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古剑寻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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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面色惨白,了无生气地卧于倾云峰内室的云榻之上,那云锦织就的软褥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如素缟,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碎裂。
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胸膛只有极其轻微的起伏,周身时而泛起一层本能的、微弱的护身灵光,时而又被那融入他魂魄本源、更为柔和坚韧的净世莲源清芒所覆盖。这两股力量,皆因主人神魂与肉身的极度虚弱而显得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显然,清河镇强行剥离魔种、净化邪疫留下的暗伤远未痊愈,落晖峡为禁锢魔元自爆而强行催动神识布下精妙阵法,更是对他本就脆弱的本源造成了毁灭性的负荷。归来时尚能凭借意志强撑不显,然这强行催动、近乎透支生命潜能的代价,此刻终于沉甸甸地、毫不留情地反噬,压垮了他的神魂与经脉。
我静坐于榻边矮凳,指尖轻轻搭在他冰凉彻骨的腕间,一缕极其小心、收敛了所有锋锐的神识,如同最细腻的丝线,缓缓探入他体内。内里情形,堪称触目惊心。经脉多处呈现出崩裂的痕迹,如同干涸大地上的龟裂,灵力在其中运行滞涩无比;而那更为核心的神魂之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细微裂痕,使得他整个灵魂本源都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宛若一件被摔落在地、濒临彻底破碎的稀世玉器,勉强维系着最后的形状。寻常的疗伤丹药,对于这等触及根本的重创,无异于杯水车薪,甚至可能因药力冲突而加重伤势。
“不必……为我忧心。”他似乎隐约感知到我的探查,睫羽如垂死的蝶翼般微微颤动,艰难地掀开一线眼缝,眸光涣散而无神,声音轻若耳语,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在空气中,“静养…些许时日…便好。”
“闭嘴。”我冷声打断他这自欺欺人的话语,倏然收回探察的神识与手指,仿佛那指尖残留的、属于他生命力的微弱波动都带着灼人的温度。“你这般模样,能静养出什么结果?”心头一股无名火猝然窜起,灼烧着五脏六腑,却又不知该向谁发泄。是为他不顾自身、屡次逞强?还是为心底那丝因他这般脆弱形态而难以言喻地抽紧、泛起的刺痛?
豁然起身,玄色衣袂在寂静的室内划开一道凌厉的弧度。我快步踏出内室,行至殿外廊下,夜风带着寒意拂面而来。我召来侍立远处的心腹侍女,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传令下去,动用一切权限,查阅宗内以及我们所能触及的所有古籍、秘典、残卷,凡涉及修复重创神魂、稳固崩溃本源之法的记载,无论多么偏门、代价几何,尽数筛选、整理,以最快速度报于我知。”
命令方下,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执法堂的陈长老竟亲自前来,神色比往日更为凝重,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虑:“楚倾师侄,方才镇守‘剑冢’的吴长老以秘法传来紧急讯息,冢内近日异动频频,极不寻常。尤其是,深处那柄已沉寂近千年、无人能撼动的‘寂灭’古剑,近日竟无故自鸣,剑鸣之声响彻冢内,更有灰寂光华冲霄而起,似与冥冥中的某种特殊气机产生了强烈共鸣。”他顿了顿,目光若有深意地扫向内室方向,压低声音,“据吴长老反复确认,那古剑异动时散发的波动,隐约与萧剑尊此刻虚弱逸散的气息,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相似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老夫翻阅宗门最古老的剑道札记,其上确有零星记载,言及这‘寂灭’古剑颇为神异,其内不仅蕴含着一丝足以令万物归墟的先天寂灭剑气,更奇特地孕生着一股微弱却坚韧的‘生生不息’之能,于寂灭中窥见新生。札记推测,此剑或对修复本源、弥合神魂有着不可思议的奇效。然此剑性极烈,择主条件更是苛刻到匪夷所思,非心志无比坚定、且其剑道真意能与寂灭、新生双重意境共鸣者不可近。已有数百年,无人能踏入其威压笼罩的十丈之内,强行靠近者,非死即伤。”
寂灭古剑?蕴含寂灭与新生之力?
我眸光骤然一凝,如同黑暗中亮起的寒星:“剑冢在何处?”
