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灯焰食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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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少年的脸色沉了下来，血红色的火焰暴涨：“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就亲自来！”他说着，伸手对着林渊虚虚一抓，一道血红色的光绳缠住了林渊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边拉。
林渊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自己，他死死抓住身边的栏杆，不肯放手。苏砚在光墙后面大喊：“林渊！别放弃！我来帮你！”他用尽全身力气撞击光墙，光墙开始出现裂缝。
黑袍少年冷哼一声，对着苏砚挥了挥手，一道血红色的火焰朝着苏砚飞去。林渊瞳孔骤缩，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挡住苏砚，火焰撞在林渊的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
“林渊！”苏砚大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林渊忍着痛，回头对着苏砚笑了笑：“我没事……”话没说完，他就感到一阵头晕，眼前开始发黑。黑袍少年趁机加大力气，把林渊拉到自己面前，血红色的灯盏抵住林渊的额头，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与后背的灼痛形成诡异的反差。黑袍少年的脸凑得极近，血红色的瞳孔里映出林渊挣扎的模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别挣扎了，你本就是我撕裂的一缕残魂所化，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等我吞了你，再吞掉外面那些没用的残魂，就能重归主神之位，到时候这灯界、冥界、阳界，都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残魂！”林渊咬牙嘶吼，额头青筋暴起。他能清晰感觉到，灯盏里有一股吸力在拉扯他的意识，那些被他找回的、关于“勇敢”“反抗”的记忆正在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黑袍少年的记忆——是他站在万灯之上，接受众冥灯者跪拜的场景；是他把自己的魂魄撕裂成七十二片，撒向三界的决绝；是他被仇敌封印，只剩残魂苟延残喘的不甘。
“是不是，由不得你。”黑袍少年冷笑，手指在灯盏上一抹，血红色的火焰顺着林渊的额头往下爬，缠上他的脖颈，“你以为老狗是帮你？他是上一代冥灯者，是我的忠仆，他把锈灯给你，就是为了让你帮我养魂；你以为阿九是救你？她是我用一缕残魂造的引路灯傀，她的任务就是把你引到我面前；还有苏砚……”
黑袍少年突然转头看向被光墙困住的苏砚，眼神里满是戏谑：“他是你最在意的人，也是我留给你的‘枷锁’。等我吞了你，就把他变成我的灯芯，让他永远陪着你——哦不，是陪着我。”
“你敢动他试试！”林渊像是被激怒的困兽，突然爆发力气，伸手去推黑袍少年。可他的手刚碰到对方的衣角，就被血红色的火焰灼伤，掌心瞬间起了水泡。
“没用的。”黑袍少年轻轻一挥手，林渊就被一股力量掀飞，重重撞在天台栏杆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锈灯从他怀里滚落，灯芯里的青蓝色火焰与黑袍少年的血红色火焰相撞，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在对抗。
林渊挣扎着爬起来，看向滚落的锈灯——他突然想起老狗塞给他灯时说的话：“灯不是工具，是活物，它吃记忆、吃情感、吃灵魂，越用越像人。每一盏冥灯，都是一个神的碎片。” 老狗没说谎，这盏灯是神的碎片，是渊的碎片，但它吃了他的记忆，吃了他的情感，早已不是单纯的碎片，它有了“林渊”的印记。
“锈灯！”林渊嘶吼着伸出手，掌心的冥火突然重新燃起，青蓝色的火焰朝着锈灯飞去。锈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灯身剧烈震动，血红色的火焰被震开，青蓝色的灯芯重新亮起，朝着林渊的方向飞来。
黑袍少年脸色一变，伸手去抓锈灯：“找死！”
就在锈灯快要飞到林渊手里时，黑袍少年的血红色火焰突然缠住了灯身，两股火焰开始激烈拉扯。林渊能感觉到，锈灯在求救，它在“喊”他的名字，就像一个有生命的伙伴。
“苏砚！帮我！”林渊大喊，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抢不过黑袍少年。
苏砚早已撞得头破血流，光墙的裂缝越来越大。听到林渊的呼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撞向裂缝——“砰”的一声，光墙碎裂，苏砚摔倒在地，却立刻爬起来，捡起地上断裂的美工刀，朝着黑袍少年的后背刺去。
“不知死活！”黑袍少年冷哼，反手一挥，一道血红色的火焰朝着苏砚飞去。
“小心！”林渊扑过去推开苏砚，火焰擦着他的胳膊飞过，灼烧感瞬间传来。可他顾不上疼痛，趁机抓住锈灯，将掌心的冥火全部注入灯芯。
青蓝色的火焰瞬间暴涨，把林渊和锈灯都裹了进去。黑袍少年被火焰逼得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震惊：“不可能！你不过是个残魂容器，怎么能操控我的碎片！”
“因为它吃了我的记忆，吃了我的情感，它认我为主！”林渊大喊，举起锈灯朝着黑袍少年砸去。
锈灯带着青蓝色的火焰，像一颗流星砸向黑袍少年。黑袍少年急忙用火焰抵挡，两股火焰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天台开始剧烈摇晃，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青蓝色和血红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把整个天台变成了一片火海。
林渊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快要耗尽了。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无数个声音——是那些“残魂”的声音，是阿九的声音，是老狗的声音，还有苏砚的声音。
“别放弃，你是林渊，不是渊的容器。”
“用你的记忆，用你的情感，打败他。”
“我们都在帮你。”
林渊猛地睁开眼睛，他想起了自己被霸凌时的不甘，想起了第一次反抗时的勇气，想起了苏砚为他受伤时的心疼，想起了阿九消失时的决绝——这些都是他的记忆，是他的情感，是属于“林渊”的东西，不是渊的，也不是任何人的。
他举起锈灯，把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都注入灯芯。青蓝色的火焰突然变成了金色，照亮了整个天台。黑袍少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血红色的火焰开始消散：“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心’！残魂容器怎么会有‘心’！”
“因为我是人，不是容器！”林渊大喊，将锈灯狠狠砸向黑袍少年的胸口。
锈灯穿透了黑袍少年的身体，金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他。黑袍少年的身体开始消散，嘴里还在嘶吼：“我不会就这么消失的！我会回来的！你等着！”
随着黑袍少年的消散，天台的震动停止了，地面的裂缝慢慢闭合，那些青蓝色的灯纹也开始消失。林渊松了口气，瘫倒在地，锈灯滚落在他身边，灯芯的火焰变回了青蓝色，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指，像是在安慰他。
“林渊！你没事吧？”苏砚急忙跑过来，扶起林渊，看到他身上的伤，心疼得不行，“都怪我，没早点帮到你。”
“我没事。”林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锈灯，“我们赢了。”
就在这时，锈灯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灯身上慢慢浮现出一行字：“第六次残魂已回收，第七次残魂待唤醒，天台集会，未完待续。”
林渊和苏砚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他们以为赢了，却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远处的校钟，突然敲了第九下，比平时多了三下。林渊抬头看向天台边缘，那里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年的脸被夕阳遮住，只能看到他脚腕上的青蓝色灯纹，和林渊的一模一样。
少年缓缓转过身，露出了一张和林渊一模一样的脸，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恭喜你，通过了第一关。接下来，该唤醒第七次残魂了——也就是你自己。”
林渊握紧锈灯，心脏狂跳。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