷爷给了她新的名字,新的生活。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给母亲更多的温暖,让她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安安稳稳地度过晚年。

“妈,我们去吃碗面吧,”陆泽提议,“前面有家面馆,味道特别好。”

母亲笑着点头:“好啊,听你的。”

两人并肩走在马路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泽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母亲在身边,只要他们一起走,就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们。那些关于厉沉舟、厉建国、李建国的过往,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留下的,只有现在的平静和幸福。

陆泽把母亲陆桂兰送回家的第二天清晨,特意绕了三条街,去苏晚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买了杯热拿铁——加双份奶,少糖,是苏晚偏爱的口味。车子停在“晚·设计”工作室楼下时,晨雾还没完全散,木质招牌上的漆色在雾里泛着暖光,像苏晚每次笑起来时眼底的温度。

他拎着咖啡推开门,风铃叮当作响。苏晚正坐在靠窗的画架前,手里捏着支马克笔,笔尖悬在设计图上,眉头轻轻蹙着。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切进来,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影,连带着她耳边碎发都沾了点金边。

“还在想昨天那个婚纱方案?”陆泽放轻脚步走过去,把咖啡放在她手边的白瓷盘里,指腹无意间蹭到她的手背,温温的,像春日里刚化的溪水。

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抬了头,眼底的迷茫还没散,看到是他,才慢慢舒开眉头,弯了弯嘴角:“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陪阿姨吗?”

“我妈刚睡下,让张姨照看着,”陆泽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目光落在设计图上——象牙白的婚纱裙摆在纸上铺开,裙摆处缀着细碎的珍珠纹样,只是领口的位置空着,画了好几条浅浅的铅笔印,“领口卡壳了?”

“嗯,”苏晚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客户想要复古的高领,又怕显拘谨,改了三次都没定下来。”她指尖点了点领口的空白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说不上来。”

陆泽俯身凑近,视线落在纸上。他不懂设计,却记得苏晚去年给温然设计礼服时,在领口加过一圈手工刺绣的缠枝莲,当时温然穿上,整个人都透着股柔劲儿。他指了指领口的边缘:“要不要试试加圈刺绣?细一点的,比如藤蔓之类的,既复古又不压身。”

苏晚愣了愣,顺着他的指尖看向空白处,脑子里突然像通了电。她抓起马克笔,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细细的藤蔓从领口两侧蜿蜒向上,顶端还缀了颗小小的花苞,原本拘谨的高领瞬间活了起来。她抬头看向陆泽,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陆泽,你太厉害了!就是这个感觉!”

看着她眼里的光,陆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连呼吸都轻了些:“能帮到你就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中午有空吗?我订了你喜欢的那家淮扬菜,想跟你说件事。”

苏晚手里的笔顿了顿,脸颊悄悄泛起层薄红。她不是没察觉陆泽的心思——从去年她工作室资金周转不开,陆泽悄悄帮她垫付房租开始,从他每次加班都算好时间送来热饭开始,从他记得她所有喜好开始,她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只是她总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尤其是前段时间母亲被袭,陆泽忙着照顾母亲,她更没好意思提。

“好啊,”她轻轻点头,声音比平时软了些,“不过得等我把这几笔修完,大概十一点半能走。”

“我等你。”陆泽笑了,眉眼都舒展开来,像窗外渐渐散去的晨雾。

苏晚低头继续画设计图,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总夹杂着陆泽轻轻的呼吸声。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侧脸的线条很柔和,不像平时在工地上指挥时那样严肃。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陆泽很好,好到让她觉得,或许可以试着往前走一步。

十一点半刚到,苏晚就收拾好东西,跟着陆泽去了餐厅。包厢里很安静,临着河,窗外的柳枝垂在水面上,风一吹就轻轻晃。菜很快上齐了,都是苏晚爱吃的:清炖狮子头、松鼠鳜鱼、蟹粉豆腐,连汤都是她爱喝的文思豆腐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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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陆泽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着汤,忍不住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沾到的汤汁,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苏晚的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不敢看他的眼睛。陆泽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的话终于憋不住了:“苏晚,我喜欢你。从三年前在建材市场第一次见你,你蹲在地上跟老板砍价,说‘这批木材要是不好,我可是要退货的’,我就喜欢你了。”

