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梁上人影,她反手扎了自己一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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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翻墙声渐远,陈嬷嬷空手离去。
苏锦言从梁上轻跃而下,足尖落地无声,仿佛一片落叶拂过青砖。
她站在屋子中央,呼吸平稳,指尖却仍摩挲着那三枚银针,寒光在烛火下泛着冷意。
眸光幽深如井。
她没有立刻收拾残局,反而静静凝视着那张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的纸条——“西山药圃”四字歪斜地写在泛黄的纸上,像是不经意间遗落。
可这正是她精心布置的诱饵。
陈嬷嬷没拿走它,甚至刻意将它推回原位。
说明她心虚,不敢轻举妄动;更说明,林氏并未上报她中毒之事。
否则,此刻进来的就不会是一个孤身夜探的老嬷嬷,而是满府搜查、铁锁加身的家丁护院。
很好。
这意味着,她的反制之机已至。
林氏怕了。
怕她手中真有能控人生死的秘术,怕事情败露牵连整个嫡系一脉。
所以选择隐瞒,选择暗中试探——而这,正是苏锦言等待已久的破绽。
她吹亮残烛,火苗跳动,映出她唇角一抹极淡的冷笑。
目光扫过床褥,果然已被翻动得凌乱不堪,枕头歪斜,被角掀起,显是陈嬷嬷曾仔细搜查过暗格。
苏锦言不动声色,取出一支炭笔,在袖口内侧快速写下一行字:“西山三两半夏,明交老陶头换米。”字迹故意写得歪斜颤抖,似仓促记账未及收好。
写罢,她轻轻抽出枕芯一角,将袖口摩擦过的痕迹留在枕布上,再把整只袖子压进枕下,露出那一行字的一角,如同慌乱中遗忘的重要凭证。
做完这一切,她退后一步,环顾四周。
桌上散落着几株普通草药:当归、川芎、茯苓——皆是厨房常备的温补之物。
唯有那药碾,昨日研磨过一味极苦的黄连,残留粉末尚未清理干净。
她盯着药碾,眼神微沉。
片刻后,她悄然从发间取下一枚细若毫毛的银针,藏于指缝之间,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
随即抓起药碾把手,掌心猛地往下一压——
“嗤”地一声轻响,针尖刺破皮肤,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指缝渗入碾槽边缘,与昨日残留的当归粉末混在一起,凝成一块暗红斑痕,腥气微散,却不刺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任由血珠滴落第二滴、第三滴,不多不少,恰好三滴。
然后迅速用帕子裹住伤口,塞进裙袋深处。
紧接着,她扶着桌角踉跄几步,喉头一甜,竟真的咳出一口带血的痰来——这是她昨夜服下的化瘀散所致,既能制造内伤假象,又不会伤及根本。
她将血痰裹进帕子,藏入贴身小袋,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唇色隐隐发青,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虚弱。
时机正好。
天边刚泛鱼肚白,晨雾未散,苏府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苏锦言跌跌撞撞冲到门边,用力拍打隔壁小屋的门板:“小蝉!小蝉!快醒醒!”
屋里传来窸窣声响,接着是粗使丫头惊惶的声音:“小姐?怎么了?”
“我……我的采药账不见了!”她声音发抖,带着哭腔,“昨儿才记下的,若是被人看见,定要说我是偷府里的药材去卖钱!这可是死罪啊!你快帮我找找,一定是在屋里丢的!”
小蝉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披衣出来,跪在地上四处翻找,连床底都不放过。
苏锦言靠在门框上,喘息不已,目光却冷静得可怕。
她看着小蝉忙乱的身影,心中已有计较。
这个胆小却忠心的丫头,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今日这一出戏,不仅要让赵掌柜看到,更要让整个仁济堂、乃至半个京城的药行都知道——苏府有人想杀她灭口。
而她,只是一个无辜受害、命悬一线的弱女子。
她缓缓走到窗台前,将那染血的药碾推至最显眼的位置,阳光初照,正落在那抹暗红之上,触目惊心。
随后,她扶额出门,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去……去仁济堂,请赵掌柜过来一趟。”她声音虚弱,却一字一句清晰交代,“就说……我昨夜遭人袭击,险些丧命,唯有他这样的名医,才能为我作证。”
小蝉惊恐点头,转身飞奔而去。
苏锦言独自立于庭院之中,晨风拂面,吹动她单薄的衣衫。
她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中再无半分怯懦,只有深渊般的沉静与冷厉。
前世她任人宰割,今世——
她要亲手执针,挑断那些高高在上者的咽喉。
半个时辰后,街角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半个时辰后,街角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掌柜披着青灰外袍,须发微乱,显然是从药堂一路疾行而来。
他年过五旬,眼窝深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此刻却因眼前景象而骤然收紧。
苏锦言倚在廊柱边,脸色惨白如雪纸,唇色泛青,额角冷汗涔涔,一手死死按着左肩,指缝间渗出暗红血渍,染湿了半幅袖口。
“姑娘!”赵掌柜疾步上前,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鼻尖轻动,嗅到一丝极淡却刺鼻的腥气——那是新鲜血液混入草药后的特有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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