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粥试探 第四节 太监受罚，杀鸡儆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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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抹蓝色彻底消失在巷口，苏凝才缓缓拉开门帘，走到雪地里。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疼得她清醒。

雪地里，小贵子留下的血迹已经被新雪覆盖，只在低洼处，还残留着一点暗红的印记。苏凝看着那点暗红，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她知道，周德海这是在杀鸡儆猴。小贵子就是那只鸡，而她，还有掖庭宫所有的宫女，都是那只被警告的猴。

“太狠了……” 张秀女扶着门框，脸色惨白，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怎么能…… 怎么能这么狠心？那可是他的亲侄子啊……”

苏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蹲下身，用冻红的手指，一点点拂去那点暗红上的积雪。她知道，在这深宫里，亲情、友情，甚至人性，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们…… 我们会不会也像小贵子一样？” 张秀女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有一天被人随便找个理由，就…… 就……”

“不会的。” 苏凝站起身，眼神坚定，“只要我们守好本分，不惹是非，就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清楚，在这深宫里，有时候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会被卷入漩涡。就像小贵子，他或许真的什么都没做，却成了周德海向上爬的垫脚石。

“可是……” 张秀女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凝打断了。

“别想太多了。” 苏凝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先把身子养好。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张秀女看着苏凝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苏凝扶着张秀女回到屋里，关上了门，将风雪和恐惧都关在了外面。屋子里，那碗被打翻的燕窝粥留下的痕迹还在，像一个丑陋的伤疤，提醒着她们刚才经历的一切。

苏凝走到桌前，拿起周德海留下的那瓶烫伤药。瓷瓶冰凉，上面还残留着她手心的血迹。她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里面掺着的麝香和冰片的味道，让她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普通的烫伤药。里面的麝香含量，足以让一个体弱的女子滑胎，就算是常人，用多了也会损伤元气。

淑妃的试探，果然没有结束。

苏凝将药瓶重新塞好，放进床板下的暗格里，和父亲的玉佩放在一起。她知道，这瓶药，她不能用，也不能扔。留着它，或许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窗外的雪还在下，掩盖了血迹，掩盖了罪恶，也掩盖了掖庭宫所有的秘密。苏凝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清楚，这场由一碗毒粥引发的风波，还远远没有结束。

周德海的杀鸡儆猴，看似是为了震慑众人，实则是在向淑妃表忠心，向她传递一个信号 —— 他周德海，是绝对忠于淑妃的，是可以为淑妃铲除一切障碍的。

而她苏凝，就是那个被盯上的障碍。

苏凝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床边，给张秀女掖了掖被角。张秀女已经睡着了，却还在不停地呓语，嘴里喊着 “别打我”“我没有”。

苏凝坐在床边，看着张秀女苍白的脸，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善良的姑娘，保护好自己，在这吃人的深宫里，好好地活下去。

她知道，前路必定充满荆棘和陷阱。但她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因为她的心里，还藏着一丝希望，一丝为父翻案、重见天日的希望。

这丝希望，就像黑夜里的一盏灯，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她前行的路。

雪，还在下。掖庭宫的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