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水寻踪与灵魂共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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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城南门，暮色沉沉。沈青禾压低斗笠，随着人流混入城中。背上的伤口每走一步都像被火烧一样疼，但她不敢停留。崔家的人肯定还在搜捕她，必须尽快找到补给离开。

街角药铺正要打烊，沈青禾闪身进去，将一块碎银拍在柜台上："金疮药，纱布，还有...能止痛的药。"

满脸皱纹的老药师眯眼打量她："伤在哪？"

"后背。"沈青禾声音嘶哑，"被剑划的。"

老药师没多问，转身取药。这种边城，带伤的人多了去了，不问来路是规矩。他配好药包，又加了小瓶褐色药水："外敷内服都有，再加三钱'醉清风'，能让你睡个好觉。"

沈青禾道谢，又买了干粮和水囊，找了家最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关上门，她对着铜镜艰难地给自己换药。伤口从右肩斜贯至左腰，皮肉外翻，触目惊心。崔琰那一剑是存心要她的命。

"嘶——"药粉洒在伤口上的瞬间，沈青禾咬住布条才没叫出声。冷汗浸透衣衫，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灌了口"醉清风"，苦涩的药水滑入喉咙，很快带来麻木的舒适感。

摊开白宫主给的地图，黑水崖在天水城西北方，要穿过一片沼泽。沈青禾估算了下距离，快马加鞭明日傍晚能到。问题是，她现在的状态能否坚持住？

药效开始发作，视线变得模糊。沈青禾强撑着将地图和双生花种子藏好，刚挨到枕头就陷入昏睡。

梦中，她站在一座陌生府邸的花园里，身着粉色衣裙。低头看，自己手中捏着一朵小花，不远处有个少年趴在池塘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栏杆，眼看就要掉下去——

"小心！"她听见自己喊出声，冲过去拉住少年衣角。

少年回头，眉眼清俊，额角有道新鲜伤疤。十二三岁的萧临渊！

"放手，我的玉佩掉下去了！"小萧临渊挣扎着要往池塘里跳。

"你会淹死的！"她（或者说林婉柔）死死拽住他。

拉扯间，几个侍卫闻声赶来，将两人拉开。一位华服妇人匆匆而至，看到萧临渊没事才松了口气，转身对她行礼："多谢婉柔小姐救了犬子。"

"婉柔不敢当，王妃言重了。"她听见自己细声细气地回答。

场景突然转换。黑夜，火光冲天，尖叫声四起。小小的林婉柔被一个少年拉着在走廊狂奔，身后是持刀的黑衣人。少年还是萧临渊，只是年长了几岁，脸上带着血痕。

"这边！"萧临渊推开一扇暗门，"我答应过保护你，快走！"

"可是青禾——"

"明慧大师已经去救她了！走啊！"

暗门关闭的瞬间，一把长刀刺穿萧临渊的肩膀，鲜血喷溅在她（林婉柔）脸上...

"啊！"沈青禾猛地坐起，后背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窗外已是黎明，冷汗浸透了被褥。

那不是梦，是林婉柔的记忆！灵魂共鸣让她们共享了记忆片段。沈青禾双手发抖，原来萧临渊和林婉柔的羁绊始于童年，而他对自己...只是履行对昭阳血脉的守护誓言吗？

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沈青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七天，白宫主说她们只有七天时间完成合魂仪式。已经过去一天了。

简单梳洗后，沈青禾换上新买的男装，将头发束成男子发髻，背上包袱出门。城南马市刚开张，她挑了匹健壮的枣红马，又买了把趁手的短刀。

"公子要去哪？"马贩随口问道。

"黑水村，探亲。"沈青禾刻意压低声音。

马贩脸色一变："那地方邪性得很，最近沼泽里还闹鬼呢！"

"闹鬼？"

"是啊，半夜有白衣女鬼在沼泽里飘，还有人听见哭声..."马贩神秘兮兮地说，"劝公子换个地方探亲。"

白衣女鬼？沈青禾心头一跳，难道是林婉柔？她不动声色地谢过马贩，翻身上马，向西北方疾驰而去。

离开官道后，路越来越难走。午后天色突变，下起倾盆大雨。沈青禾冒雨前行，斗笠挡不住雨水，很快浑身湿透。伤口被雨水浸泡，疼得她眼前发黑，只能靠"醉清风"勉强支撑。

傍晚时分，雨停了，黑水沼泽出现在眼前。一望无际的泥潭上飘着瘴气，枯树歪斜地立在水中，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地图显示要穿过沼泽才能到达黑水崖下的秘密据点。

沈青禾下马，将马拴在树下，拄着树枝做拐杖，小心翼翼踏入沼泽。没走多远，泥水就没过膝盖，每拔一步都要费尽全力。瘴气熏得她头晕目眩，好几次差点栽进泥潭。

"姐姐...你在哪..."沈青禾咬牙前行，后背伤口又开始流血，染红了泥水。

天色渐暗，沼泽里升起浓雾。沈青禾迷失了方向，精疲力竭地靠在一棵枯树上喘息。就在她几乎绝望时，远处传来微弱的歌声！

"青青禾苗，婉婉柔条..."

"本是同根，奈何分飘..."

这歌谣！沈青禾浑身一震，是母亲唱给她们姐妹的摇篮曲！她循着声音跌跌撞撞走去，歌声越来越清晰。

穿过一片芦苇丛，前方出现一个小木屋，建在高出沼泽的土丘上。屋前站着个白衣女子，正对着沼泽唱歌。

"姐姐！"沈青禾喊出声，却因体力不支跪倒在泥水中。

白衣女子猛地回头，正是林婉柔！她惊呼一声，飞奔过来扶起沈青禾："青禾！你怎么—天啊，你受伤了！"

沈青禾想说话，却眼前一黑，倒在姐姐怀里。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木屋的床上，伤口被重新包扎过，身上换了干净衣服。林婉柔坐在床边熬药，侧脸在烛光下美得不真实。注意到沈青禾醒了，她立刻端来药碗。

"喝了它，能退烧。"林婉柔的声音温柔似水，"你伤口感染了，差点没命。"

沈青禾乖乖喝下苦药，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姐。如此近距离观察，她发现两人虽然相似，却又有微妙不同——林婉柔眉目更柔和，唇角天然上扬，即使不笑也带着温柔；而她自己，照镜子时总是一副倔强神情。

"你...怎么逃出来的？"沈青禾嗓子沙哑。

"悬崖下有深潭，我水性不错。"林婉柔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倒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宫主给了地图。"沈青禾突然抓住姐姐的手，"宫主死了，灵霄宫被崔家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