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苍狼环伺，金羽染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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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雕翅膀上的伤，在郭靖笨拙却精心的照料下，愈合得比预想中要快。

那日之后，郭靖练功时更加警觉，眼神时不时就会扫过周围的草丛，仿佛随时会再有毒蛇窜出。他甚至偷偷在自己的小蒙古包周围撒上了一些据说能驱蛇的草药粉末，尽管被闻讯而来的六师父全金发发现，揪着耳朵训斥了一顿“不务正业”，他也只是低着头，默默承受，回头依旧偷偷地撒。

花月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那蛇毒带来的麻痹感几天后就消退了，伤口结痂，痒痒的，预示着新生。她能感觉到，这次危机似乎刺激了这具身体潜能的苏醒，翅膀更有力，目光更锐利，对那丝本源妖力的掌控也顺畅了一丝。她开始更努力地尝试扇动翅膀，从草垛上短距离滑翔，失败，再尝试。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只是郭靖往蒙古包跑得更勤了，眼神里的担忧并未完全散去。

这天傍晚，夕阳将草原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郭靖结束了一天的功课，被大师父柯镇恶考较了一番拳脚，虽然依旧显得蠢笨，挨了几下手板，但他脸上却带着点轻松。因为六位师父晚上要一起喝酒议事，这意味着他有了一段无人管束的自由时间。

他惦记着独自在包里的小白，揣着省下来的半块奶糕，脚步轻快地朝着蒙古包走去。

然而，刚离开师父们聚居的区域，踏入那片通往自己蒙古包的、长及膝盖的荒草区，一种莫名的寒意忽然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太安静了。

连平日里聒噪的虫鸣都消失了。只有风吹过草叶发出的单调沙沙声。

郭靖停下脚步，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警惕。他握紧了拳头，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前方的草丛猛地一阵晃动，几道幽绿的光点，在渐暗的暮色中亮起。

狼！

不是一只，是三只！它们从三个方向缓缓逼近，压低的身体肌肉贲张，龇着的牙缝间滴下黏稠的唾液，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它们显然是饿极了，盯上了这个落单的、看起来不算强壮的孩子。

郭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认得这种眼神，和那天袭击小白雕的秃鹫一样，是盯着猎物的眼神。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脊撞上了一块半人高的风化岩石，退路被挡住了。

“救……救命！”他扯开嗓子大喊，希望远处蒙古包里的师父们能听见。

但风声盖过了他的呼喊，距离太远了。

那三只狼显然不打算给他更多时间，其中体型最大的头狼低吼一声，后腿蹬地，率先扑了上来！速度快得像一道灰色的闪电！

郭靖脑子一片空白，平日里师父们教的招式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本能。他猛地向旁边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狼吻，但肩膀被狼爪擦过，火辣辣地疼。

另外两只狼也同时发动了攻击，封堵了他左右闪避的空间。

完了！

绝望瞬间攫住了郭靖的心脏。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驱赶，但在成年草原狼的扑击下，他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就在头狼再次跃起，血盆大口即将咬向他脖颈的千钧一发之际——

“呖——！！！”

一声极其尖锐、充满愤怒与威慑力的雕鸣，如同撕裂布帛般，划破了黄昏的寂静！

一道白色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从郭靖那顶小蒙古包的方向疾射而来！

是花月影！

她在包里就感觉到了那股不祥的杀气禽鸟对危险的直觉远比人类敏锐。她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郭靖有危险！那股让她灵魂战栗的危机感，驱使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甚至来不及从门帘飞出，而是直接用还不够强壮的翅膀撞开了蒙古包顶端一处用于通风的缝隙，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

她看到了！看到了那三只恶狼正在围攻她的少年！

没有犹豫，没有恐惧。体内那丝微弱的妖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融入血脉，赋予她超越这具幼小躯体的勇气和力量。她瞄准了那只最凶狠的头狼，收拢翅膀，如同一块白色的石头，带着全身的重量和速度，朝着它的眼睛狠狠撞去！

头狼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空中袭击，它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撞在了它的眼眶上！

“嗷呜！”头狼发出一声痛楚的嚎叫，攻势瞬间被打断，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郭靖被这变故惊呆了，他看着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在空中灵巧地一个折转，再次发出充满挑衅的鸣叫，吸引着狼群的注意力。

是小白！它来了！它来救他了！

这个认知让郭靖濒临崩溃的勇气重新凝聚起来。

“小白！”他嘶哑地喊道。

花月影此刻无暇回应。她的撞击虽然出其不意，但并未对皮糙肉厚的头狼造成实质性伤害，反而彻底激怒了它。另外两只狼也放弃郭靖，转而将目标锁定在这个敢于挑衅它们的小不点身上。

三只狼，六只幽绿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盘旋在低空的花月影。

她不能飞高，她的体力支撑不了长时间飞行，而且飞高了就无法有效牵制。她只能凭借相对灵活的身形，在狼群头顶盘旋、俯冲、佯攻，用尖喙和利爪骚扰它们，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狼爪的挥击和狼吻的撕咬。

金色的绒毛和白色的羽毛，在激烈的缠斗中纷纷扬扬地飘落。有一次，一只狼的爪子几乎擦着她的尾羽掠过，带下了几根珍贵的翎羽。还有一次，头狼猛地人立而起，张开的巨口离她的翅膀只有寸许距离，腥臭的热气喷在她身上。

她在拼命。为了给郭靖争取时间，也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