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念生灭，原体骇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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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静默。

不是声音被剥夺，而是某种更加根本的“变化”正在发生。

在圣吉列斯和福格瑞姆，以及所有可能存在的、躲在废墟缝隙中窥视的幸存者眼中，那巨大无比的雕像残骸，开始…分解。

不是爆炸，不是风化。

是从最顶部开始，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抚过的沙画，无声无息地、自上而下地化作最细腻的尘埃。

岩石、钢筋、合金…所有构成它的物质，都在一瞬间失去了内在的凝聚力，回归了最原始的粒子状态。这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却又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视网膜上。

没有巨响，没有烟尘（尘埃下落得异常缓慢而有序）。仅仅是一次呼吸的时间，那座巨大的残骸…不见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光滑如镜的、巨大的基座平面，以及一片缓缓飘落、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的金属与岩石尘埃云。

仿佛有一位神明，用橡皮擦轻轻抹去了它的存在。

海虎缓缓放下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转向两位彻底陷入呆滞的原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权威：

“你们的战斗，像是一场编排好的戏剧。”

他指了指圣吉列斯：“你，力量尚可，但心思太重，被无用的条条框框束缚。”

他又指向脸色变幻不定的福格瑞姆：“你，空有力量，却连自己的力量都掌控不住，只会被欲望驱使，境界低劣不堪。”

最后，他总结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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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不是这样用的。真正的强大，在于绝对的掌控，在于心无旁骛。你们…让我失望了。”

silence 。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废墟。

圣吉列斯手中的圣剑微微低垂，他凝视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地基，又看向海虎。他眼中的震惊逐渐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骇然，有明悟，更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他明白了。眼前这个存在，走的是一条与他们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纯粹到极致、只信赖自身意志的道路。这条道路，无关善恶，无关神魔，其展现出的对现实规则的掌控力，是他无法理解，甚至…无法企及的。与之敌对，或许是最愚蠢的选择。

福格瑞姆脸上的惊愕则逐渐被一种扭曲的、极度兴奋的狂热所取代。挫败感之后，是更加炽烈的占有欲。这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污染、甚至无法触碰的力量，激起了他最深层的偏执。

“无法掌控…无法同化…纯粹的…毁灭与创造…”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这才是终极的‘美’！我一定要…一定要得到…”

海虎不再言语。

该演示的已经演示了，该说的已经说了。

他最后扫了一眼两位心态各异却同样受到巨大冲击的原体，彻底失去了所有兴趣。

身影在一阵微弱的蓝色电弧闪烁中变得模糊，下一刻，他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大气层之外，没有留下任何话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圣吉列斯与福格瑞姆，依旧站在原地，望着海虎消失的方向，望着那片空荡荡的地基，望着彼此。

他们之间的战斗早已失去了意义。

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如同冰冷的太空，包裹了他们。

这个宇宙，出现了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归类、甚至无法衡量的…变量。

恸哭者之墟，再次恢复了死寂。

但这一次的死寂中，却弥漫着两位原体心中掀起的、远比任何战争都更加汹涌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