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痛别与决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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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墨，山风呜咽。

许木的身影在密林中快速穿梭，御风诀催动到极致，每一步都踏在落叶最厚处，不发出半点声响。他的神识完全展开，十五丈范围内的一切动静都清晰地映照在心。

就在刚才离开村子不久，他就感觉到有两道气息锁定了自己。一道来自村口方向，另一道则从侧翼包抄过来。

“果然被盯上了。”许木心中冷笑，速度不减反增。

他故意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线，时而攀上陡峭的崖壁，时而潜入湍急的溪流，试图甩掉追踪者。但对方显然也是老手，始终如影随形。

“小子，你跑不掉的！”

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许木头也不回，神识已经“看”到三道乌光正向自己后心射来。

是淬毒的飞镖！

许木身形急转，碧绿短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手中。“叮叮叮”三声脆响，飞镖被尽数击落。但这一耽搁，两道身影已经一前一后堵住了去路。

前面的是个矮胖汉子，手持一对判官笔；后面的则是个高瘦男子，刚才的飞镖就是他发出的。两人都是炼气期三层的修为，配合默契，显然是经常联手对敌。

“百草堂的狗，倒是追得紧。”许木持剑而立，语气冰冷。

矮胖汉子狞笑道：“小子，乖乖交出七星伴月草，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许木心中一动。对方果然是为了七星伴月草而来，但听这口气，似乎还不确定灵草是否在他手上。

“什么七星伴月草？我没见过。”许木故意露出茫然之色。

高瘦男子冷哼一声：“少装糊涂！周执事亲眼看见你毁了灵草，还敢狡辩？”

许木心中稍安。周明果然没死，但看样子伤得不轻，否则也不会只派这两个炼气期三层的来追他。

“既然你们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许木不再废话，率先出手。

碧绿短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取矮胖汉子咽喉。同时左手掐诀，地面突然冒出数根土刺，封住了高瘦男子的退路。

“来得好！”矮胖汉子不闪不避，判官笔交叉架住短剑。但他低估了法器的威力，只听“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判官笔竟被短剑削断！

矮胖汉子大惊失色，急忙后撤，但已经来不及了。短剑去势不减，在他胸前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另一边，高瘦男子险险躲过地刺，手中又摸出几枚飞镖。但还没等他出手，脚下突然冒出无数藤蔓，将他双腿牢牢缠住。

“缠绕术？你到底是......”高瘦男子话未说完，短剑已经回转，洞穿了他的心脏。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矮胖汉子反应过来，同伴已经毙命，而他自己也身受重伤。

“你...你隐藏了修为！”矮胖汉子惊恐地看着许木。刚才那一剑的威力，绝不是炼气期二层能有的。

许木不答，短剑再次扬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他今天才真正明白。

“等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矮胖汉子急忙喊道，“关于你爷爷的！”

许木剑势一顿：“说！”

矮胖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

许木冷笑一声，短剑毫不犹豫地刺下。

“我说！我说！”矮胖汉子吓得魂飞魄散，“堂主已经派人去请‘搜魂手’刘前辈，最迟明晚就能到卧牛村！到时候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会被搜魂！”

搜魂手！许木心中一寒。这是修真界臭名昭着的邪修，擅长搜魂秘术，能强行读取他人记忆，但被搜魂者非死即疯。

百草堂为了找到七星伴月草，竟然不惜请动这等邪修！

“这个消息，换我一条命如何？”矮胖汉子小心翼翼地问。

许木沉默片刻，突然一剑刺出，正中矮胖汉子丹田。

“你...”矮胖汉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许木会出尔反尔。

“我答应放过你，但没说不废你修为。”许木冷冷道，“带着你的同伴，滚出卧牛村。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杀无赦！”

矮胖汉子面如死灰，修为被废，他这辈子算是完了。但他不敢多言，拖着同伴的尸体狼狈而逃。

待两人走远后，许木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他几乎用尽了全力。若不是对方轻敌，胜负还未可知。

“搜魂手明晚就到......”许木望向村子的方向，眼中满是忧虑。

他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黎明时分，许木回到了那个隐蔽的山洞。他盘膝坐下，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现在的处境很明确：百草堂为了七星伴月草，已经不惜动用一切手段。搜魂手一旦到来，爷爷和村民们都会遭殃。

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带着爷爷远走高飞，二是独自引开追兵。

第一个选择看似稳妥，但实际上危机重重。爷爷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而且带着一个凡人，速度大减，很容易被追上。

第二个选择虽然危险，但能保证爷爷和村民的安全。只要他离开卧牛村，百草堂的注意力就会完全集中在他身上。

许木没有犹豫太久。他取出纸笔，开始写信。

“爷爷，孙儿不孝，不得不远行避祸。您放心，孙儿自有保命手段，待风头过去，定会回来看您。这些丹药和银两您收好，足够安度晚年。切记，对外就说孙儿进山采药，遭遇不测......”

写到这里，许木的笔尖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个谎言对爷爷来说很残忍，但这是保护爷爷最好的方法。

将信和准备好的丹药银两包好，许木又取出了那截七星伴月草的根须。他小心地切下三分之一，用玉盒装好，准备留给爷爷。虽然爷爷无法修炼，但长期佩戴这等灵物，也能延年益寿。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大亮。许木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短剑、丹药、灵石、符箓......确认无误后，他毅然走出山洞。

这一次，他没有隐藏行踪，而是故意释放出炼气期三层的修为，大摇大摆地向着与卧牛村相反的方向走去。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数道气息从不同方向围拢过来。

“来得正好。”许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突然加速，向着深山疾驰。

“追！”身后传来一声令下，五六道身影同时现身，紧追不舍。

这些人的修为都在炼气期三层到四层之间，其中一人更是达到了炼气期五层。若是被围住，许木绝无生还可能。

但许木早有准备。他专门选择地形复杂的区域，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御风诀的速度，始终与追兵保持着安全距离。

偶尔有追兵靠近，他就用霹雳子或者缠绕术阻挠，绝不恋战。

一天一夜的追逐，双方都消耗巨大。追兵们又惊又怒，他们没想到一个炼气期三层的小子如此难缠。

而许木也不好受。连续的高强度奔逃让他的灵力几近枯竭，身上也添了几道新伤。最危险的一次，那个炼气期五层的修士差点用飞剑斩中他。

“必须想办法摆脱他们。”许木一边奔逃，一边观察着四周。

突然，他眼睛一亮。前方是一片沼泽地，雾气弥漫，隐约可见一些残破的建筑遗迹。

“迷踪沼泽？”许木想起《百草鉴》中的记载。这是一处险地，终年瘴气弥漫，地形复杂，据说还有妖兽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