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冲出死人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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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如同沉重的铅块。阁楼里，尘埃似乎都凝固了，只有三人压抑的呼吸和心跳声证明着生命的存在。楼下那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粘稠肉体摩擦地面的脚步声和低沉咕噜声终于彻底消失了，图书馆重归一种诡异的宁静，仿佛那头恐怖的缝合怪从未出现过。

陆明锐屏住呼吸，再次将那面小镜子小心翼翼地伸出破洞，缓缓调整角度。镜面反射出的下层图书馆景象依旧杂乱破败，书籍碎片和家具残骸散落一地，凝固的暗色血污和恶心的脓液涂抹得到处都是，但那座移动的肉山确实不见了踪影，连同那些神出鬼没的丧尸犬也一并消失，只留下一片被暴力蹂躏后的死地。

“小陆哥，它……好像走了？我们要不要……”裴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凑近陆明锐，用气声问道。与那种充满纯粹力量与恐怖压迫感的怪物作战，巨大的心理压力几乎让他虚脱。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座如同巨大坟墓般的市中心医院，将好不容易找到的药品带回去。

陆明锐没有立刻回答。他收回镜子，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楼下每一个阴影角落，确认没有埋伏。然后，他瞥了一眼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的佩德罗。这个西班牙青年此刻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与自责中。阿尔特塔和其他学生的死亡，尤其是阿尔特塔在他眼前被吞噬而自己无能为力的画面，显然彻底击垮了他。

“再等一会。”陆明锐的声音低沉而果断。经验告诉他，在这种环境下，急躁往往是死亡的前奏。那怪物刚刚还在下面徘徊，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本身就可能是个陷阱。

裴清对陆明锐的判断几乎是本能地信任。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而是默默坐回去，再次拿出那把小小的锉刀和几颗9mm子弹，继续他枯燥却至关重要的“手工作业”。将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细微的触感和金属摩擦的微弱声响上，能有效地分散他对恐惧的注意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每一颗被刻上十字的弹头，都像是一份对抗绝望的微小筹码。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陆明锐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楼下远处传来的一些异响。不是图书馆内，而是更外围。他立刻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阁楼那扇积满灰尘的窗户旁，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最大限度地隐藏自己，只露出一只眼睛，极其谨慎地向外窥视。月光皎洁，能见度不错，但使用镜子反射观察风险太大，反光可能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只见楼下医院后方的树林空地上，那个庞大的缝合怪正“悠闲”地迈着步子。它巨大的手掌里，拖拽着一截疑似是人类大腿的残骸，在地上划出一道污秽的痕迹。它径直走向那棵噩梦般的“装饰树”——树干和枝桠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类残肢断臂，有些已经高度腐烂，有些还滴着新鲜的血液。

在陆明锐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缝合怪像是完成某种仪式般，将手中新鲜的“战利品”郑重其事地挂在了树枝的一个空位上，甚至还笨拙地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它开始围绕着这棵恐怖的大树缓慢地转圈，同时发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扭曲的咕哝声和嘶吼，那声音不像单纯的咆哮，反而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感。

它是在……举行仪式？还是想把这棵树弄活？ 陆明锐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超乎理解范畴的景象让他脊背发凉。但这背后的原因此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开了！

他迅速缩回身体，心脏因为这意外的转机而加速跳动。“走！”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而坚定，“那怪物到树林里搞它的‘艺术创作’去了，机会难得！我们从正门离开！”

他迅速端起靠在墙边的AR-15步枪，将整理好拉链被拉开的军用背包甩到肩上（他此刻并未深思拉链的问题），快步走到阁楼入口的吊梯前，迅速而安静地将其放下。

“佩德罗！”陆明锐没有回头，声音冷硬如铁，“是继续沉沦在悲伤里自怨自艾，还是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跟我们回去，救剩下的学生，履行你他妈的学生会长的职责——选择在你！”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的反应。“裴清，我们走！药在包里，你的同学还在等它们救命！”

裴清立刻抓起自己的MP5SD和那个简陋却威力不俗的喷火器，深吸一口气，紧跟陆明锐的步伐，敏捷而无声地爬下摇摇晃晃的吊梯。

就在两人谨慎地移动到图书馆门口，准备进入走廊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佩德罗跟了上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空洞，但手里紧紧攥着他的MP5SD，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仿佛一具被无形线缆牵引的木偶。

医院主体大楼位于半山腰，正门方向是下坡路。三人组成一个简易的战术队形，陆明锐打头，裴清居中策应并保护侧翼，佩德罗断后——虽然他的精神状态令人担忧。他们沿着满是碎玻璃和废弃杂物的走廊小心前进，利用承重柱和翻倒的推车作为掩护，手中的枪口不断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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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几个穿着病号服或医生袍的丧尸拖着僵硬的步伐从角落里晃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但它们的威胁等级已经大大降低。 “噗！噗！”加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17手枪发出沉闷的轻响，红点瞄准镜的光斑精准地落在丧尸的眉心，陆明锐冷静地点射，枪枪爆头，尸体应声倒地。 裴清也用手上改装过弹头的MP5SD进行短点射，“噗噗噗”几声轻微的枪声后，9mm手工达姆弹在丧尸身上炸开惊人的创口，几乎将半个胸膛或脑袋掀飞，停止作用极其显着。

