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谁在试探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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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坤的手指如铁钳般深陷我的臂骨,指节碾压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他拖拽的动作毫无怜惜,像甩脱一袋污秽不堪的垃圾。

冰冷湿滑的地砖摩擦着裸露的后背,身后拖曳出断续暗红的污痕。

每一步都牵扯全身撕裂的伤口,痛觉屏蔽的余温消散,剧毒苏醒,沿着神经噬咬而上,视野阵阵发黑。

破碎的喘息被死死压在喉间,化作灼热的腥甜。

他把我拖进一条同样冰冷、光线稀薄的走廊。

消毒水和陈旧木材的混合气味取代了浴室的腥腐,沉甸甸压在胸口。

两侧紧闭的厚重木门,没有窗户,像一个个沉默的、等待吞噬的囚笼。

阿坤在一扇门前停下。钥匙转动,锁芯发出干涩呻吟。

门被推开,一股极其浓烈、冰冷而奢靡的香气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淹没了走廊的消毒水味。

那是顶级沉香燃烧时独有的深沉烟熏气息,混杂着阿尔卑斯雪松木的冷峻严寒。

底层铺陈着一丝珍稀昂贵的鸢尾根粉的细腻质感。

这香气霸道、尊贵,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雅。

是这栋建筑主人无言的精神印记,昭示着至高无上的所有权。

然而,这奢华气息包裹的,却是一个狭小到近乎逼仄的空间:一张窄床,一个床头柜,一套桌椅,角落挂着帘子的淋浴间。

唯一的“天窗”是高处的换气扇口,吝啬地漏下几缕微光,在浓稠的香气中更显稀薄。

空气冰冷刺骨。

那昂贵的香气便在这冰冷的方寸之地盘旋、沉降,如同给这简陋的囚笼强行披上了一件看不见的、价值连城的华服,每一缕都透着无声的嘲弄与冰冷的压迫。

显然,这气味是通过换气系统或隐藏的扩香装置精准灌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主人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

“砰!”

我被毫不留情地掼在地上。

冰冷坚硬的地板狠狠撞击伤处,剧痛让闷哼冲破了紧咬的牙关,身体本能地蜷缩。

身体砸落带起微弱气流,搅动了凝滞的奢华香雾。

那冷冽的沉香与雪松气息瞬间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

浓郁得令人窒息,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反而像无数根冰冷的丝线勒进皮肉,与每一处撕裂的伤口、每一寸屈辱的神经紧密交织。

这强加的华美,是囚笼最残酷的装饰。

“待着。”

阿坤的声音淬着冰渣。

他堵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吞噬了所有光线,阴影如墨汁将我完全浸没。

他的眼神在我身上逡巡。

那混杂着深刻厌恶、任务受阻的屈辱和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视线,最终如毒刺般钉死在我脸上——

尤其是颧骨上那片被陆锦辰“研磨”过、还残留着污渍与细微血痕的位置。

他的拳头在身侧捏得死紧。

指节泛出青白,全身肌肉紧绷,极力克制着将我彻底碾碎的狂暴冲动。

那无处不在的、属于陆锦辰的奢华香气。

此刻仿佛凝固在阿坤紧绷如弓的身躯周围,与他沸腾的暴戾气息激烈碰撞、撕扯,形成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张力。

【叮!检测到关键配角‘阿坤’情绪峰值:极端厌恶(混合任务受阻的屈辱)、对陆爷命令的恐惧与不解、杀意飙升!情绪值+150!】

“陆爷的命令,我会执行。”

阿坤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硬生生挤出。

带着被强行灌下滚烫烙铁般的痛苦。

“药,会送来。

但记住,垃圾。”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这里,就是你的笼子。

陆爷的命令是‘锁起来,不得靠近’,可没说不准我‘看着’你。”

他最后剜来的一眼,警告几乎凝成实质的冰棱利刺,“安分点。

否则…我不介意在陆爷察觉前,让你彻底‘安静’。”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沉闷合拢,紧接着是反锁的“咔哒”声,如同断头台的铡刀落下。

门板上方小小的观察窗也被一块铁板“唰”地滑下,彻底封死。

房间瞬间沉入更深的昏暗,唯有换气扇口那缕微光,如同垂死的烛火。

那浓郁的奢华香气,在绝对的封闭中变得更加凝滞、沉重,如同无形的铅汞灌满空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枷锁感。

死寂降临。

绝对的、令人心脏停跳的死寂。

只剩下自己粗重压抑、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震动,撞击着肋骨。

每一次吸气,那冰冷的奢华气息都如冰针般直灌肺腑,与血腥味混合,烙印着华美牢笼的绝望本质。

我瘫在冰冷的地上,像一条被暴晒在滚烫沙砾上的鱼。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尖啸着疼痛,颧骨上火辣辣的触感尤甚——

陆锦辰碾过的指腹、残留的污渍、那冰冷粘稠的舔舐,仿佛已刻入骨髓。

更深层的,是精神上的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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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层中级的精神屏障如同覆盖在深渊之上的薄冰,隔绝着外界疯狂的寒意,但冰层之下,是被污染侵蚀的、深不见底的恐惧漩涡。

(笼子…呵,真他妈贴切。)

(被这精心调配的毒香腌渍的笼子。)

(清洗作废…我的‘脏’成了他的专属印记…陆锦辰…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披着人皮的疯子!)

