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整治黑盛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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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等百姓们高兴多久,城主府又传出新命令:全城男女老少,除了老弱病残,都要参与挖隧道、修地窖。

“挖隧道?这是要干什么?”沈威坐在自家的绸缎庄里,捏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他刚把家里的奴隶偷偷送到城外的山寨,本想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五特的新命令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刘胜利则躲在书房里,对着地图咬牙切齿:“肯定是为了防备皇城的军队!五特这是要把黑盛城打造成堡垒啊!咱们得尽快动手,不然就来不及了!”

而百姓们起初也犯嘀咕,直到五特亲自到工地监工,才解开了大家的疑惑。他站在城根下的隧道入口,指着图纸对围过来的百姓说:“这些隧道,一来能防战乱,要是以后有敌人打过来,大家能躲进去;二来能存粮食,地窖挖得深,粮食放里面不会坏。至于挖出来的土,正好填了城外的洼地,改成良田。”

说着,五特捡起一块土块,在手里捏碎:“这土很肥沃,只要好好种,肯定能丰收。”灵智核悄然运转,他能清晰地“看”到地下的土层结构,哪里适合挖隧道,哪里适合修地窖,都在脑海中标的一清二楚。

百姓们这下明白了,纷纷拿起锄头铁锹,干劲十足。隧道从城主府开始,向四面延伸,连接着各个街区;地窖则挖在每个坊市的角落,既能存粮,又能藏人。黑顺军的士兵们也加入进来,有的指导大家挖掘,有的负责运送土石。

五特每天都会带着亲卫巡查工地,灵智核扫过每一个劳作的人,既能监督进度,又能防范有人搞破坏。这期间,他还真发现了几个沈威和刘胜利派来的人——他们故意把隧道挖歪,还想偷偷破坏地窖的墙壁。五特没惊动任何人,只是让亲卫把这几个人抓起来,当晚就斩了,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

沈威和刘胜利得知消息后,吓得好几天不敢出门。他们知道,五特的眼睛太毒了,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察觉。

与此同时,种地的准备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黑顺城运来的种子和农具堆在城主府前的广场上,五特请来了十几个懂种地的老农,分成几队,到各个街区指导百姓。有的教大家翻地,有的教大家选种,还有的教大家如何灌溉。

五特也经常到田地里转,灵智核能“感知”到种子的活力,还能预测天气变化。有一次,他看出城西的几块地土壤太干,立刻让人把隧道里渗出的水引到田里,避免了种子旱死。百姓们都觉得五特是“神人”,对他更加信服。

短短一个月,黑盛城就变了模样。隧道挖通了一半,地窖也修好了几十个;城外的洼地填成了良田,种上了小麦和玉米;百姓们有了活干,有了粮食吃,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而沈威和刘胜利,就像被抽了骨头的狗,只能躲在暗地里,看着五特把黑盛城治理得井井有条,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天傍晚,五特站在城主府的屋顶上,看着夕阳下的黑盛城。灵智核扩散开来,整个城池的景象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隧道里的百姓还在忙碌,田地里的老农在检查庄稼,孩子们在广场上追逐打闹。他知道,这座城已经真正属于他了,而那些隐藏的隐患,也该彻底清除了。

三日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黑盛城城主府前的广场就已被挤得水泄不通。东市卖豆腐的王老汉揣着两个热乎的豆腐脑,领着小孙子坐在最前排的石阶上;西巷的张寡妇抱着刚满周岁的孩子,眼眶通红地盯着刑场中央的木桩——她的大女儿就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这桩事压了她三年,今日终于能等来一个了断。

广场四周,穿着粗布短褂的黑顺军士兵肩并肩站成一道人墙,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在晨雾中泛着冷光。他们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紧握枪杆的手,泄露了内心的沉重——这些士兵大多是从底层百姓中挑选出来的,谁没受过恶人的欺压?今日,他们要亲眼看着正义落地。

刑场中央,二十根碗口粗的木桩一字排开,每根木桩上都贴着一张泛黄的麻纸,上面用朱砂写着恶人的名字和罪行。风一吹,麻纸哗啦啦作响,像在诉说着那些血淋淋的过往。五特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那柄普通的佩刀,站在高台之上,身后的亲卫捧着一摞厚厚的卷宗,每一本都记满了百姓的控诉。

