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熔炉之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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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源环”彻底黯淡，那道细微的裂痕如同嘲讽。刚才强行催动“暴食之胃”的规则冲突，显然对楚璃本就脆弱的平衡造成了更深的伤害！
“楚璃…楚璃…”楚歌的声音嘶哑颤抖，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颤抖的手指轻轻拂过楚璃冰冷的脸颊，试图传递一丝温度，却只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他不能停在这里！必须找到更安全的地方，必须想办法阻止这该死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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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挣扎着抱起楚璃，踉跄地站起。左眼冰晶视界在冰冷的通道中稍微恢复了一些清晰度。
这是一条倾斜向下的金属通道，四壁覆盖着厚厚的白色冰霜，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脚下是冰冷的网格状金属地板，积满了灰尘和凝结的冰晶。通道并不宽敞，仅容两人并行。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氨水和其他化学冷却剂混合的刺鼻气味，冰冷干燥。
通道的尽头，一片更加冰冷的幽蓝光芒隐约可见，伴随着低沉的、持续不断的机械嗡鸣声。
冷却塔核心？
楚歌拖着沉重的步伐，抱着楚璃，一步一步艰难地沿着通道向下走去。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如同刀割。右臂骨爪裂痕深处嵌入的碎片在低温下似乎更加刺痛，每一次摩擦都带来钻心的寒意。脊椎深处，“锈骨鸣”抑制器在经历刚才的规则冲突后，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但那沉重的饱胀感并未消失，反而如同被冻结的火山，积蓄着更恐怖的压力。
通道不长，很快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如同倒扣巨碗般的圆形空间。空间的中心，是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金属池。池中并非水，而是翻涌着粘稠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冷却液！液面上方弥漫着浓郁的白色寒雾，温度低得惊人！池壁四周，连接着密密麻麻、粗壮如巨蟒的金属管道，一直延伸到穹顶和四周墙壁的深处。空间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巨大的、覆盖着冰霜的散热鳍片和闪烁着各种指示灯的陈旧控制台。低沉的嗡鸣声正是从池底深处传来，那是维持冷却液超低温状态的庞大制冷机组在运转。
旧时代军用级冷却塔核心！这里的低温，足以瞬间冻结钢铁！
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冰针，穿透楚歌残破的衣物，狠狠扎进他的皮肉和骨髓。但此刻，这极致的低温反而让他精神一振！高温被隔绝了！暴怒熔炉的气息被厚重的混凝土和金属结构阻挡在外！这里暂时是安全的避风港！
他小心翼翼地将楚璃放在靠近池边、一块相对干净、没有冰霜凝结的金属平台上。小女孩接触到冰冷的金属，身体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楚歌迅速检查她的状态。气息依旧微弱，但似乎在这极寒环境中，那疯狂蔓延的污染纹路被强行抑制了！蔓延的速度几乎停止，左臂皮肤上那些细密的蜂巢状凸起也似乎平息了一些。冰冷，似乎能压制那源于母巢的灼热污染？
但这只是暂时的压制！楚璃的生命本源依旧在流逝！她的身体太虚弱了，长时间暴露在这种极端低温下，同样会致命！
必须找到办法！必须补充能量！必须修复“扼源环”或者找到替代品！
楚歌的目光疯狂扫视着这个巨大的冷却核心空间。冰晶视界穿透弥漫的寒雾，捕捉着任何可能的能量源或可利用的物品。
控制台…大部分指示灯熄灭，屏幕破裂，显然早已废弃。散落的工具箱…里面是锈死的扳手和断裂的管线。粗大的冷却管道…内部是致命的超低温冷却液…
等等！
