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冰狱试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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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并非外界那凛冽的罡风，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无形锁链束缚的窒息感！

当那两名神色冰冷的执律弟子如同提拎牲口般，将“气息奄奄”的林荒从丙字通铺拖出，扔进执律殿那间比寒牢更显阴森的黑冰审讯室时，林荒的心便沉了下去。

审讯室内空无一人，四壁是由能吸收光线和声音的幽冥黑冰砌成，地面光滑如镜，倒映出他此刻狼狈而“虚弱”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冻结思维的诡异力场，让人的念头都变得迟滞。

他没有挣扎，没有呼喊，只是蜷缩在冰冷的黑冰地面上，剧烈地“咳嗽”着，嘴角不断溢出暗金色的“血沫”，眼神涣散而“绝望”，将一个重伤垂死、命不久矣的杂役形象演绎到了极致。

然而，识海深处，寂灭真意烙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冰冷运转，如同最精密的罗盘，计算着一切可能。

是沐冰云发现了烙印的异常？还是王五那边出了问题？或者是之前对付张奎的手段留下了蛛丝马迹？

不，都不像。若是沐冰云发现，来的就不会是执律弟子，而是她本人亲自出手碾压。若是王五或张奎的事，审讯不会如此“安静”。

那会是什么？

时间在死寂的冰冷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黑冰墙壁无声无息地滑开一道暗门。

一名身着玄黑色执律长老服饰、面容枯槁、眼神如同万年寒冰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他气息深沉如渊，赫然是一位炼神境中期的强者！仅仅是站在那里，无形的威压就让林荒的呼吸几乎停滞，体内的混沌气流都运转艰涩。

老者身后，跟着的竟是那位刘管事。此刻的刘管事卑躬屈膝，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与平日里的刻薄倨傲判若两人。

“墨长老，就是此人，名叫林荒，数月前由南宫瑶师姐从血渊带回，身份是散修，因身负冰系灵根被罚入杂役处…”刘管事小心翼翼地禀报着，将林荒的“来历”和“表现”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其“根基尽毁”、“气息古怪”、“时常咯血”、“修为始终停滞在炼体七重”，最后总结道，“…此子虽看似废物，但来历不明，留在杂役处恐生事端，不如…”

墨长老那双毫无感情色彩的冰眸缓缓落在林荒身上，如同两柄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林荒所有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

林荒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他拼命收敛寂灭真意，将荒古吞天体的气息死死压制，全力模拟着那混乱、虚弱、带着死寂的冰系灵力波动，甚至不惜轻微引动体内未愈的暗伤，让脸色变得更加“金纸”，气息更加“游离”。

墨长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足足十息。

这十息，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墨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冰冷，如同黑冰摩擦：“根基破损，寒气蚀脉，灵根混杂，确为废体无疑。”

林荒心中微微一松，但丝毫不敢大意。

刘管事连忙附和：“长老明鉴！那是否…”

墨长老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冰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虽是废体，但能在那般伤势下于血渊存活，又能在寒牢中撑过数月…倒也有一分罕见的坚韧。”

他顿了顿，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黑冰桌面，发出令人心悸的“嗒嗒”声。

“近期，‘冰狱试炼’将至，各峰皆需派足人手，充作‘冰引’。”墨长老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此子既已半废，留在杂役处亦是浪费米粮，不如…废物利用，充入此次丙字‘冰引’序列吧。”

冰引？！

林荒的心脏猛地一抽！他在杂役处的零星信息中听到过这个词！所谓“冰引”，就是冰狱试炼中，被各峰派往冰狱最深处、用以吸引和消耗其中强大冰煞死灵注意力的…炮灰！死亡率高达九成九！甚至比直接处决更残忍！

刘管事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谄媚：“长老英明！此等废物资质，能为学宫试炼略尽绵力，已是天大的造化！小人这就去办！”

墨长老不再看林荒，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身影缓缓融入黑冰墙壁，消失不见。

刘管事转过身，看着地上“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林荒，脸上露出残忍而快意的笑容：“小子，算你走运！墨长老开恩，赏你一个为学宫尽忠的机会！好好把握，说不定能在冰狱里死得痛快些！哈哈！”

他大笑着，示意执律弟子将林荒拖走。

林荒任由他们拖行，低垂的脸上，那副“绝望”和“恐惧”的表情之下，冰冷的眼眸深处，一点混沌的暗红光芒却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星火，骤然炽亮！