他们一路清理，缓慢而坚定地向楼下移动。穿过中庭，绕过几个已经停止工作的喷泉水池，终于看到了通往医院正门区域的弯弯曲曲的院区主路。

月光下，可以看到长长的坡道上横七竖八地废弃着各种车辆——轿车、救护车、甚至有一辆运送药品的小货车，它们像是被突然抽走了灵魂，凝固在逃亡的最后瞬间。远处，医院那高大的镂空雕花大铁门紧闭着，门上的尖刺和加固的铁丝网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大门旁的警卫室窗户破碎，里面漆黑一片。

“希望警卫室里有钥匙，或者门是从里面插上的，”陆明锐低声说，眉头紧锁，“那墙至少四米高，还带铁丝网，硬爬几乎不可能。”

然而，他们的好运似乎用尽了。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地借助废弃车辆的掩护，试图靠近大门警卫室探查时，路旁茂密的绿化带树林和灌木丛中，猛地窜出七八道迅捷如鬼魅的黑影！

是那些残留的丧尸犬！它们利用环境完美地隐藏了自身，直到发动攻击的最后一刻才暴起发难！它们裂成八瓣的脑袋张开，露出密密麻麻、沾满粘液的利齿，四肢爆发出恐怖的速度，如同贴地飞行的箭矢，扑咬过来！

但这一次，距离相对较远，给了三人宝贵的反应时间！ “开火！”陆明锐大吼一声，瞬间抬起AR-15，红点瞄准镜的光斑瞬间套住冲在最前面的一只丧尸犬。 “砰！砰！砰！”即使加装了消音器，步枪连续射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依然清晰可闻。三发5.56mm手工达姆弹以极高的初速射出，精准地命中目标。子弹钻入丧尸犬身体的瞬间，十字凹槽发挥作用，弹头如同微型开花弹般剧烈膨胀、碎裂！ 第一发子弹命中胸腔，直接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恐怖血洞，碎骨和内脏碎片向后喷溅； 第二发打中肩胛，几乎将它的前半个身子撕开； 第三发击中头部，那丑陋的、能裂开的狗头如同被重锤击碎的西瓜般猛地爆开，红白之物溅射得到处都是！ 那丧尸犬甚至来不及呜咽一声，就在空中被打得四分五裂，残躯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旁边的裴清也毫不犹豫地扣动MP5SD的扳机。“噗噗噗！噗噗噗！”紧凑的冲锋枪喷吐出火舌，经过他亲手改造的9mm达姆弹显示出惊人的威力。这些子弹打在丧尸犬身上，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钻出一个小孔，而是每一发都像一枚微型高爆弹！ 一只丧尸犬被击中腰部，整个后半身几乎被炸断，只剩下皮肉相连，在地上疯狂却无力地挣扎； 另一只被子弹击中腿部，整条腿瞬间从身体上分离，它失去平衡翻滚出去，发出尖锐的哀嚎； 还有一只正面被数发子弹命中，身躯上同时爆开数个巨大的空腔，几乎被打成了一摊烂肉！

转瞬之间，凶悍的丧尸犬群就在这针对性极强的凶猛火力下死伤殆尽！只剩最后一只被打断了一条前腿，惨叫着，拖着残躯，惊慌失措地逃回了灌木丛深处，消失不见。

“漂亮！裴清，你这改造绝了！”危机解除，陆明锐忍不住对裴清发出由衷的称赞。这些之前让他们头疼无比、速度极快的变异怪物，在手工达姆弹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地面再次传来了熟悉的、令人心悸的震动！

“咚…咚…咚…”

沉重而规律，如同擂响的战鼓，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三人骇然回头，只见通往树林的方向，那个庞大的、噩梦般的身影再次出现！它显然是被刚才激烈的枪声和丧尸犬临死前的哀嚎吸引回来的！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那只巨大的手掌里，正捏着刚才那只侥幸逃跑的、断腿的丧尸犬。在三人惊恐的注视下，缝合怪随意地将那只不断挣扎呜咽的丧尸犬塞进它那张裂开的、布满层层利齿的巨口之中，“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令人牙酸。

吞下“开胃小点”后，缝合怪那充满恶意与贪婪的小眼睛瞬间就锁定了坡道上的三人！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混合着愤怒与饥饿的咆哮，迈开巨大的步伐，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开始冲锋！之前战斗时在它身上开的洞还在不断流出污物，但丝毫不能减缓它的速度！

“阴魂不散！边打边撤！”陆明锐怒吼，手中的AR-15再次喷出火舌。裴清也立刻开火。

“砰！砰！砰！”“噗噗噗噗！” 5.56mm和9mm的手工达姆弹如同雨点般倾泻在缝合怪的身上！这一次，子弹不再是无效的穿透！ 每一发命中的达姆弹都在它肥硕的身躯上炸开一团团恶心的血花和肉糜！巨大的空腔效应不断撕裂着它的肌肉和组织，黄绿色的脓液和暗黑色的血液像破裂的水管一样四处喷溅！ 缝合怪冲锋的步伐明显被阻滞了，身体因为连续不断的冲击而剧烈摇晃，发出一声声痛苦而又愤怒的咆哮。它身上狼藉一片，布满了坑坑洼洼的伤口，看起来凄惨无比。

但它的生命力顽强得可怕！这些足以让任何生物瞬间毙命的可怕创伤，似乎只是激怒了它！它顶着弹雨，硬生生地再次拉近距离！那股混合着血腥、脓液和腐烂气息的恶臭几乎扑面而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