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药香萦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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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领命去藏书阁后,殿内重归寂静,唯有窗外偶尔掠过的灵鸟啼鸣,以及我指尖无意识敲击紫檀木桌面发出的、规律而沉闷的“笃笃”声。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温瑾瑜送来的那只玉盒上。玉盒用料是上乘的暖灵玉,触手温润,雕工精细繁复,显然出自大家之手。打开盒盖,里面用柔软的灵绸衬垫,整齐地码放着几株灵气盎然、形态各异的珍稀药材。一株形如婴孩、通体剔透的“玉髓参”,一株叶片如同冰晶凝结、散发着淡淡寒意的“凝神花”,还有几味我叫不出名字、但灵气逼人的辅药。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躺在最中央的那一截——千年份的“凝魂枝”。

枝干呈暗金色,表面有着天然的、如同符文般的脉络,散发着柔和而稳固的灵魂波动。此物对于修复受损神魂、稳固即将崩溃的本源有着奇效,在整个修真界都堪称有价无市的至宝,其价值,足以让一个小型宗门倾家荡产。

一缕淡淡的、清雅而令人心神不自觉放松的药香,自玉盒中幽幽散发出来,萦绕在鼻尖。这熟悉的药香,像一把生锈却依旧锋利的钥匙,毫无预兆地撬开了我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尘封的角落,唤起了那段在云墟界初遇温瑾瑜的、遥远而模糊的记忆。

当时我从未想过,轮回生死,从焦土战场来到这光怪陆离的修真界,最先要对抗的,不是敌人,而是我自己。

我以武入道,进展迅猛,吸收的力量却杂驳不堪。前世战场带来的煞气与杀戮意念,如同附骨之疽,混入我新生的灵脉,平日里被我强行压制,成了我杀伐手段的一部分。但我知道,它们是隐患,是潜藏的毒火。

平日里,我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将这些煞气与杀戮意念压制、驯服,甚至将它们转化为了我对敌时最凌厉、最令人胆寒的杀伐手段的一部分。它们是我力量的源泉,也是我立足于此界的依仗之一。

但我知道,它们更是潜藏的隐患,是随时可能引爆、将我自身也焚烧殆尽的毒火。它们与这具身体原本的灵力并非同源,更像是一种寄生的、狂暴的异种能量,时刻觊觎着反客为主的机会。

那一日,在云墟界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深处,为了寻找一种淬炼肉身的灵草,我与一头守护妖兽发生了冲突。那妖兽皮糙肉厚,凶悍异常,激战之中,血腥气刺激了我本就躁动的神经。最终,我以近乎搏命的方式,徒手撕碎了那头妖兽。

温热的兽血喷溅了我满脸满身,那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气息,如同一个信号,彻底点燃了我体内一直被强行压抑的毒火。

痛!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全身!

不再是外力造成的创伤,而是源自内部,源自每一条灵脉,每一个穴窍!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在我经脉里疯狂地搅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灼痛,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眼前不再是郁郁葱葱的山林,而是血色的弥漫!耳边呼啸的风声,也被金戈铁马的疯狂嘶鸣、垂死将士绝望的哀嚎所取代!那些我原以为早已被抛在另一个世界、属于前世的幻听幻视,此刻变得无比清晰、真实,如同梦魇般将我紧紧缠绕。

冰冷的、纯粹的杀意,不再受我控制,如同实质的黑色雾气,从我周身毛孔不受控制地溢出。周遭的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惊飞的林鸟尚未逃远,便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生机被瞬间剥夺。连我自己,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暴戾与陌生,它们让我感到心悸,甚至一丝恐惧。

我单膝跪倒在地,一只手死死捂住如同要炸开的头颅,另一只手的指甲早已深深抠进身旁粗糙坚硬的岩石之中,试图用更尖锐、更直接的疼痛,来拉回那即将彻底沦陷的理智。

但,没用。

体内的煞气如同决堤的洪荒猛兽,疯狂地冲击着我勉强维持的、那摇摇欲坠的意志防线。意识在无边无际的血色与杀念中浮沉,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吞噬。

要么,彻底疯狂,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要么,灵脉尽毁,修为散尽,甚至魂飞魄散。

视野几乎被浓郁的血色完全吞噬,听觉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填满。就在我以为自己这次真的在劫难逃,即将被这来自前世的血海所淹没时

我感觉到,一道陌生的气息,正在靠近。

这道气息,很温和。如同初春拂过新柳的微风,带着草木萌发的清新生机。然而,在这份温和之下,却蕴含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沉静如深海般的力量。

“滚开!”我几乎是凭借着一丝残存的理智,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而充满戾气的低吼。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更畏惧在这般狼狈、脆弱、如同受伤野兽般毫无防备的时刻,暴露在任何陌生的视线之下。此时的我是最危险的,对他人,也对自己。

然而,那道气息并未因我的警告而退却。他只是轻轻挥袖,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便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轻易化解了我因失控而本能挥出的、带着凌厉煞气的一道攻击。

随即,一个温和、清越,仿佛能涤荡心灵尘埃的声音,穿透了我耳中无尽的嗡鸣与疯狂的幻听,清晰地传入我的识海:“道友勿慌,在下药王谷温瑾瑜,途经此地,并无恶意。观道友情形,乃是灵脉中郁积的煞气骤然反噬,已危在旦夕。若信得过在下,还请放松心神,容我一试,或可缓解。”

信?

这个字眼让我混沌的意识产生了一丝波动。信任?在我的生命里,这个词早已变得无比奢侈和可笑。背叛、算计、死亡……我早已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轮回于此界,这信念更是我唯一的铠甲。

我谁都不信。

但那声音里蕴含的某种奇异的、沉静而令人心安的力量,却像是一滴清泉,滴落在我沸腾翻滚的识海之中,竟让我体内狂暴冲撞的灵力,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瞬滞涩。

就是这一瞬!

几道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意味的灵力,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打入我周身几处关键穴位。那感觉,像是滚烫的烙铁突然被浸入了冰水之中,虽然依旧剧痛,但那疯狂冲击的煞气洪流,竟真的被这外来的力量稍稍疏导、分流,如同在即将溃堤的洪水旁,开凿出了几条泄洪的渠道。

虽然只是杯水车薪,却给了我一丝喘息之机,让那即将被血色彻底淹没的意识,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模糊的、被血色笼罩的视线里,我勉强能看到一抹青色的衣角,材质似乎很好,在风中轻轻拂动。然后,我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清澈得不像话的眼睛。

如同被最纯净的山泉洗涤过的墨玉,深邃,温和,里面没有丝毫的畏惧、贪婪或算计,只有纯粹的关切,以及一种属于医者的、悲悯而专注的光芒。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我体内那躁动不安的煞气,似乎都莫名地平复了一丝。

他小心地将几乎无法动弹的我,移到了附近一个干燥而隐蔽的山洞里。他的动作很轻,很稳,甚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敬意?仿佛我是什么易碎而珍贵的瓷器,而非一个煞气冲天、面目狰狞、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极度危险人物。

洞内被他迅速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区域,铺上了柔软的干草。他让我靠坐在石壁旁,然后取出了一个古朴的针囊。

银针细如牛毛,在他指尖泛着清冷的光泽。当那微凉的针尖带着一股温和的暖流,刺入我周身大穴时,我紧绷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那暖流,与我体内狂暴戾气截然不同。它温和、纯净,充满了盎然的生机,甚至可以说是与我煞气相克的力量。它们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小心翼翼地流淌在我几近碎裂、灼痛无比的灵脉之中,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抚平那些因煞气冲击而产生的裂痕,疏导着淤塞混乱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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