他目光缓缓扫过广场,嵌在脑神经上的灵智核悄然运转,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清晰地收入脑海:前排的百姓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后排的几个大户缩着脖子,眼神躲闪;而人群最边缘的沈威和刘胜利,脸色白得像张纸,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他们最后的防身匕首,可在黑顺军的注视下,连拔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时辰到,带恶人上刑场!”李副将的声音打破了广场的寂静,他穿着灰色短褂,腰间的粗布腰带系得紧紧的,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很快,二十个五花大绑的恶人被黑顺军押了上来。他们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脖子上套着粗麻绳,脚下的布鞋磨得露出了脚趾。走在最前面的是张屠户,往日里膀大腰圆的他,此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肚子上的肥肉耷拉着,每走一步都要打个趔趄。他的老婆和儿子也被押着跟在后面,三个人的名字都写在同一张麻纸上——按照五特的命令,一家作案的,算一个恶人名额,全家连坐。

五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卷宗,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声音透过灵智核的加持,清晰地传遍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今日,宣判黑盛城二十大恶人之罪。这些罪行,皆由百姓举证,经黑顺军核查,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他走下高台,一步步走到第一根木桩前,抬手按住张屠户的肩膀——这个平日里欺压百姓的恶霸,此刻竟吓得尿了裤子,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百姓们发出一阵鄙夷的哄笑,可当五特念出罪行时,笑声瞬间消失了。

“张屠户,本名张老三,家住北巷杀猪巷。其罪一:欺行霸市。东市猪肉摊,他占了整整一半,相邻的李老汉只因多摆了半尺摊位,就被他拿铁棍打断双腿,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五特的声音冰冷,灵智核将李老汉躺在床上的画面投射在脑海中,老人腿上的溃烂和痛苦的呻吟,让他的眼神更冷了,“其罪二:强抢民女。三年前,卖菜姑娘小翠路过他的摊位,被他看中,强行拖回家中为妾。小翠不从,他就把人锁在柴房,饿了三天三夜,最后竟失手将人活活打死,尸体偷偷埋在了后院的猪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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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我没有!”张屠户突然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可被绑在木桩上,怎么也动弹不得。他的老婆王氏也哭喊道:“大人,我们冤枉啊!小翠是自己跑的,不是我们打死的!”

“冤枉?”五特冷笑一声,对亲卫摆了摆手。很快,两个黑顺军士兵抬着一副木板走了过来,上面铺着一块破旧的蓝布,布下面是一具早已腐烂的骸骨,骸骨的手指上还戴着一个银镯子——那是小翠的嫁妆,她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

人群中,小翠的父亲老泪纵横,颤抖着走上前,拿起那个银镯子:“这是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小翠啊!”他猛地扑向张屠户,却被士兵拦住。老人跪在地上,对着五特连连磕头:“大人,求您为我女儿做主!求您了!”

“我已说过,作恶者,必亡。”五特扶起老人,继续说道,“其罪三:连坐之罪。张屠户的老婆王氏,明知小翠被关在柴房,却不仅不阻止,还帮忙看守;其子张狗蛋,当年才十五岁,就帮着父亲埋尸体。这一家三口,手上都沾着血,今日,一并伏法!”

张屠户一家三口再也没了动静,王氏瘫软在地,张狗蛋吓得直哭,嘴里不停地喊着“我错了”,可百姓们的骂声早已淹没了他的求饶——这三年来,他们一家在杀猪巷作威作福,谁见了都要躲着走,今日终于恶有恶报。

五特走到第二根木桩前,上面贴着“绸缎庄王老板一家”的名字。王老板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即使被绑着,也想维持体面,可嘴角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恐惧。他的儿子王少安和侄子王小三也被押在旁边,三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王老板,本名王富贵,绸缎庄‘富贵祥’的老板。其罪一:勾结土匪。永盛城往西三十里的黑风寨,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五特的声音顿了顿,灵智核扫过人群,看到不少百姓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黑风寨的土匪杀人如麻,过往商队没少遭他们的祸害,“王富贵每年给黑风寨送三次粮食和武器,土匪抢来的赃物,也由他的绸缎庄出面销赃。三年前,一支从京城来的商队路过黑风寨,被土匪抢劫一空,商队老板不肯交出货物,就被王富贵的侄子王小三亲手杀了。”

“你血口喷人!”王少安急得大喊,“我爹是正经商人,怎么会和土匪勾结?”

“正经商人?”五特从卷宗里拿出一封信,信纸是绸缎庄特有的桃花笺,上面的字迹正是王富贵的,“这是你爹写给黑风寨寨主的信,上面写着‘下月初三,送粮五十石,刀枪二十把,望寨主查收’,落款是‘富贵’。你要不要念念?”