冰狱试炼…冰引…

极致的危险！但…或许也是极致的机遇！

冰狱，传说乃是冰帝学宫镇压的一处上古寒冰秘境碎片，其中不仅充斥着恐怖的冰煞死灵，更蕴藏着精纯至极的玄冰煞气乃至…万年冰髓等罕见的天材地宝！对于需要海量能量恢复伤势、稳固寂灭剑胎的他而言，那里无疑是险地，却也是…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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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成为“冰引”，意味着他将暂时脱离这令人窒息的学宫监控，进入一个相对“混乱”的区域！操作的空间，将大大增加！

计划必须调整！原本打算慢慢蛰伏、利用王金蝉脱壳的计划需要加速！必须在进入冰狱前，尽可能恢复更多实力！

被重新扔回丙字通铺后，林荒变得更加“沉默”和“萎靡”，每日除了完成必要的扫洒，便是蜷缩在角落的冰床上“等死”。

暗地里，他却开始了更加疯狂而危险的掠夺！

他不再满足于吞噬冰尘和散逸的剑气。寂灭真意被催发到极致，如同最贪婪的幽影，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蔓延向长廊之外！

深夜，当学宫陷入沉寂。

通铺角落，林荒盘膝而坐，左手无声无息地按在冰冷刺骨的冰床之上。冰床之下，是学宫庞大阵法脉络的微小支流，虽然微弱，却源源不绝地输送着精纯的冰寒元气。

寂灭真意引动！荒古吞天体…开！

一股微弱却极其霸道的吞噬之力，顺着他的掌心，如同无形的根须，悄然扎入冰床之下，小心翼翼地、贪婪地…窃取着阵法支流中流淌的冰寒元气！

“滋…”

如同细微的电流声响在体内回荡。远比冰尘精纯浩瀚十倍的冰寒元气疯狂涌入！经脉瞬间传来胀痛撕裂感！恐怖的寒意几乎要将灵魂冻结！

剧痛！但林荒死死咬着牙，识海中寂灭真意疯狂运转，如同冷酷的熔炉，强行锻打、压缩、转化着这汹涌而来的能量洪流！那缕混沌气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凝练！体表暗金与幽蓝交织的皮肤下，新生的血肉在毁灭与重生中艰难强化！

每一次窃取都如同在万丈深渊走钢丝。学宫阵法玄奥莫测，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甚至察觉。他只能如同最谨慎的窃贼，每次只窃取极其微小的一丝，并且立刻用寂灭真意模拟出冰床正常的元气波动，掩盖痕迹。

同时，他对那枚“毒丹”的计划也骤然加速！

王五吸收温魄丹药力后，修为进展“神速”，愈发得意忘形，对林荒这个“将死”的废柴更是颐指气使，动辄打骂。

林荒始终逆来顺受，默默承受。但在一次王五醉酒归来，再次对他拳打脚踢时，林荒“挣扎”躲避间，左手“无意”中再次按在了王五身体的某个隐秘穴位上！

这一次，打入的不是破坏的气劲，而是一缕极其微弱的、蕴含着寂灭剑意的…催化种子！

这缕种子，不会伤害王五，反而会…加速他对那温魄丹药力的吸收，刺激他的潜能，让他更快地…冲向炼体七重的瓶颈！

果然，不过两日，王五便感觉体内元气澎湃，瓶颈松动之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狂喜之下，迫不及待地宣布要闭关冲击炼体七重！

王五闭关那日，林荒远远看着那间被简陋阵法隔绝的杂役静修室，眼神冰冷无波。

时机…快到了。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人——张奎。

自从那日被林荒暗中打入一道寂灭冰寒气劲后，张奎一直有些疑神疑鬼，修炼时总感觉元气运转不如以往顺畅，冲击炼气境的尝试也屡屡失败，心情愈发暴躁。

这一日，张奎又在长廊中与人口角，险些动起手来，最终被闻讯赶来的执事呵斥离去，脸色阴沉得可怕。

林荒默默清扫着地面，在张奎愤然离去，经过他身边时，手中的扫帚再次“不小心”一滑，几粒沾染着污秽冰渣的尘土，“恰好”溅到了张奎的靴子上。

“妈的！你个死废物！找死！”张奎本就怒火中烧，此刻更是找到了宣泄口，想都没想，蕴含着他炼体九重巅峰力量的一脚就狠狠踹向林荒的心口！这一脚比上次更狠，显然是奔着杀人去的！

然而，就在他脚踹出的瞬间——

林荒看似因恐惧而抱头蜷缩的身体，极其隐蔽地调整了一个角度。同时，识海中寂灭真意猛地一催！

远在杂役静修室内，正在冲击瓶颈的王五，身体猛地一颤！枕下那枚温魄丹内的追踪烙印，被林荒隔空引动了一丝！一股极其微弱的、属于沐冰云的冰冷气息，一闪而逝！

几乎是同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