苏晚手里的勺子停住了,抬头看向他。陆泽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里面盛着的温柔,让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这三年,我看着你把工作室从一个小单间做到现在的规模,看着你为了一个方案熬到凌晨,看着你遇到困难从不认输,”陆泽的声音轻轻的,却字字清晰,“我想陪着你,以后你的工作室遇到问题,我来解决;你加班晚了,我来接你;你不想做饭,我来做。苏晚,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苏晚的心跳得更快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张了张嘴,想说“好”,可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天她去医院给陆母送水果,在走廊里遇到的那个男人。黑色的定制西装,手腕上是百达翡丽的腕表,周身的气场很强,连护士看到他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当时她没在意,直到后来听陆泽说,母亲被袭的案子,有个叫厉沉舟的男人牵涉其中,而那个男人,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厉沉舟,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场太特别,或许是因为他当时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探究,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她甩了甩头,想把这个念头赶走,可陆泽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陆泽,我……”她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是厉沉舟。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泽,陆泽的笑容也淡了些,他看着她手里的手机,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谁的电话?”

“一个客户,”苏晚连忙按下静音,把手机塞进包里,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催方案的,回头我再回。”

陆泽没再追问,只是拿起公筷,给她夹了块狮子头:“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苏晚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陆泽认真的告白,一会儿是厉沉舟突然打来的电话,还有母亲被袭时的样子,搅得她连饭都没胃口。陆泽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再提告白的事,只是默默帮她夹菜,偶尔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吃完饭,陆泽送苏晚回工作室。车子停在楼下时,苏晚刚想推门下车,陆泽突然抓住她的手:“苏晚,不管刚才是谁的电话,我等你的答案,多久都等。”

苏晚的手被他握着,温热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让她心里更乱了。她轻轻点头,抽回手,推开车门跑回了工作室。

刚进工作室,手机又响了,还是厉沉舟。苏晚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厉总,您好。”

“苏小姐,”电话那头传来厉沉舟低沉的声音,带着点金属质感,比平时在新闻里听到的更有压迫感,“上次跟你说的酒店软装方案,我这边有几个细节想改,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来厉氏集团一趟?”

苏晚愣了愣——厉氏集团的酒店软装项目,是她三个月前投标中的,当时对接的是厉氏的项目总监,厉沉舟从未亲自过问。现在他突然要改细节,还要她亲自去公司,她心里难免有些疑惑。

“厉总,请问是哪些细节需要改?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先跟项目总监对接,把修改意见整理好再给您过目。”她尽量委婉地拒绝,不想跟厉沉舟有太多私下接触。

“不方便,”厉沉舟的声音很直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这些细节比较重要,我需要跟你当面说。下午两点,厉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我等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没给苏晚再拒绝的机会。苏晚握着手机,眉头紧紧蹙着——她总觉得,厉沉舟找她,不仅仅是为了方案的事。

下午一点五十,苏晚站在厉氏集团楼下,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楼,心里有些发怵。大楼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门口的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表情严肃,连空气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大楼,报了厉沉舟的名字。前台立刻恭敬地给她刷了卡,还特意叫了个助理,把她送到顶楼。

总裁办公室很大,装修是冷色调的,黑白灰为主,只有角落里的一盆黑色郁金香,添了点不一样的颜色。厉沉舟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份文件,眉头微蹙,侧脸的线条很冷硬,像精心雕刻的冰雕。

“厉总,我来了。”苏晚站在门口,声音轻轻的,生怕打扰到他。

厉沉舟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片海,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心慌。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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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走过去坐下,把带来的设计图放在桌上:“厉总,您说的需要修改的细节,是哪部分?我带了图纸,我们可以一起看。”

厉沉舟却没看图纸,而是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苏小姐,你认识陆泽?”