王富贵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这封信是他去年写的,怎么会落到五特手里?原来,五特早就派亲卫盯着黑风寨的往来,这封信是在一个送信的土匪身上搜到的。

“其罪二:贩卖人口。”五特继续念道,“王富贵利用绸缎庄的幌子,从各地拐骗孩童,再卖到境外。这三年来,经他手卖掉的孩童,足足有二十三个。其中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因为哭闹不肯上车,就被你儿子王少安活活闷死,扔在了乱葬岗。”

人群中,一个妇人突然晕了过去,旁边的人连忙掐她的人中。醒来后,妇人哭喊道:“我的儿啊!我的小三子啊!你就是这么死的吗?”原来,她的儿子三年前在绸缎庄门口玩耍时失踪,至今杳无音信,今日听到五特的话,才知道儿子早已遇害。

五特看着王富贵一家,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们一家,靠着勾结土匪、贩卖人口发家,手上沾了二十多条人命。今日,一并斩了!”

接下来的几个恶人,罪行一个比一个令人发指。有住在南巷的赵地主,一家五口霸占了城西的百亩良田,凡是不肯交租的农户,就被他们打断手脚;有开设赌场的孙庄家,不仅放高利贷,还把还不起钱的人卖到矿山做苦工,死在他手里的人不下十个;还有逼良为娼的刘老鸨,她的窑子里,有十几个姑娘都是被她拐来的,其中最小的才十二岁,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

每念到一个罪行,广场上的愤怒就多一分。百姓们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咒骂,再到最后的痛哭——这些恶人,害了多少家庭,毁了多少人的生活!

当五特走到第十八根木桩前时,广场上突然安静下来。木桩上贴着“刘胜利一家”的名字,刘胜利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头发凌乱,可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不甘。他的弟弟刘胜武和侄子刘小宝也被绑在旁边,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

“刘胜利,前城主刘万贯的拜把子兄弟,家住东市街。其罪一:贩卖孩童。刘万贯抢来的孩童,有三十多个都经他的手转卖,其中有五个孩子因为生病,被他扔到了乱葬岗,活活饿死。”五特的声音顿了顿,灵智核将那些孩子瘦弱的身影和痛苦的哭声投射在脑海中,“有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才四岁,因为想妈妈,就被你侄子刘小宝用鞭子抽,最后抽得没了气。你还说,‘死了就扔了,省得浪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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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小石头的母亲猛地站起来,她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那是小石头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她走到刘胜利面前,声音颤抖着说:“我家小石头,就因为想我,就被你们打成那样……你们的心是黑的吗?”

刘胜利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的弟弟刘胜武却恶狠狠地说:“要怪就怪你们穷,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百姓,大家纷纷往前涌,要不是士兵拦着,早就把刘胜武打死了。五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念道:“其罪二:强抢民女。你和刘万贯合伙,抢了十多个民女,其中有三个姑娘不肯顺从,就被你们卖到了最低等的窑子里,最后不堪折磨,死在了那里。其罪三:私藏武器,意图谋反。你以为把奴隶送到城外的山寨,就能躲过去?你和刘万贯私藏的五十把刀枪,我们已经在你家的地窖里找到了。”

刘胜利终于崩溃了,他哭喊道:“五特,我错了!我不该跟着刘万贯作恶!求你放过我的侄子,他还小,不懂事啊!”

“不懂事?”五特冷笑一声,“刘小宝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他亲手打死了小石头,怎么会不懂事?你们一家,作恶多端,今日,一个都跑不了!”

最后,五特走到了第二十根木桩前,上面贴着“沈威一家”的名字。沈威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绸缎,即使被绑着,也能看出他往日的富贵。他的老婆沈夫人和儿子沈公子也被押在旁边,两个人的脸上满是恐惧。

“沈威,黑盛城有名的富商,主营丝绸生意。其罪一:勾结山寨。城外的黑风寨,除了王富贵,你也是他们的靠山。你每年给黑风寨送的丝绸,都被他们做成衣服,用来伪装成商人,进城抢劫。去年冬天,黑风寨抢劫了北巷的粮店,就是你给他们报的信,说粮店里有新到的粮食。”五特从卷宗里拿出一张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沈威给黑风寨送丝绸的数量和时间,“这是你家的账本,上面的字迹,你总不会不认吧?”

