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祠堂风波(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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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怀玉不计前嫌,还肯按规矩还钱赎宅,已是厚道至极!你们还想霸占着不还?良心都被狗吃了?!”

两边唇枪舌剑,唾沫横飞,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碰撞、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浑浊的老眼怒目圆睁,枯瘦的手指互相指点,花白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祠堂里供奉的祖宗牌位在袅袅青烟中沉默着,仿佛也在冷眼旁观这场丑陋的争执。

杨老爹一家被夹在中间,如同怒涛中的小舟。杨老爹依旧沉默如山,只是紧抿的嘴角线条更加冷硬。杨大江兄弟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跳。周贵父子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颜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枯树皮般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在愤怒地跳动!她死死盯着那几个口沫横飞、颠倒黑白的老东西,听着那些污蔑她家银子不清白、听着他们恬不知耻地将当年的趁火打劫说成“雪中送炭”,将寒冬腊月的驱赶说成“按规矩办事”,一股积压了几十年的怒火和屈辱如同火山熔岩,轰地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一声尖利刺耳、如同破锣炸响的怒骂,猛地盖过了所有争吵!颜氏像只被激怒的母豹,一步踏前,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对面一个跳得最凶的三角眼族老鼻子上!浑浊的老眼燃烧着熊熊怒火,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劈了叉:

“老不死的东西!良心被狗啃了的东西!当年寒冬腊月把孤儿寡母撵出来,连件厚棉袄都不让拿的是谁?!逼得我两个大伯子带着家小背井离乡、至今生死不知的是谁?!活活气死我婆婆的是谁?!如今还有脸在这里喷粪?!八十两银子赎我们自己的家,倒成了我们不清不白、存心不良?!我呸!你们这群黑了心肝、烂了肠肚的老棺材瓤子!霸占着别人家的宅子几十年,吸干了血,如今还想再啃下几口肉来?!做梦!”

“杨承业!杨承福!你们这两个黑了心肝、烂了肚肠的老畜生!当年那五十两是怎么来的?啊?是我阿爷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是你们这群豺狼围在床边,拿着契书逼他按的手印!那宅子值多少你们心里没数?五进带跨院!青砖到顶!楠木大梁!当年就值三百两往上!你们五十两就强占了去!这是雪中送炭?这是敲骨吸髓!是喝人血吃人肉!”

这一通如同连珠炮、夹杂着最恶毒乡野俚语的怒骂,瞬间把整个祠堂都骂懵了!连杨五爷都目瞪口呆!那几个被指着鼻子骂的族老,更是气得浑身哆嗦,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指着颜氏“你……你……”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秀芝一看婆婆开了头,那泼辣的劲儿也上来了,立刻叉着腰跳了出来,圆脸上满是煞气,声音又脆又亮,如同连珠炮::

“就是!一群老不羞!自己屁股底下屎都没擦干净,还有脸说别人?!当年干的缺德事,杨家岭谁不知道?只是碍着你们年纪大辈分高,没人敢戳你们脊梁骨!如今倒好,蹬鼻子上脸了?一群老棺材瓤子!棺材本都靠吸别人骨髓攒下的吧?还五百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守着空宅子几十年,连片瓦都没添过!屋顶漏得跟筛子似的,墙皮掉得跟癞痢头一样!还辛苦钱?辛苦你们天天琢磨怎么从死人身上刮油水了吧?”

元娘和凤儿虽然没敢像婆婆和二嫂那样破口大骂,但也气得脸色发白,紧紧护着身边的舒玉和舒婷,看向那些族老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鄙夷。元娘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冰冷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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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大江还小,寒冬腊月被你们从热被窝里拖出来,连件厚袄子都没让拿……这笔账,杨家没忘!如若不行,咱们就对薄公堂!”

周婆子和凤儿虽然不敢大声,但也站在后面,对着那几个族老的方向怒目而视,嘴里低声咒骂着。

祠堂里彻底乱了套!杨家女眷的怒骂如同疾风骤雨,劈头盖脸砸向杨承业一伙。族老们被骂得面红耳赤,拍桌子跳脚,污言秽语地回骂,家眷们也加入战团,尖叫声、怒骂声、拍桌子声混杂在一起,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杨承宗族长脸色铁青,捻佛珠的手抖得厉害,几次想开口弹压,声音都被淹没在震天的喧嚣里。杨五爷急得满头大汗,徒劳地喊着“都住口!成何体统!”,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混乱不堪、几乎要上演全武行的当口——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密集的鼓点,猛地敲碎了祠堂里喧嚣的泡沫!马蹄声在祠堂门口戛然而止!

紧接着,祠堂那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昏暗的祠堂,晃得人睁不开眼。

逆着光,只见一群人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县令大人到——!王县丞到——!陈老将军到——!”

一连串如同惊雷般、极具穿透力的高喝猛地从祠堂大门外炸响!那声音带着官府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肃静——!”

县令大人身边一名膀大腰圆的衙役猛地一声暴吼,如同平地惊雷!那声音带着官威,瞬间压下了祠堂里所有的嘈杂!整个祠堂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怒骂、尖叫、拍桌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只见左边一人,身着青色官袍,头戴乌纱,目光如电,正是静岚县县令!他身后半步,跟着一身深蓝官服、气质儒雅却目光精明的王县丞!而最让人心惊的,是右边那位身着便服、须发皆白却腰背挺直如松的老者!他目光沉静,如同古井深潭,周身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是率军解了静岚县围城之急的陈老将军!

这三位跺跺脚静岚县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竟然联袂而至,出现在这小小的杨家祠堂!

杨承宗族长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手里的紫檀佛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杨承业、杨承福等一干族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直转筋,有几个甚至下意识地想往人群后面缩。

县令大人目光如电,冷冷扫过祠堂内一张张或惊愕、或惶恐、或心虚的脸,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官路过听闻此地喧哗扰攘,特来一观。不想竟是宗族祠堂之内,如此不成体统!王县丞,既是争产,便在此处,现场升堂!是非曲直,当众审个明白!”

“是,大人!”

王县丞躬身领命。立刻有衙役搬来一张简陋的条案和一把椅子,放在祠堂中央。县令大人端坐其上。又有两名衙役手持水火棍,“咚”地一声顿在县令左右,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争执?可有凭据?将尔等争执之事,原原本本,据实道来!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本官法度无情!”

李县令的声音冰冷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