苏晚心里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认识,我们是朋友。”

“朋友?”厉沉舟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朋友?我听说,陆泽最近在追求你。”

苏晚的脸瞬间涨红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小姐,我劝你离陆泽远一点,”厉沉舟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点警告的意味,“他母亲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跟他走得太近,只会惹祸上身。”

“厉总,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苏晚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里带着点倔强,“而且陆泽是个好人,他母亲的事,我相信警方会查清楚,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好人?”厉沉舟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嘲讽,“苏小姐,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你觉得是好人,就是好人。陆桂兰当年的事,牵扯到很多人,包括我父亲厉建国,还有李建国。你以为陆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只是在装糊涂而已。”

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突然提起这些。她看着厉沉舟,眼神里满是疑惑:“厉总,您到底想说什么?陆阿姨当年的事,跟陆泽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厉沉舟转过身,重新坐回办公桌后,拿起那份文件,不再看她,“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别到时候惹了麻烦,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案的事,你先回去吧,修改意见我会让项目总监发给你。”

苏晚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心里又乱又气。她拿起设计图,站起身:“厉总,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连门都没关。

回到工作室,苏晚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脑子里全是厉沉舟的话。他说陆泽在装糊涂,说母亲的事牵扯到厉建国和李建国,说她跟陆泽走得近会惹祸上身。这些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坐立不安。

她拿出手机,想给陆泽打电话,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她怕,怕厉沉舟说的是真的,怕陆泽真的在骗她,更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因为这些话而消散。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温然拎着个蛋糕走了进来,看到苏晚坐在休息室里,连忙走过去:“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然是苏晚最好的朋友,也是陆泽的发小。她一直知道陆泽喜欢苏晚,也一直在帮陆泽撮合,可她自己心里,却也藏着对陆泽的喜欢,只是从来没说出口。

“我没事,”苏晚勉强笑了笑,“可能是下午有点累了。”

“累了就别硬撑着,”温然把蛋糕放在桌上,打开盒子,里面是苏晚爱吃的芒果慕斯,“我特意给你买的,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对了,陆泽跟你告白了吗?他昨天还跟我打听,说今天要跟你说重要的事呢。”

提到陆泽,苏晚的心里更乱了。她拿起叉子,戳了块蛋糕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却没让她心情变好,反而觉得有点发苦。

“他说了,”苏晚的声音很低,“可我还没回答他。”

温然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为什么?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我……”苏晚张了张嘴,把下午去厉氏集团的事,还有厉沉舟说的话,都告诉了温然。

听完之后,温然的眉头紧紧蹙着:“厉沉舟怎么会突然找你说这些?他是不是别有用心?晚晚,你别信他的话,陆泽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他不可能装糊涂,更不会害你。”

“我知道陆泽不会害我,”苏晚叹了口气,“可厉沉舟说的那些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陆阿姨当年的事,到底牵扯到多少人?陆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就算陆泽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你的,”温然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怕你担心,怕你卷进来。晚晚,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相信他吗?如果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开心的。”

苏晚看着温然,心里慢慢平静了些。温然说得对,陆泽那么好,她应该相信他。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陆泽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陆泽的声音带着点期待:“苏晚?”

“陆泽,”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早上说的话,我想好了。我愿意,我们试试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陆泽压抑不住的喜悦:“真的吗?苏晚,你没骗我?”

“嗯,没骗你,”苏晚笑了,眼角都泛着光,“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尤其是关于陆阿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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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应你,”陆泽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以后什么事都不瞒你。晚上我去接你,我们去吃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烤肉,好不好?”

