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心里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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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边的杜雯佳，将他眉宇间每一丝细微的痛苦和挣扎都尽收眼底。这一次，她心中涌起的，不再仅仅是算计和得意，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真切的心疼。她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被失落和自责笼罩，一种想要温暖他、保护他的冲动，超越了原本的功利心。

她轻轻起身，去洗手间用热水浸湿了一条毛巾，拧干，然后走回床边，动作极其轻柔地替他擦拭有些憔悴的脸。她的指尖隔着温热的毛巾，能感受到他皮肤下紧绷的肌肉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晨星，”她的声音低柔，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魔力，“别想了，好吗？你看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杨晨星闭上眼，没有拒绝这份温暖，但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杜雯佳放下毛巾，没有坐回椅子，而是轻轻坐在了床沿，距离他更近了一些。她看着他那张即使苍白也依旧棱角分明的侧脸，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少了些许刻意的表演，多了几分真实的忐忑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晨星，有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她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却异常清晰，“我知道，你心里满满的都是如月姐。她就像……就像天上的月亮，那么美丽，那么耀眼，只要她出现，所有的星光都会黯然失色。她值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和掌声，真的。”

她毫不吝啬地赞美着白如月，语气真诚，因为这确实是她曾经嫉妒到发狂的事实。

“但是，月亮……是属于夜空的，是属于所有人的仰望的。”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和落寞，“她注定要在那片广阔的天空绽放最璀璨的光芒，不能，也不该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牵绊……包括，一段可能已经成为负担的感情。”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杨晨星的反应，见他睫毛微颤，知道他在听，便鼓起勇气，继续诉说，声音里带上了更浓的个人情感：

“可是，月亮虽然美好，却照不亮每一个寒冷的角落。当夜深人静，当你觉得冷的时候，你需要的是触手可及的温暖，是一盏能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灯。”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此刻终于决堤的情感：“晨星，我知道我比不上如月姐的万分之一。我没有她那么耀眼，也没有她那么优秀。我就像一颗微不足道的星星，甚至可能连星星都算不上……但是，我这颗小小的星球，它的全部引力，它的所有轨道，都只想围绕着你一个人旋转啊！”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我不求能像月亮那样照亮你的整个世界，我只希望……能在你觉得黑暗的时候，笨拙地、拼命地散发一点点我微小的光和热，哪怕只能温暖你一瞬间，哪怕……只是陪你走过这一段最难熬的路。看到你难过，我这里……”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会比你还疼。”

这番话，不再是纯粹的技巧和算计，里面掺杂了太多她自己也分辨不清的真情实感。她是真的为他心疼，也是真的，在日复一日的陪伴和注视中，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个看似强大、内心却也会脆弱迷茫的少年。

杜雯佳内心： 杨晨星，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啊。哪怕你心里还有她，我也认了。

她缓缓地、带着无比的虔诚和一丝害怕被拒绝的恐惧，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杨晨星放在被子外的手背上。她的指尖冰凉，却在触碰到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穿过两人的皮肤。

杨晨星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回手。白如月的身影如同条件反射般在他脑海中浮现，带着责备和伤痛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尖锐的愧疚。

杨晨星内心： 如月……我不能……

然而，杜雯佳手上传来的、那混合着冰凉与最终鼓起勇气后的微微汗湿的触感，以及她话语中那份卑微到尘埃里、却又无比炽热的深情，像一股强大的暖流，冲击着他冰冷而坚固的心防。

他想起自从杜雯佳出现后，每当他低落的时候，杜雯佳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身边，安静的听他的诉说，送上最温暖的安慰，当他疲倦的时候，也是杜雯佳及时的送上她力所能及的关心。

尤其是这段时间，是杜雯佳在他最狼狈的时候默默陪伴，是她在医院忙前忙后，是她深夜里熬了汤，是她每天都陪在病床边。

而白如月……那个他深深爱着的女孩，此刻正活在另一个他无法触及的、喧嚣而遥远的世界里，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无法顺畅接通。

杨晨星内心： 如月是月亮，美好，却遥不可及，她的世界我已经无法融入。而雯佳……她是真实的，温暖的，就在我身边的……我难道要为了一个触不到的梦，去伤害一个触手可及的真心吗？可是……如月……

他的内心如同被放在烈火上炙烤，充满了痛苦的矛盾。对白如月残存的深爱和愧疚，与对杜雯佳日渐增长的依赖和感动，在他心中激烈地厮杀。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情感却在那份实实在在的温暖面前变得软弱。

他的手，就那样僵持着，没有收回，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他整个人生的重量，都压在了这只被两个女孩的手先后触碰过的手背上。

杜雯佳感受到他没有立刻推开自己，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罪恶感的狂喜和更深的爱怜。她知道，她在他心里，终于撬开了一道缝隙。

她握着他的手，稍稍收紧，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温度都传递给他，声音轻得像梦呓，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晨星，我不奢求你能立刻忘记她，也不奢求你能马上回应我。我只求你，别推开我，让我陪着你，好吗？就算……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杜雯佳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带着泪水深情的说“忘了如月姐吧，她有她的路要走，你们不可能再回到曾经那种朝夕相处的日子，放手对你们俩都是一种解脱和成全。我才是.......才是能陪伴你左右的那个人......”

没说完就抓起杨晨星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哽咽地说“看到你如今这样子，我的心真的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