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王驾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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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集团华东区总部大厦顶层,环形会议室内一片沉寂。
落地窗外天空灰蒙,层云低垂,仿佛也感应到了室内凝固般的压抑。长桌边的高管们默然端坐,西装革履之下是难以掩饰的忐忑。文件被无声地翻动,钢笔在指尖转动,偶尔有人清一清喉咙,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苏曼君坐在长桌左侧首位,一身利落的黑色定制套装,衬得她肤色愈发冷白。她面前放着一杯早已不再冒热气的咖啡,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上来回摩挲。尽管内心波涛暗涌,她仍旧高昂着头,下颌绷出一道骄傲的弧度,目光平视前方,不肯流露半分动摇。然而微微收紧的嘴角和偶尔过快眨动的眼睫,泄露了她努力维持的镇定之下正在积蓄的不安与恼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突然的人事变动绝非寻常——总部甚至没有事先征询她的意见。
会议室沉重的实木门被无声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聚焦。在总部资深副总裁李建明的陪同下,一个男人迈步而入。
他约莫四十上下,身型保持得极为挺拔,一套深灰色意大利剪裁西装妥帖地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形,没有系领带,雪白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随意解开,低调中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他的面容并非时下流行的精致俊美,却线条硬朗,眉骨深刻,鼻梁高挺得像一座陡峭的山脊。最令人过目难忘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寒潭,冷静,锐利,仿佛能剥离一切表象,直刺内核。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不带任何明显的情绪,却让被他目光触及的人不由自主地正了正坐姿,感到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
“各位,”总部的李副总裁声音沉稳地开口,打破了寂静,“这位是徐天,徐总。从即日起,徐总将出任寰宇集团华东区副总经理,全面负责市场、运营及战略投资三大核心业务板块。徐总在集团总部和国际市场屡建奇功,业绩彪炳。总部希望,凭借徐总丰富的经验和卓越的能力,能够为华东区注入新的活力,突破当前瓶颈,引领下一阶段的增长。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不算热烈,更谈不上整齐,稀稀拉拉,带着谨慎的试探和审慎的观望。每一道目光都焦着在徐天身上,试图从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读出未来的风向。
徐天微微颔首,对那并不热情的欢迎仪式毫不在意。他径直走到会议桌主位坐下,动作流畅而笃定,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声音平稳得像一条冰封的河,听不出起伏,却带着冷冽的质感:“客套和介绍就免了。过去三天,我调阅了华东区近两年的全部财报、所有重点项目的推进报告以及详细的市场份额数据。”
他略作停顿,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再次如同探照灯般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感到脊背微微发凉。
“初步结论是,”他语速不快,每个字却都清晰有力,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增长乏力,模式陈旧,创新几乎停滞。内部流程冗长,部门墙深厚,资源内耗严重。更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声音陡然沉下几分,“某些重大项目的投入产出比低得令人震惊,存在显而易见的决策失误和严重的资源错配。这不是发展问题,而是管理失效。”
“嘶——”会议室里隐约响起几声抽气声。几个相关项目的负责人下意识地避开了徐天的视线,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有人不自觉地松了松领带。苏曼君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了一下,指尖猛地掐进了掌心。徐天的话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句句都像精准抽打在她执掌多年的市场部神经上,火辣辣地疼。她感到一种被公然挑战和审视的羞辱。
“基于此,”徐天没有给众人消化情绪的时间,继续宣布,话语里没有任何商量回旋的余地,“从今天起,所有正在进行中的项目,以及所有报批中的计划项目,全部暂停,接受重新评估。”
底下响起一阵极力压抑的骚动。
“我需要看到每一个项目最清晰的商业逻辑闭环,可量化、可追踪的回报预期,以及严格到细节的风险控制方案。”徐天无视了那细微的波动,语调依旧平稳却不容置疑,“通不过新评估标准的,一律无条件叫停。相关责任团队,提交书面复盘报告。”
会议室内落针可闻,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
“另外,”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目光再次冷峻地掠过众人,“人事架构也会进行同步优化和调整。我的原则很简单: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在这里,我只看能力,只看结果,不听背景,也不听故事。”
没有咆哮,没有拍案,甚至没有提高声调,但就是这样基于绝对理性和冰冷数据的宣判,比任何疾言厉色的威胁都更让人感到彻骨的恐惧。这是一种剥离了所有人情世故的、纯粹的资本意志,高效,却也冷酷至极。
会议在这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匆匆结束。徐天率先起身,在李副总裁的陪同下快步离去,没有留下任何客套或沟通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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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刚一关上,会议室里瞬间嗡鸣起来,压抑的议论声爆发开来。高管们面色各异,或苍白,或铁青,或忧心忡忡,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苏曼君猛地站起身,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一言不发,脸色冰寒,在一片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踩着高跟鞋,“哒哒”地快步冲回自己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她重重甩上门,将外界所有的窥探和议论隔绝在外。紧接着,里面传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她最心爱的那只骨瓷咖啡杯,此刻已粉身碎骨地躺在地毯上。苏曼君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画的眼妆也掩不住眼底汹涌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牢牢握在手中的权力,正在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以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迅速架空。
这个徐天,来者不善!
消息像插上了翅膀,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迅速传遍整个寰宇集团华东区。一时间,从上到下,人心惶惶。有人暗自兴奋,期待变革;更多的人则是焦虑不安,前途未卜。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对这位新来的、作风强悍的“冷面王爷”充满了巨大的好奇和探究欲。
“钉刺”工作室里,气氛同样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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