“好啊。”苏晚挂了电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连空气都变得甜了些。

温然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既替她开心,又有点酸酸的。她拿起叉子,戳了块蛋糕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里,却藏着说不出的苦涩。她知道,从苏晚答应陆泽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没机会了。

晚上,陆泽准时来接苏晚。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比平时多了几分清爽。车子里放着苏晚喜欢的轻音乐,副驾驶座上还放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很新鲜。

“喜欢吗?”陆泽看着苏晚拿起向日葵,笑着问,“知道你喜欢向日葵,特意去花店挑的。”

“喜欢,谢谢你。”苏晚把花抱在怀里,脸颊泛着红,心里暖暖的。

烤肉店里很热闹,烟火气很重。陆泽把烤好的肉夹到苏晚碗里,还细心地帮她剔掉肥肉:“慢点吃,小心烫。”

苏晚小口吃着肉,看着陆泽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感。她觉得,或许厉沉舟说的都是假的,或许母亲的事很快就能解决,或许她和陆泽,真的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可她没想到,幸福的日子只过了半个月,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

那天下午,苏晚正在工作室画设计图,突然接到了陆泽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着急:“苏晚,你快来市中心医院,我妈又出事了!”

苏晚赶到市中心医院急诊楼时,走廊里挤满了人,消毒水的味道混着家属的哭声,刺得她鼻腔发疼。她攥着手机,指尖冰凉,刚拨通陆泽的电话,就看见他从抢救室门口跑过来,眼眶通红,衬衫上还沾着些深色的痕迹,不知道是血还是汗。

“怎么样了?陆阿姨她……”苏晚的声音发颤,话没说完就被陆泽抓住手腕,他的手劲很大,捏得她生疼。

“是苏柔!是苏柔干的!”陆泽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嘶吼,周围的人都转过头看过来,苏晚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我妈今天出院回家,苏柔说要来看她,结果我妈喝了她带的汤,就开始呕吐抽搐!医生说……医生说汤里有老鼠药!”

“你说什么?”苏晚像被雷劈了一样,脑子瞬间空白。她妹妹苏柔虽然从小被爸妈宠得有些任性,可怎么会做出投毒这种事?“不可能!陆泽你别胡说,小柔她不是这种人,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弄错?”陆泽猛地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汤是苏柔亲手熬的,我妈只喝了她带来的汤,张姨可以作证!现在我妈还在抢救室里,你居然还在替她说话?苏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要这么做?”

“我知道什么?”苏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气又急,“陆泽,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小柔才二十岁,她根本不懂什么老鼠药,怎么可能会投毒?说不定是汤里的食材有问题,或者是其他原因,你不能一口咬定是她干的!”

“食材有问题?”陆泽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药包,扔在苏晚面前,“这是在苏柔的包里找到的,上面还写着老鼠药的名字!张姨说,苏柔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对劲,熬汤的时候还特意把她支开,你说这不是她干的,是谁干的?”

苏晚看着地上的药包,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蹲下身,捡起药包,指尖颤抖着——上面的字迹很潦草,确实有点像苏柔的字,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说不定是别人放在她包里的,小柔那么单纯,怎么会藏这种东西?陆泽,你能不能别这么武断,等警察来了调查清楚再说?”

“调查?”陆泽的声音更冷了,“我妈现在还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你让我等调查?苏晚,那是我妈!是把我养大的妈!你妹妹想害死她,你居然还在帮你妹妹找借口,你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苏晚猛地站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只是不想你冤枉小柔,她是我妹妹,我了解她!她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可绝对不会杀人!陆泽,你能不能别因为你妈的事,就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陆泽指着抢救室的门,声音里带着哭腔,“里面躺着的是我妈!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你妈,你还会这么冷静地替凶手找借口吗?苏晚,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苏晚看着陆泽眼里的失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知道陆泽担心母亲,可他怎么能这么说她?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苏柔是凶手?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坚定:“陆阿姨出事,我也很担心,可我不能让你冤枉小柔。我现在就给小柔打电话,让她过来跟你解释清楚。”

她拿出手机,刚要拨号,陆泽却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手机屏幕瞬间碎裂,零件散落在地上,像她此刻的心一样,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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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苏晚看着地上的手机,又气又急,“陆泽,你太过分了!”

