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名黑泽阵的求生仪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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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着“特売”字样的廉价切片面包。

用透明塑料纸包裹着的、散发着米香和梅干/鲑鱼气味的即食饭团。

表皮有些发黑、但依旧散发着清香的打折香蕉。

印着“お徳用”字样的一大盒牛奶。

白生生的、圆滚滚的鸡蛋。

还有香皂、毛巾、碘伏、创可贴……

每拿出一件东西,黑泽光都用眼神示意墙角的小阵,嘴里念叨着:“看,面包。”“饭团,看起来很好吃。”“香蕉,很甜的。”“牛奶,对身体好。”

食物的出现,尤其是面包和香蕉那直观的香气和形态,瞬间吸引了小阵全部的注意力!那双原本充满敌意的翠绿眼眸,此刻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死死地锁定了地上的面包和香蕉!他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极其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清晰的吞咽声!瘦小的身体甚至因为强烈的渴望而微微前倾,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捕食者。然而,他的脚像钉在了原地,身体依旧紧绷,警惕的目光在黑泽光和食物之间快速扫视,仿佛在评估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黑泽光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他理解这种深入骨髓的警惕和不信任。他拿起那袋切片面包,小心地撕开包装袋,浓郁的、带着酵母微酸气息的面包香立刻弥漫开来。他掰下一小块松软的面包芯(最容易消化的部分),放进那个崭新的黄色小鸭塑料碗里。然后,他又拿起那盒牛奶,撕开一个小口,小心翼翼地往碗里倒了浅浅一层,刚好浸湿了那块面包。

他端着这个小碗,没有试图靠近,而是弯下腰,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将碗推了出去。塑料碗底摩擦着粗糙的榻榻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推得很慢,很稳,一直推到距离小阵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给。”黑泽光的声音尽量放得平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是你的份,黑泽阵。”他再次清晰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仿佛在进行某种确认所有权的仪式。

小小的塑料碗,装着浸了牛奶的一小块面包,静静地躺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食物最原始的诱惑。这简陋的食物,在此刻,在这个冰冷破败的“家”里,却成了一份沉甸甸的契约。

小阵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碗,翠绿的瞳孔缩紧又放大。他的鼻翼微微翕动,捕捉着空气中面包和牛奶混合的香气。饥饿感如同最凶猛的野兽,在他空瘪的胃里疯狂咆哮、撕扯。理智和本能在他小小的身体里激烈交锋:陷阱?毒药?还是……真的食物?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黑泽光屏住呼吸,连手腕伤口的麻痒都感觉不到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墙角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终于!

饥饿的本能,在残酷的生存现实面前,彻底压倒了冰冷的警惕!

只见墙角那灰色的身影猛地一晃!没有预兆,没有犹豫!如同一道蓄力已久的灰色闪电,以令人瞠目的速度从墙角弹射而出!目标直指地上的塑料碗!

唰!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黑泽光只觉得眼前一花,地上的塑料碗连同里面浸湿的面包块已经消失不见!定睛看去,小阵已经回到了他安全的墙角,背对着黑泽光,像一只护食的野猫,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形成一个防御性的球体。他小小的、沾满污泥的手紧紧抓着那个黄色的小碗,碗里的面包块被他整个塞进了嘴里,正疯狂地、近乎凶狠地咀嚼着!腮帮子鼓动,发出小动物般急切的、带着呜咽的吞咽声。他吃得又快又猛,仿佛有人随时会来抢夺,瘦小的肩膀因为急促的吞咽而微微耸动。

黑泽光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在昏暗角落中狼吞虎咽的瘦小背影。新获得的育儿知识告诉他,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表现,对食物极度不安全感。没有温馨的命名仪式,没有其乐融融的家庭晚餐。眼前这一幕,充满了野性和生存的挣扎,是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这冰冷的“洞穴”里,分享着用狼狈和鲜血换来的、勉强果腹的食物。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沉重涌上心头,但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心疼和决心。

等那急切的吞咽声渐渐平复,小碗里空空如也,连一点牛奶渍都被舔得干干净净。小阵依旧背对着他,抱着那个空碗,小小的身体微微起伏着。

黑泽光深吸一口气,拿出了碘伏和创可贴。他慢慢地、试探性地往前挪了一小步。

“小阵。”他轻声呼唤。

“伤口…手上,脚上,痛不痛?”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依旧狰狞的伤口,又示意小阵的手脚。“会感染细菌,会发烧的。必须消毒。”

小阵猛地转过头!翠绿的眼眸瞬间锁定了黑泽光手里的碘伏瓶和创可贴,眼神里的警惕和凶狠再次升腾!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呜噜”声,像只被侵犯领地的幼豹,抱着空碗的手臂收得更紧,身体向后缩去,摆出明显的抗拒姿态。

黑泽光立刻停下脚步。他知道急不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碘伏瓶和创可贴放在地上,然后缓缓地、极其笨拙地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好吧,好吧。你自己来?”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碘伏和创可贴,开始笨拙地处理自己手腕上那个最大的伤口。

“看,要这样弄。”

他拧开碘伏瓶盖,浓烈的刺激性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他用棉签蘸了深褐色的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翻卷的皮肉上。“好痛…!”碘伏接触伤口的刺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身体都微微抽搐了一下。药水刺激着伤口,带来一阵灼烧感。他强忍着,笨拙地用棉签涂抹着,动作生疏,好几次棉签都戳到了伤口深处,疼得他额头冒汗。好不容易涂完,他又撕开创可贴的包装。创可贴的粘胶似乎不太听话,他撕了好几次才完整撕开,然后歪歪扭扭地贴在伤口上,完全没覆盖住全部创面,边缘还翘了起来,看起来既滑稽又可怜。

“看,就像这样。”他展示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包扎成果,脸上还带着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他做完这一切,满怀期待地看向墙角的小阵。

小阵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双翠绿的眼眸里,没有模仿的意图,没有感激,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最纯粹的、冰冷的观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他抱着他的空碗,像抱着唯一的战利品,身体依旧蜷缩在墙角最深的阴影里,一动不动。碘伏和创可贴静静地躺在地上,如同被遗弃的垃圾。

黑泽光脸上的期待慢慢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榻榻米上。身体的疲惫(虽然体质强化了,但精神消耗巨大)和手腕隐隐的疼痛再次袭来。他看着墙角那个小小的、沉默的、充满敌意的身影,再看着地上无人问津的药品,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城市遥远的、模糊的噪音。破旧的公寓像一个冰冷的囚笼,将他们困在其中。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黑泽光用母语低声叹息,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沉重。他闭上眼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父亲”这个头衔背后,所要背负的重量,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冰冷、艰难,且漫长。这不仅仅是一个任务,这分明是一场与一头幼狼共生的、看不到尽头的生存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