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烧呓语绑定次子黑泽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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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物理降温起了作用，也许是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药效，男孩的体温似乎不再攀升得那么吓人，虽然依旧滚烫，但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剧烈的挣扎和呓语也减弱了，沉入了不安稳的昏睡中。只是他蜷缩的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偶尔会发出几声模糊的抽泣。
黑泽光累得几乎虚脱，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他看着地铺上昏睡的男孩，那张即使在病痛中也透着倔强的小脸，额角结痂的伤口，浅金色的卷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上。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声烧糊涂时的“Mama”。
“不能扔下他……”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占据了黑泽光的脑海。把他送走？送去哪里？混乱的福利院？还是丢回那个充满欺凌的棚户区？以这孩子的倔强和混血身份，下场可想而知。留下他？意味着多一张嘴，多一份沉重的负担。他现在养活自己和小阵都捉襟见肘，几乎是在生存线上挣扎。
这个选择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但看着男孩在昏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感受到指尖残留的那惊人的热度，黑泽光想起了自己刚穿越时蜷缩在陌生街头的绝望。那时候，如果有人能拉他一把……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冰冷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高潜力可抚养目标：】
姓名： 未知
年龄： 约4岁
状态： 高热、虚弱、轻度脱水（需紧急处理）
天赋评估：
意志力：顶级（在极端逆境中保持反抗意志）
学习能力：卓越（观察力敏锐，模仿能力强）
潜在亲和力/领导力： 待观察（具备凝聚弱者的特质？）
战斗潜能：优秀（体格基础好，求生本能强）
符合系统‘多子多福’隐藏扩展协议！强烈建议收养！】
【新手任务扩展触发：收养并命名第二名符合抚养标准的儿童（0-12岁）。期限：目标状态稳定后72小时内。】
【扩展任务奖励：】
基础医疗知识（入门级）：包含常见儿童疾病识别与应急处理。
金钱：+5000円（应急医疗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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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素质小幅强化（侧重于‘力量’与‘耐力’）。
【失败惩罚：无（但强烈建议完成，对宿主长期发展极为有利）。】
系统提示如同雪中送炭！特别是那5000円的应急资金和基础医疗知识！黑泽光几乎要喜极而泣。这狗系统，关键时刻还挺靠谱！那“多子多福”是什么鬼？不过，这提示彻底打消了他最后的犹豫。
“干了！”黑泽光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是为了奖励，而是系统提示里那句“强烈建议”和“对宿主长期发展极为有利”，让他意识到这个倔强的孩子身上蕴藏着巨大的潜力，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他立刻起身，拿起系统刚刚“发放”的5000円（果然感觉到口袋一沉），对小阵快速交代：“小阵，爸爸出去买药！很快回来！你看好他，别让他掉下来！如果他醒了要喝水，水杯在这里！”他指了指地上的水杯。
小阵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绿眸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探究。黑泽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拉开门就冲了出去，直奔记忆中附近唯一一家还开着的、口碑还算凑合的私人小诊所。有了钱，他买到了适合儿童剂量的退烧药、口服补液盐和一些外用的消毒药膏。
回到公寓，黑泽光立刻按照新获得的入门级医疗知识，小心翼翼地给男孩喂下了退烧药和补液盐水。也许是药物作用，也许是持续的物理降温，男孩的体温在几个小时后终于开始缓缓下降，虽然还在低烧，但已经脱离了危险的高热状态。他沉沉地睡着，呼吸变得均匀了许多，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也褪去了一些，显露出疲惫的苍白。