“过分?”陆泽的眼神里满是冰冷,“苏晚,从现在起,你别再跟我提苏柔,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我妈有事,我绝不会放过苏柔,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转身就往抢救室门口走,留下苏晚一个人站在原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破碎的手机,眼泪掉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

就在这时,温然匆匆跑过来,看到苏晚蹲在地上哭,连忙扶起她:“晚晚,怎么了?陆泽呢?陆阿姨怎么样了?”

苏晚靠在温然怀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温然,陆泽他冤枉小柔,说小柔给陆阿姨下了老鼠药,还说我帮小柔找借口,他摔了我的手机,还让我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温然皱着眉头,拍着苏晚的背安慰她:“你别着急,陆泽现在肯定是急糊涂了,才会说这种话。我们先等警察来,等调查清楚了,就能还苏柔清白了。对了,苏柔呢?你联系上她了吗?”

提到苏柔,苏晚才想起自己还没联系上她。她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苏柔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苏晚刚要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苏柔带着哭腔的声音:“姐,你快救救我!警察说……说我给陆阿姨下了毒,要来抓我……我没有,姐,我真的没有!”

“小柔,你别慌,”苏晚连忙安慰她,“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你跟警察说清楚,汤里的老鼠药不是你放的!”

“我在咱们家楼下的公园里,”苏柔的声音越来越哭,“姐,我真的没放老鼠药,我不知道那药包怎么会在我包里的!我只是想给陆阿姨补补身体,熬了汤过去,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我相信你,”苏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在那里等着,别乱跑,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苏晚跟温然说了一声,就往家的方向跑。温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担心,却也没办法,只能留在医院等消息。

苏晚跑到公园时,看到苏柔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个书包,哭得浑身发抖。旁边站着两个警察,正在跟她问话。苏晚连忙跑过去,挡在苏柔面前:“警察同志,我是她姐姐,有什么事可以问我,小柔她年纪小,胆子也小,你们别吓她。”

“你是苏柔的姐姐苏晚?”其中一个警察拿出笔记本,“我们接到报案,说苏柔给陆桂兰女士的汤里下了老鼠药,现在需要带苏柔回警局配合调查,麻烦你让开。”

“警察同志,小柔她没有投毒,”苏晚着急地说,“那个药包说不定是别人放在她包里的,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而且汤是她亲手熬的,如果她想投毒,怎么会那么明显地把药包放在包里?”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警察的语气很严肃,“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让苏柔跟我们走一趟。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不会冤枉她。”

苏柔拉着苏晚的衣角,哭得更凶了:“姐,我不想去警局,我害怕……”

“小柔,别怕,”苏晚摸了摸她的头,强忍着眼泪,“你跟警察同志过去,把事情说清楚,姐会找律师帮你,很快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苏柔看着苏晚,点了点头,松开她的衣角,跟着警察走了。苏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她拿出手机,想找律师,却不知道该找谁——她工作室的资金刚周转开,根本没多少钱请好律师,而且这种涉及投毒的案子,一般的律师也不敢接。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愣了一下——是厉沉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厉沉舟低沉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苏小姐,听说陆桂兰女士出事了?你还好吗?”

“我……”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话没说完就哽咽了,“厉总,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妹妹苏柔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说她给陆阿姨下了毒,可小柔她是无辜的,我需要找个律师,帮她证明清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厉沉舟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我让我的律师过去找你,他在刑事辩护方面很有经验,应该能帮到你。”

“我在家楼下的公园里,”苏晚连忙说,“谢谢你,厉总,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这个人情。”

“不用急着还,”厉沉舟的声音软了些,“你先照顾好自己,别太着急。律师大概二十分钟到,你在那里等他。”

挂了电话,苏晚坐在长椅上,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她的竟然是厉沉舟。她想起之前厉沉舟提醒她离陆泽远一点,当时她还觉得他别有用心,可现在看来,或许他只是真的担心她。

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苏晚面前,递过一张名片:“苏小姐,您好,我是厉总的律师,姓周。厉总已经跟我说了苏柔小姐的事,我们现在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制定辩护方案,您看可以吗?”