楚歌的目光猛地锁定在巨大冷却液池的边缘，靠近池壁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嵌入池壁的、半人高的金属柜子！柜门虚掩着，上面同样覆盖着厚厚的冰霜，但柜门上，一个模糊的、被冰晶覆盖的红色十字标志，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刺入楚歌的视线！
医疗急救柜！旧时代军方标准配备！
希望！
楚歌如同濒死之人看到绿洲，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右臂骨爪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插入冰封的柜门缝隙！
咔嚓！咔嚓嚓！
坚硬的冰层在骨爪的力量下碎裂！他用力一扯！
嗤啦——！
锈蚀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呻吟，柜门被强行拉开！
冰冷的寒气混合着浓烈的消毒水（早已变质）和药品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柜子内部空间不大，大部分隔层已经空了，只有一些破碎的玻璃药瓶和散落的绷带头。
但楚歌的目光，瞬间被柜子最底层角落里的几样东西牢牢吸引！
三个巴掌大小、包裹在真空锡箔袋里的注射器！注射器内是粘稠的、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液体！锡箔袋上印着褪色的文字：
**“L-7型高浓缩生命维持液/战场急救”**
旁边，还有一小盒同样真空包装的、如同凝胶般的东西，标签是：
**“纳米级组织修复凝胶（深低温环境专用）”**
生命维持液！组织修复凝胶！
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也不知道是否过期，但这是唯一的希望！
楚歌的心脏狂跳起来！他颤抖着（一半是寒冷，一半是激动）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注射器和那盒凝胶。冰冷的触感透过锡箔袋传来。
他迅速回到楚璃身边，撕开注射器的真空包装。冰冷的针管入手沉重。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眼冰晶视界聚焦，扫描着楚璃颈部的血管。小女孩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几乎难以辨认。
他小心翼翼地将针头对准那纤细的颈侧，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冰凉的幽蓝液体推入楚璃的静脉。
咕嘟…咕嘟…
粘稠的液体缓缓注入。
一秒…两秒…
楚璃苍白的脸颊上，突然泛起一丝极其不正常的、病态的潮红！紧接着，她小小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红宝石般的眼睛骤然睁开，瞳孔放大，充满了极致的痛苦！
“呜——啊啊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同时，她左臂那道被低温压制的暗红纹路如同被浇了滚油的毒蛇，瞬间疯狂蠕动、膨胀！皮肤下那些蜂巢状的凸起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股冰冷、混乱、带着毁灭欲望的恐怖精神波动，混合着强烈的母巢污染气息，猛地从她小小的身体内爆发出来！
“楚璃！”楚歌目眦欲裂！怎么回事？！这生命维持液…有问题？！过期了？还是…与她的污染产生了排斥？！
嗡——！！！
整个冷却核心空间内的温度骤然再次降低！巨大的冷却液池表面翻涌的幽蓝液体仿佛受到了刺激，剧烈地沸腾起来！弥漫的白色寒雾变得更加浓郁、更加刺骨！
更恐怖的是！
咔嚓！咔嚓嚓——！
四周墙壁上那些覆盖着厚厚冰霜的巨大散热鳍片，在楚璃爆发出的混乱精神波动冲击下，表面覆盖的冰层瞬间炸裂！露出了下方闪烁着幽蓝能量回路的金属本体！这些能量回路，仿佛被那混乱的精神波动强行激活了某种…沉寂已久的防御机制！
嗡——呜——！！！
低沉持续的机械嗡鸣声瞬间拔高，变成了尖锐刺耳的警报！
**“检测到高维熵蚀污染入侵！防御协议‘凛冬之棺’启动！最高威胁等级！”**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整个空间内回荡！
下一秒！
嗤嗤嗤——！！！
冷却核心空间穹顶和四周墙壁上，数十个隐藏的喷口瞬间开启！喷涌而出的不再是寒雾，而是…粘稠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如同液态氮般致命的超低温冷却液！如同高压水枪般，朝着空间中央的楚歌和楚璃，无差别地疯狂喷射而来！
真正的十面埋伏！前有暴怒熔炉堵门，后有冷却塔防御系统无差别绞杀！怀中是陷入未知狂暴、污染加剧的楚璃！
冰冷的绝望，比这冷却液更加刺骨，瞬间将楚歌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