黑泽光一直守在他身边，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换一次额头上的冷毛巾，喂一点水。小阵也一直没睡，他就坐在墙角的地铺上，背靠着墙，抱着膝盖，像一只守夜的幼狼，目光偶尔扫过昏睡的男孩，又落到黑泽光疲惫却专注的侧脸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后半夜，男孩的体温基本稳定在低烧范围。黑泽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将他淹没。他靠着墙壁，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泽光被一阵微弱的动静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昏睡了一夜的男孩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微微睁着眼睛，深紫色的眸子带着初醒的迷茫和尚未完全退去的警惕，怔怔地望着低矮、布满污渍的天花板。他似乎想动，但身体的虚弱和高烧后的脱力让他只能小幅度地转动着眼珠。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守在旁边、一脸疲惫的黑泽光时，那深紫色的瞳孔猛地一缩，昏迷前的记忆似乎瞬间回笼，警惕和抗拒再次浮现在眼底。
“你醒了？”黑泽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他拿起旁边的水杯，“感觉怎么样？喝点水吧？”
男孩没说话，只是紧抿着干裂的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像是在判断眼前这个男人的意图。有警惕，有一丝残留的恐惧，或许……还有一点点劫后余生的茫然？
黑泽光没有强求，他把水杯放在男孩伸手能够到的地方。然后，他坐直身体，看着男孩那双倔强的深紫色眼睛，郑重地开口：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昨天你病得很重，差点…出事。”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认真，“我不能放着你不管。所以，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吧。这里虽然破，但至少能挡风遮雨，不会有人再那样欺负你。”
男孩的瞳孔微微震动，似乎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他依旧没说话，但紧抿的嘴唇似乎放松了一丝。
黑泽光看着他浅金色的卷发，想起他像小牛犊一样在泥泞中倔强反抗的样子，想起他烧糊涂时呼唤妈妈的无助，也想起了系统提示中那“顶级”的意志力和“卓越”的学习能力。一个名字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黑泽光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叫‘谷’，黑泽谷（Kurosawa Tani）。”
“‘谷’？”男孩终于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带着疑惑。
“嗯，‘谷’。”黑泽光点点头，眼神温和而坚定，“山谷的谷。山谷可以很深，很暗，但山谷里也有坚韧的生命，有从石缝里长出来的树，有在最贫瘠土地上也能开的花。我希望你，像山谷一样，能容纳所有的风雨，也能在最深的地方积蓄力量，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像山一样强大。而且，‘谷’字听起来也很稳重，像大地一样。以后，你就是黑泽谷，是我的儿子了。我是黑泽光，你叫我爸爸也好，别的也好，都行。”
黑泽光指了指墙角一直沉默观察的小阵：“那是你哥哥，黑泽阵。”
小阵听到自己的名字，冰冷的绿眸扫了过来，在男孩——现在应该叫黑泽谷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的意味，随即又移开，仿佛毫不在意，但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暴露了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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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谷怔怔地看着黑泽光，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个同样银发、眼神却像刀子一样锋利的“哥哥”。深紫色的眼眸中，警惕、茫然、困惑、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交织在一起。这个破旧、狭小、甚至有些肮脏的地方，这个看起来疲惫不堪却眼神认真的男人，还有那个冷漠的“哥哥”……这就是他以后要待的地方？他叫……黑泽谷？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收回了目光，重新望向天花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但那紧握在被角上的、微微颤抖的小手，似乎泄露了他内心并不平静的波澜。
黑泽光看着沉默的黑泽谷，又看看依旧冷着小脸的黑泽阵，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养活两个天赋异禀却问题重重的“小怪兽”，经济压力会几何级数增加。小阵的领地意识，小谷（谷）的倔强和不信任，这两个小家伙放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未来的日子，绝对是双倍的地狱模式。
但看着小谷虽然虚弱却不再有生命危险的睡颜，感受着系统提示里那份“基础医疗知识”带来的安心感，以及身体里似乎确实增长了一丝的力量和耐力，黑泽光疲惫的脸上，还是缓缓扯出一个艰难却坚定的笑容。
“好吧，黑泽家…现在有两位少爷了。”他低声自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丝奇异的责任感，“这地狱难度…老子接了！”
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但在这间破旧的、四叠半的狭小空间里，一种新的、更加复杂的羁绊，在沉默、警惕、病痛和笨拙的温暖中，悄然生根。命运的齿轮，在收养第二名“问题儿童”的这一刻，再次被强行拨动，驶向一个更加未知却也充满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