苏晚连忙站起来,点了点头:“麻烦您了,周律师。”

跟着周律师去警局的路上,苏晚的心一直悬着。她不知道苏柔在里面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为难她。周律师看出了她的担心,安慰道:“苏小姐,您别担心,我们只是配合调查,只要苏柔小姐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到了警局,周律师进去跟警察沟通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笔录。他递给苏晚:“苏小姐,苏柔小姐已经录完笔录了,她说那天她去看陆桂兰女士的时候,包里确实有个药包,但她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她熬汤的时候,张姨被她支开过,但她只是想给陆桂兰女士一个惊喜,没有其他意思。现在我们需要找到证据,证明药包不是苏柔小姐放的,或者汤里的老鼠药不是来自那个药包。”

“怎么找证据?”苏晚着急地问。

“我们可以去陆桂兰女士家,看看有没有监控,或者找张姨再了解一下情况,”周律师说,“另外,我们还可以对汤和药包进行鉴定,看看里面的成分是否一致,以及药包上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苏晚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陆阿姨家,找张姨了解情况。”

两人刚走出警局,苏晚的手机就响了。是温然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很着急:“晚晚,不好了!陆阿姨抢救无效,已经……已经走了!”

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笔录掉在地上。她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像被冻住了一样。陆阿姨走了?那个总是笑着给她塞水果,说她设计的衣服好看的阿姨,就这么走了?

“晚晚,你还好吗?”温然的声音带着担心,“陆泽现在情绪很激动,说一定要让苏柔偿命,你……你还是别过来了,免得他对你做出什么事。”

苏晚挂了电话,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笔录,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陆阿姨走了,陆泽肯定更恨苏柔了,现在就算找到证据证明苏柔是无辜的,陆泽也不会相信吧?

周律师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苏小姐,我们先去陆桂兰女士家,找到证据才是最重要的。不管陆泽先生怎么想,我们都要证明苏柔小姐的清白。”

苏晚点了点头,擦干眼泪,跟着周律师往陆阿姨家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苏柔是无辜的,不能让陆阿姨白白死去,也不能让苏柔被冤枉。

到了陆阿姨家,张姨正坐在客厅里哭,看到苏晚进来,连忙站起来:“苏小姐,你可来了!陆先生刚才回来,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还说要找苏柔小姐报仇,我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张姨,您别担心,”苏晚走过去,扶着张姨坐下,“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您能再跟我们说说,那天苏柔来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张姨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那天苏小姐说要来看陆阿姨,还带了个保温桶,说熬了汤。她进来的时候,我觉得她神色有点不对劲,好像很紧张,但是我也没多想。后来她去厨房熬汤,让我去楼上帮陆阿姨拿件衣服,等我下来的时候,汤已经熬好了,她正把汤倒进保温桶里。我当时还问她,要不要尝一口,她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让陆阿姨先尝。后来陆阿姨喝了汤,没过多久就开始呕吐抽搐,我才知道出事了。”

“您去楼上拿衣服的时候,厨房有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周律师问。

张姨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家里只有我、陆阿姨和苏小姐三个人,陆阿姨在客厅看电视,不会去厨房,所以只有苏小姐一个人在厨房。”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只有苏柔一个人在厨房,那汤里的老鼠药,难道真的是她放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姨,您再想想,苏柔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苏晚不甘心地问。

张姨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突然说:“对了,苏小姐来的时候,手里除了保温桶,还拿着个黑色的袋子,她说里面是给陆阿姨买的补品,但是我没看到她拿出来。还有,她熬汤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厨房传来‘叮’的一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勺子掉在地上了,我也没在意。”

“黑色的袋子?玻璃破碎的声音?”周律师眼睛一亮,“张姨,您能确定吗?”

“能确定,”张姨点了点头,“那个黑色的袋子很大,看起来很重,而且玻璃破碎的声音很清楚,我不会记错的。”

周律师看向苏晚:“苏小姐,我们现在需要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玻璃碎片,或者那个黑色的袋子。另外,我们还需要看看家里的监控,看看有没有拍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