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吐蕃来使，当众宣主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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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蛇窟的阴冷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白驼山每一个知情者的心里。然而，表面的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三日。

这一日，天色刚亮，白驼山脚下便传来了喧嚣的号角声和密集的马蹄声。一队声势浩大、衣着华丽的仪仗，簇拥着一顶装饰着黄金和宝石的华丽轿辇，沿着险峻的山道蜿蜒而上。旗帜招展，上面绣着狰狞的牦牛图腾，正是西域大国吐蕃的徽记。

消息像风一样刮遍了整个白驼山——吐蕃国师之女，央金公主，亲自前来商讨与白驼山少主的联姻事宜了。

欧阳克听到侍女匆匆来报时，正在院中看着她给那匹“乌云踏雪”梳理鬃毛。她的动作依旧随意，指尖拂过油亮的黑色皮毛，那桀骜的宝马温顺得像只猫儿。阳光洒在她素白的衣裙和赤足上，美好得如同幻梦。

听到“吐蕃公主”四个字，欧阳克抚弄折扇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她，却见她连头都未抬，仿佛那吐蕃公主与路边的石头并无区别。

“不必理会。”欧阳克走到她身边，声音放得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他伸手，想将她颊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然而，他的指尖尚未触碰到她，院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毫不掩饰的、带着异域腔调的娇笑声。

“欧阳哥哥！央金来看你了！你躲在哪里呀？”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火红色繁复锦袍、满头缀满绿松石与蜜蜡珠串的少女，便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闯进了院子里。她容貌明艳，带着高原女子特有的健康红晕，眉眼间却满是骄纵与势在必得。正是吐蕃国师之女，央金公主。

她的目光先是贪婪地落在欧阳克俊雅的脸上，随即，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猛地钉在了他身旁那个素衣赤足、正在抚马的女子身上。

刹那间，央金脸上的笑容僵住，转为一种混合着惊愕、嫉妒与鄙夷的尖刻。

“她是谁？！”央金指着那女子，声音拔高，带着质问，“欧阳哥哥，你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不清不楚的女人？！”她刻意加重了“不清不楚”四个字，目光扫过对方赤足和简单的衣裙，鄙夷之色更浓。

欧阳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折扇“唰”地合拢，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央金公主，请注意你的言辞！她是我的客人，更是我欧阳克心仪之人！不得无礼！”

“心仪之人？！”央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笑声刺耳，“欧阳哥哥，你莫不是昏了头了？就凭她？一个连鞋都穿不起的野女人？也配得上你白驼山少主的身份？也配与我吐蕃公主相提并论？”

她上前几步，逼近那女子，用挑剔而侮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瞧这副寒酸样子，怕是哪个小部落逃出来的奴隶吧？欧阳哥哥，你若是缺人伺候，我送你十个八个美貌侍女便是，何至于找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央金恶毒的言语。

不是欧阳克动的，他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

只见央金公主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半边脸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依旧静静立在马旁、仿佛从未动过的素衣女子。

她……她竟然敢打她？！打尊贵的吐蕃公主？！

“你……你敢打我？！”央金尖叫起来，状若疯狂，“给我拿下这个贱人！撕烂她的嘴！”

她身后跟随的吐蕃护卫立刻蜂拥而上，刀剑出鞘，寒光闪闪！

“我看谁敢！”欧阳克厉喝一声，身形一动，已挡在了女子身前，折扇展开，内力激荡，将最先冲上来的两名护卫震退数步。他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如刀，扫过那些吐蕃护卫，最后落在捂着脸、眼神怨毒的央金身上。

“央金公主，”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落，甚至传到了院外围观的白驼山弟子耳中，“我再说最后一次——她，是我欧阳克认定的人。辱她，便是辱我。你若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不顾两邦情面！”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与决绝。院落内外，一片寂静。所有白驼山弟子都震惊地看着他们的少主，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竟不惜与吐蕃公主正面冲突！

央金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欧阳克，又恨恨地瞪着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子，尖声道：“欧阳克！你为了这么一个野女人，竟敢如此对我？！你忘了我们两家的婚约了吗？！你白驼山是要与我吐蕃为敌吗？！”

“婚约？”欧阳克冷笑一声，折扇轻摇，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那不过是长辈间的戏言，何曾问过我的意愿？我欧阳克的心之所向，唯有身边之人。至于吐蕃……”他顿了顿，目光锐利，“白驼山，还不至于需要靠牺牲少主的姻缘来维系！”

这话已是极其强硬，近乎撕破脸皮。

央金公主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她带来的护卫也被欧阳克的气势所慑，一时不敢妄动。

就在这时，一直被欧阳克护在身后的女子，却轻轻拨开了他挡在前面的手臂，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