沈威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五特连他的账本都找到了。原来,五特派亲卫潜入了沈威的绸缎庄,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这本账本。

“其罪二:私藏奴隶。我下令取消奴隶制后,你不仅不释放家里的十五个奴隶,还想把他们偷偷送到城外的山寨,继续为你干活。其中有一个奴隶,因为反抗,被你儿子沈公子打断了胳膊,扔在了柴房里,差点没死了。”五特的声音顿了顿,灵智核将那个奴隶胳膊上的伤口和痛苦的神情投射在脑海中,“你以为把奴隶藏起来,就能躲过去?我的人,早就把他们找到了。”

沈夫人哭喊道:“大人,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私藏奴隶,求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五特看着她,声音冰冷,“那些被你们欺压的奴隶,那些被你们勾结的山寨害死的百姓,谁放过他们了?其罪三:连坐之罪。你的老婆沈夫人,明知你勾结山寨,却不仅不阻止,还帮忙打掩护;你的儿子沈公子,亲手打断了奴隶的胳膊,还想把奴隶卖到城外。你们一家,手上都沾着血,今日,一并伏法!”

二十个恶人的罪行终于宣判完毕,五特站在高台上,高声问道:“百姓们,这些人的罪行,你们服不服?”

“服!”广场上的百姓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东市卖豆腐的王老汉激动得直拍大腿,小孙子也跟着喊:“杀了坏人!杀了坏人!”西巷的张寡妇抱着孩子,眼泪流了下来,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那些作恶的人,终于要受到惩罚了。

五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服,那就按规矩来——斩!”

“是!”刽子手们齐声应道,他们穿着红色的号服,手中的鬼头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噗嗤——噗嗤——”二十道血光同时溅起,二十颗头颅滚落在地。百姓们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他们纷纷朝着高台上的五特磕头,有的甚至磕破了额头:“大人英明!大人为民除害!”

五特看着眼前的景象,灵智核悄然运转。他知道,这二十大恶人的死,不仅是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更是给那些还想作乱的人一个警告——在黑盛城,不管你是富商还是大户,只要作恶,就一定会受到惩罚。

刽子手们将恶人的尸体拖走,血迹很快被黄土掩盖。百姓们却没有散去,他们围在高台下,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五特的英明。有的说,以后再也不用怕恶人欺压了;有的说,要好好种地,报答五特大人;还有的说,要把今天的事讲给子孙后代听,让他们记住五特大人的恩情。

五特走下高台,对李副将吩咐道:“派人把这些恶人的家产清点一下,除了上交的部分,剩下的都分给受害的百姓。尤其是小翠的父亲、小石头的母亲,还有那些被贩卖孩童的家庭,要多给他们分一些。另外,加强城防,防止黑风寨的土匪报复。”

“是!大人!”李副将领命而去,他的脸上也带着激动的神情——他也是穷苦出身,小时候被地主欺压过,今日能亲眼看着这些恶人伏法,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五特走进城主府,坐在议事厅的椅子上。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的玄色劲装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灵智核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运转,勾勒出黑盛城的未来——清除了这些恶人,百姓们才能安心种地,黑盛城才能真正发展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舆图,手指在黑盛城的位置轻轻一点。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带领百姓们好好种地,挖通隧道和地窖,让黑盛城变得越来越繁荣。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黑盛城就会成为一座人人向往的城池。

二十大恶人伏法的第七日,黑盛城的空气里还飘着惩恶扬善的余温。城主府前的广场上,前几日刑场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三张崭新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十大善人评选处”,旁边堆着笔墨纸砚和厚厚的空白选票,黑顺军士兵正有条不紊地给围拢来的百姓分发纸笔。

五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玄色劲装,站在高台侧方的阴影里,灵智核悄然运转,将百姓们的议论声清晰收入耳中。“选善人?这可是新鲜事!以前只听说抓恶人,哪见过官府还管着选好人的?”卖豆腐的王老汉捏着选票,指尖沾着的豆腥味混着墨香,他身旁的小孙子正踮着脚,好奇地盯着木牌上的字迹。西巷的张寡妇抱着孩子,怀里揣着晒干的野菜,眼神里满是期待——她心里早有了要选的人。

李副将走到五特身边,低声禀报:“大人,选票已经备好,按您的吩咐,每个坊市还设了三个流动点,方便腿脚不便的老人投票。另外,咱们特意请了三位德高望重的老秀才负责监票,确保没人作弊。”

五特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眼熟的身影——那是被释放的奴隶们,他们大多穿着刚领到的粗布衣裳,手里紧紧攥着选票,神情比谁都郑重。“善人不分身份,奴隶也好,百姓也罢,只要真心行善,就该被看见。”五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记住,这次评选只看实绩,不看身份,更不准任何人搞拉票贿选,违者按扰乱秩序论处。”

李副将刚应下,人群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穿着灰布短褂的汉子挤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高声喊道:“大人,我要提名陈大夫!三年前我娘重病,家里穷得连药钱都拿不出,是陈大夫免费给看的病,还送了药,不然我娘早就没了!”