(品尝?舔舐?他…竟然…)

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强烈的恶心感如同海啸翻涌。

干呕几声,只吐出一点苦涩的酸水。

陆锦辰专注舔舐指尖的画面,如同最恐怖的梦魇核心,在脑海里反复闪现、放大。

带着那种病态的专注和满足。每一次回想,都让精神屏障泛起危险的涟漪。

仿佛被无形的、粘腻冰冷的舌头舔过,那舌头上仿佛也浸透了这股沉香烟熏与雪松的冷冽气息。

【警告!精神屏障受到持续性精神污染冲击(记忆回溯)。

污染指数微量上升,宿主请稳定心神!】

【情绪值:剩余750点!】

“呼…呼…”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压下翻江倒海的恶心和刺穿骨髓的寒意。

每一次呼吸,那奢华的冷香都如影随形,深入骨髓。

不能崩溃。

绝对不能!

陆锦辰要的就是这个!

一个“有趣”的、能反复“品尝”他亲手炮制“独特风味”的活体藏品!

崩溃屈服,就彻底坠入无间!

挣扎着,耗尽残存的所有力气,一点点挪向那张窄床。

咫尺距离,几乎榨干最后一丝生机。

我靠着冰冷的金属床脚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鼻尖萦绕的,依旧是那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奢华冷香,与金属的锈蚀气息混合,构成这囚笼的独特气味。

(系统…精神屏障能隔绝他的感知吗?他现在…能‘感觉’到我吗?)

“精神链接被异常加深”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分析中…】

【精神屏障(中级)可有效隔绝大部分主动精神探测及低强度污染。但目标‘陆锦辰’通过‘品尝’行为(混合宿主血液、精神抵抗印记、自身精神印记),已建立初步的、带有强烈污染属性的精神锚点。该锚点主要表现为单向深层链接(目标→宿主),属高强度精神标记与污染源。

屏障可削弱其直接影响(如实时思维窥探),但无法完全隔绝目标通过锚点感知宿主强烈情绪波动(尤其是恐惧、痛苦、崩溃等负面情绪)及大致方位状态。同时,宿主精神屏障的剧烈波动也可能被目标感知。

注:环境中高度浓缩的目标标志性气息(奢华香气)可能微弱强化锚点感知的清晰度,如同信号放大器。】

(单向?只能他感知我?)

(强烈的负面情绪…会成为他的养料?让他更‘愉悦’?)

(在这充满他灵魂烙印的牢笼里…我的痛苦是他的美酒?)

一股冰冷的、淬毒的愤怒瞬间取代了部分恐惧,在血管里奔涌。

这比纯粹的物理囚禁更令人窒息!

我如同被安装了生物传感器的实验品,任何剧烈的痛苦和崩溃都会被那个疯子清晰捕捉,成为他病态快感的食粮!

而这无处不在的香气,就是最精准的监控探头!

(冷静…墨黎…冷静…不能让他得逞!)

(愤怒…可以吗?用这愤怒烧穿他的窥视?)

【情绪波动分析:强烈愤怒对屏障冲击小于恐惧崩溃,具凝聚意志、抵抗污染之效。

但过度愤怒可能导致屏障不稳,产生裂隙。

建议宿主控制强度,维持相对稳定的‘抵抗’状态。

愤怒可为燃料,需精准引导,避免自焚。】

脚步声。

不是阿坤那种沉重如闷雷的步伐,而是更轻、更谨慎,带着迟疑的脚步声。

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我猛地抬起头。

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刺猬,竖起所有尖刺,警惕地死死盯住那扇厚重的铁门。

门被推开一条狭窄的缝隙。

一个穿着深色佣人服、面容苍白如纸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专业的黑色医药箱。

他飞快扫视昏暗的房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惊惧与赤裸的厌恶如电流闪过,随即迅速低头,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污染。

他似乎也被房间里过于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奢华香气冲击了一下,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眼神闪过一丝本能的不适。

“墨…墨先生。”

声音细小,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紧张,“坤…坤哥让我来…给您…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几个字,他说得无比艰难和荒谬。

阿坤那堵山岳般的身影就矗立在门外,抱着虬结的双臂,如同一尊冰冷无情的门神雕塑。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死死锁定着我,也严密监视着那个战战兢兢的佣人,空气因他的存在而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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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小心翼翼地挪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在离我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如同抵达安全距离的极限,迅速放下沉重的医药箱。

打开箱盖,里面是摆放一丝不苟的消毒药品、药膏、纱布、绷带,甚至还有几支密封在真空管里的针剂,闪烁着昂贵冰冷的光泽。

药箱打开时,一股淡淡的医用酒精和清新药味短暂冲淡了霸道的沉香烟熏感,但仅仅几息,更浓郁、更冰冷的香气便如潮水般重新涌来,将这点抵抗彻底淹没。

“我…我需要检查一下您的伤口…”

佣人声音发颤,目光在我脸上那片刺目的污痕和身上遍布的污血污泥处逡巡,却像被烫到般不敢真正落定,更不敢上前。

他下意识地、近乎哀求地望向门口的阿坤。

阿坤沉默如山,只是眼神更冷,嘴角抿成无情直线。

我靠着冰冷的金属床脚,看着眼前吓破胆的佣人。

门外杀意沸腾的阿坤。

再想起陆锦辰那“唯我独享”的扭曲宣言。

一股荒诞又冰冷刺骨的讽刺感如同毒藤缠绕心脏。

这精心调配、无处不在的奢华香气,此刻就像一个巨大而无声的嘲笑烙印。

“怕什么?”

我扯动嘴角,牵动颧骨的伤,痛得嘶了一声,声音带着冷酷的自嘲平静。

“我身上的‘脏’,可是你们陆爷钦点的‘藏品属性’。

碰坏了…”

我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佣人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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