“北境,绝剑峰之巅。”陈长老沉声道。
“备辇。”我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转身便重新步入内室。目光扫过榻上那抹苍白,我取过一旁悬挂着的、以千年雪狐绒炼制的厚氅,将榻上之人连同裹着他的锦被一道,仔细而严密地裹紧,然后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这轻得令人心惊胆战的躯体打横纳入怀中。他安静得过分,全无平日那清冷疏离、隐带锋芒的姿态,只是温顺地倚靠着我,头颅无力地枕在我肩窝,唯有那浓密卷翘的长睫无力地垂落着,在眼下投出一片脆弱而令人心揪的阴影。
“去,何处?”他似乎被这番动静惊醒,微弱的气音拂过我颈侧的肌肤,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战栗。
“为你寻药。”我言简意赅,抱着他稳步踏出殿门,无视了周围侍女与侍卫惊愕的目光,径直登上了那辆早已备好、内部铺陈了数层最柔软灵兽绒褥的飞行法器。灵力催动,法器化作一道流光,撕裂云层,以最快的速度直往苦寒北境的绝剑峰而去。
绝剑峰巅,终年积雪,寒风如刀。尚未真正踏入剑冢范围,那凛冽锋锐、无处不在的剑气已然扑面而来,刮在护体灵光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响。巨大的、由无数断剑残骸堆积而成的古老剑冢,如同巨兽的尸骸般匍匐在山巅,空气中弥漫着无数前辈剑修留下的剑意残留,悲怆、孤傲、不甘、凌厉、疯狂……种种情绪与意志交织混杂,形成了一片沉重而令人窒息的域场,足以让心志不坚者心神崩溃。
而在剑冢最深处,一方由不知名玄黑巨石垒成的古老祭坛之上,一柄形制古朴、毫无花哨修饰的长剑,正静静悬浮于空。剑身暗沉无光,仿佛能吞噬周围一切光线,唯有一线刃口处,隐隐流转着一抹令人心悸的、万物终结般的灰寂光泽。然而,在这片代表着绝对死寂的灰芒深处,却又奇异地、顽强地蕴含着一缕微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被磨灭的、充满韧性的生机之意。此刻,它正发出持续不断的、低沉而清晰的嗡鸣,剑身微微震颤,剑尖竟似有所指般,精准地朝向了我怀中之人的方向。
无疑,此便是那柄异动的古剑——寂灭。
我顶着那无处不在、越来越强的剑意威压,一步步走到祭坛旁,寻了一处稍能避开最凌厉风剑的角落,小心地将怀中之人放下,让他背靠着一块巨大的断剑残骸。随即运转灵力,在他周身布下一层凝实的护罩,尽可能隔绝外界剑意的直接冲击。
“在此等候,莫要妄动。”我低头,对上他微微睁开的、带着茫然与担忧的眼眸,简短叮嘱一句,便毅然转身,面向那柄散发着恐怖波动的古剑,欲上前将其取走。
然而,就在我距离那寂灭古剑尚有十余丈之遥时,一股沛然莫御、冰冷彻骨、带着万物终结死寂意味的恐怖剑压,便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这剑压并非纯粹的力量排斥,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冰冷无情的审视与对闯入者资格的残酷考验,狠狠撞在我本能升起的煞气护罩之上!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灵识层面炸开!我喉头一甜,竟被这股难以想象的巨力逼得生生倒退半步!脚下坚硬的岩石被踩出蛛网般的裂痕。好强的剑意!好高傲的剑灵!
“此剑…已通灵…”萧沉微弱而急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了然与难以掩饰的担忧,“其意…非蛮力可降…需以…契合的剑心相引…方能得其认可…”
我蹙紧眉头,依言暂时退回到他身边,蹲下身与他平视:“如何引?”
他勉力抬起一只苍白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凝聚起一丝微薄得几乎随时会散去、却精纯凝练到极致的独特剑意。那并非他往日清冷孤高的雪色剑意,反而带着一种历经万千劫难、于无边毁灭与绝望之中窥见并执着一线新生的寂灭真意,竟与那祭坛上古剑散发出的气息,隐隐产生了玄妙的共鸣与呼应。
“以你之神识…小心包裹住我这一缕剑意…再去靠近它…尝试…与之沟通…”他语速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中挤压而出,显然维持这缕剑意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负担。话音刚落,他便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唇角再次溢出一抹刺目的鲜红。
“麻烦!”我低声斥道,语气不善,手下动作却与之截然相反。我小心地扶着他靠坐得更稳些,让他能更舒适地倚靠在我身侧,随即一手稳稳抵住他单薄的后心要害处,将自身精纯平和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渡入他近乎枯竭的经脉,助他稳住体内翻腾的气血与濒临崩溃的伤势。
依他所言,我再次释放出自身强大的神识,如同最轻柔的云纱,小心翼翼地将那他凝聚出的、代表着寂灭中新生的独特剑意包裹起来,然后,谨慎地、缓慢地再次向那柄寂灭古剑探去。
这一次,那恐怖的、代表着万物终结的剑压虽然依旧冰冷沉重地笼罩四周,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毁灭性的排斥,反而更像是一双源自亘古、洞察一切的冰冷眸子,带着审视与挑剔,仔细地分辨、感知着我这缕“伪饰”而来的、却蕴含着奇异生机的剑意。
“不够…距离…还是太远…”萧沉闭目凝神,额角不断沁出细密的冷汗,身躯因竭力维持那缕剑意的纯粹与稳定而微微颤抖,“需…更近…让它能更清晰地感知…你我…此刻气息交融的状态…”
气息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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