这一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百姓们立刻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对!陈大夫算一个!我家孩子去年出疹子,也是他半夜上门瞧的病,分文没收!”“还有王婆婆!她在北巷开了个粥铺,每天天不亮就熬粥,给那些没饭吃的孩子和老人舀粥,从来不要钱!”

五特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灵智核扩散开来,将这些被提名的人的事迹一一收录:陈大夫在城西开了间小药铺,铺面简陋得只有一张木桌和两个药柜,却十几年如一日地给穷人义诊,自己穿的衣裳却打满了补丁;王婆婆的粥铺每天只熬两锅杂粮粥,不够吃的时候她就自己饿着,把仅有的粥分给更需要的人,有人说她傻,她却笑着说“看着孩子们吃饱,我心里踏实”。

评选的消息传开后,黑盛城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东市的铁匠铺老板主动把自己的火炉搬到了广场旁,免费给百姓们修补农具,嘴里念叨着“陈大夫都能行善,我这点力气算啥”;被释放的奴隶阿石则带着几个同伴,帮着王婆婆挑水劈柴,他说:“以前都是别人帮我,现在我也能帮别人了。”

三天的提名期很快过去,监票的老秀才们把收集到的选票整理出来,密密麻麻的名字写了满满五大本。五特亲自带着亲卫和老秀才们核对,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百姓们写下的事迹,有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最真挚的敬意。

“陈大夫,提名三百二十六次;王婆婆,三百一十八次;张木匠,两百九十五次……”老秀才念着名字,声音里满是感慨,“没想到咱们黑盛城有这么多好人啊!”

五特的手指划过选票上“张木匠”的名字,灵智核瞬间浮现出相关的画面:张木匠住在南巷,手艺精湛却从不漫天要价,去年暴雨冲垮了城西的桥,他带着徒弟们免费修了三天三夜,手上磨起了血泡也不肯休息;有户人家的孩子腿有残疾,他特意打了一副木轮椅,送到家里时还说“孩子出门看风景方便”。

“这些事迹都要一一核实,不能有半点虚假。”五特对老秀才们说,“咱们选的是真善人,不是靠名声撑起来的假好人。”

接下来的两天,黑顺军分成十队,挨家挨户核实善人事迹。负责核实陈大夫的士兵回来禀报:“大人,陈大夫的药铺里堆满了百姓送的野菜和鸡蛋,他都分给了更穷的人。我们还查到,前年大旱的时候,他把自己仅有的两亩地卖了,换了药给灾民治病。”核实王婆婆的士兵则带回了一个更令人动容的消息:“王婆婆的粥铺其实是用她老伴的抚恤金开的,她自己每天只吃一个窝头,却说粥要熬得稠一点,孩子们才能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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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实期间,还真出了个小插曲。有个开粮店的周老板,让伙计们冒充百姓给自己投票,说自己“常年低价卖粮”。结果士兵一查,他去年灾年时把粮食涨价三倍,还把发霉的粮食掺在好粮里卖。五特得知后,当即下令把周老板的粮店查封,罚他把家产的一半分给受灾百姓,还在城门口贴出告示,揭穿了他的假善行径。

“善不是装出来的,是实打实做出来的。”五特在告示旁对围观的百姓说,“就像有人拾金不昧,有人救死扶伤,这些小事里藏着的才是真善。”百姓们纷纷点头,有个汉子大声喊道:“大人说得对!周老板那种假好人,就该让他露馅!”

七天后,“十大善人”的名单终于定了下来。城主府前的广场再次挤满了人,这一次,大家的脸上没有了看恶人伏法时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和暖意。十根新刷了红漆的木桩立在广场中央,每根木桩上都贴着善人的名字和事迹,风吹过,红纸上的字迹显得格外鲜亮。

“时辰到,有请十大善人登台!”李副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与上次宣判罪行时的沉重截然不同。

第一个走上台的是陈大夫,他穿着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头发已经花白,手里还拎着一个药箱——刚从城外给农户看完病赶回来。百姓们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个小伙子挤到台前,大声喊道:“陈大夫,谢谢您去年救了我爹!”陈大夫笑着摆了摆手,眼角的皱纹里满是温和。

接着,王婆婆被两个年轻人扶着走了上来。她的腰已经驼得厉害,手里拄着一根枣木拐杖,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眼眶一下子红了:“我就是熬了几锅粥,不值得大家这么记挂……”话还没说完,就被孩子们的欢呼声打断,十几个曾在她粥铺喝粥的孩子跑过来,围着她喊“王婆婆好”。

张木匠、拾金不昧的卖菜姑娘小翠(与前文中遇害的小翠同名,是百姓为表敬意的称呼)、免费教孩子们认字的老秀才、灾年时开仓放粮的老地主(他曾被恶人胁迫,却始终偷偷接济穷人)、照顾瘫痪邻居十年的寡妇、帮迷路孩子回家的脚夫、给乞丐缝补衣裳的绣娘、冒雨抢修水渠的石匠,一个个善人陆续登台,每走上来一个,台下的掌声就更热烈一分。

五特走上高台,手里捧着十份赏赐:每人一百两银子、一块刻着“黑盛善人”的木牌,还有五亩良田。“这些赏赐,是黑盛城百姓对你们的敬意。”五特的声音透过灵智核传遍广场,“陈大夫医术高明,却甘愿清贫;王婆婆一己之力,却温暖了无数孩子。你们做的或许都是小事,可正是这些小事,撑起了黑盛城的温暖。”

他将木牌递给陈大夫,继续说道:“从今日起,十大善人的家人可以优先领种子和农具,孩子可以免费去学堂读书。以后黑盛城的药铺、粥铺,官府都会给予扶持,让行善的人不用再受穷,让愿意行善的人有底气。”

陈大夫接过木牌,声音有些颤抖:“大人,我行医不是为了赏赐,只要能让百姓少受点病痛,我就满足了。这银子我不能要,还是分给更需要的人吧!”王婆婆也跟着说:“我的粥铺有大家帮衬就够了,这良田我也不要,分给那些没地种的孩子吧!”

百姓们被他们的话深深打动,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响亮。五特看着眼前的景象,灵智核悄然运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你们的心意我懂,但这赏赐你们必须收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只有让行善的人得到尊重和回报,才会有更多人愿意行善。你们收下赏赐,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让黑盛城变成一座处处有善举的城。”

在五特的坚持下,善人们终于收下了赏赐。陈大夫当即宣布,用银子扩建药铺,再请两个徒弟,以后能帮更多人看病;王婆婆则计划把粥铺扩大,再雇两个帮手,让更多孩子能喝上热粥。

颁奖结束后,百姓们没有散去,纷纷围着善人们说话。张木匠被几个年轻人围住,请教木工手艺;老秀才身边围满了想让孩子读书的家长;小翠则被商户们拉着,称赞她拾金不昧的品行。广场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五特走下台,李副将递过来一份名单:“大人,这是百姓们推荐的下一批善人候选人,已经有五十多个了。”五特接过名单,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和事迹,有的是帮邻居种地,有的是给孤寡老人挑水,还有的是收留流浪的乞丐。

“把这些名字贴在城主府外,让大家继续投票。”五特说道,“以后每半年选一次十大善人,让行善变成黑盛城的规矩。”他抬头看向广场,陈大夫正在给一个孩子诊脉,王婆婆正摸着孩子的头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泛起一层温暖的光晕。

灵智核在他脑海中勾勒出黑盛城的未来:隧道里的百姓在忙碌,田地里的庄稼在生长,善人们的事迹被口口相传,孩子们在学堂里读书,老人们在阳光下聊天。这座曾经被恶人笼罩的城,如今终于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这时,亲卫匆匆跑来禀报:“大人,城外黑风寨的土匪派人来送信,说要为他们的同伙报仇!”五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看向广场上的百姓,看着那些善人的笑脸,心中暗道:“有这么多善良的百姓,有这么多愿意守护家园的人,再厉害的土匪,也掀不起风浪。”

他转身对李副将吩咐道:“备好兵器,加强城防。另外,通知十大善人,让他们带着家人先到地窖躲避,等平定了土匪,我再亲自登门拜访。”李副将领命而去,广场上的百姓虽然听到了消息,却没有丝毫慌乱——他们知道,五特会保护他们,这座充满善意的城,不会再被恶人践踏。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黑盛善人”的木牌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芒。陈大夫还在给百姓诊脉,王婆婆的粥铺飘出了阵阵香气,张木匠已经开始琢磨扩建药铺的木料。黑盛城的夜晚即将来临,可百姓们的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