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北地分舵一锅端，夜阑卧听风吹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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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柱踹开天狼帮北地分舵的木门时，正撞见十几个汉子围着桌子赌钱，骰子声和粗话混在一起，酒气熏得人眼睛疼。为首的络腮胡听到动静抬头，看到王铁柱手里的沙漠之鹰，手里的酒碗“哐当”掉在地上。

“王……王铁柱？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络腮胡的脸瞬间惨白，手忙脚乱地去摸腰后的刀。

“找你们还不容易？”王铁柱冷笑一声，一枪打在他手边的桌子上，木屑溅了他满脸，“天狼帮的老窝都被端了，就剩你们这点杂碎，还想躲？”

赌钱的汉子们吓得魂飞魄散，有两个想从后窗跳，被张大山带着村民们堵个正着，一锄头一个夯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络腮胡还想负隅顽抗，挥舞着鬼头刀冲过来，被王铁柱侧身躲过，反手一刀架在他脖子上：“说！还有没有其他分舵？”

“没……没有了！”络腮胡吓得尿了裤子，“我们是最后一波了！真的！”

王铁柱看他不像说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用绳子捆了个结实。分舵里囤着不少粮食和兵器，还有几匹壮马，正好拉回村里补充给养。

“搜仔细点，别漏了东西。”王铁柱指挥着村民们搬东西，自己则往内屋走。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脂粉香，一个穿红裙的女子正缩在床角发抖，怀里还抱着个襁褓。

“你是谁？”王铁柱皱眉。

“我……我是被他们抢来的……”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掀开襁褓一角，里面是个熟睡的婴儿，“这是我的孩子，刚满月……”

王铁柱心里一软，这女子眉眼清秀，不像天狼帮的人。他在屋里搜了一圈，发现个首饰盒，里面全是些不值钱的银饰，看来确实是被掳来的良家妇女。

“跟我们走吧。”王铁柱对她说，“回十八道拐村，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女子感激涕零，连连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往回走的路上，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王铁柱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满载而归的村民，还有被捆成一串的俘虏。柳如烟和柳如眉共乘一马，红裙女子抱着孩子坐在另一辆马车里，时不时掀起帘子往外看，眼神里满是不安。

“看这天，怕是要下大雨。”柳如烟抬头看了看天，“咱们得快点走，不然山路该滑了。”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伞上。王铁柱加快速度，领着队伍往村里赶，泥泞的山路越来越难走，有个村民不小心滑倒，摔了个满身泥。

“小心点！”王铁柱回头喊，正想勒马等一等，就听身后传来婴儿的哭声。红裙女子抱着孩子从马车里探出头，焦急地喊：“孩子发烧了！怎么办啊？”

王铁柱心里咯噔一下，调转马头跑过去。柳如眉也赶紧下马，掀开襁褓摸了摸婴儿的额头，脸色一变：“烧得厉害，得赶紧找地方避雨，我给他放血降温。”

附近正好有个破庙，王铁柱让村民们先把俘虏押进去，自己则抱着婴儿和柳如眉往庙里跑。破庙不大，正中间供着尊泥菩萨，角落里堆着些干草，还算能遮风挡雨。

柳如眉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婴儿的耳后和指尖扎了几下，挤出几滴黑血。婴儿哭得更凶了，小脸烧得通红。柳如烟找了个破碗，用干净的布蘸着雨水给婴儿擦身体，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得让他出汗。”柳如眉解开婴儿的襁褓，“谁有干净的布？”

王铁柱赶紧把自己的里衣脱下来递过去，柳如眉用布把婴儿裹好，让红裙女子抱着，又让村民生了堆火，放在旁边取暖。

雨越下越大，庙里漏得厉害，不少地方都在滴水。王铁柱找了些破木板，勉强把漏雨的地方挡住，自己却被淋成了落汤鸡。

“快过来烤烤火。”柳如烟把他拉到火堆旁，拿出块干净的布给他擦头发，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耳朵，心疼地说，“都冻凉了。”

王铁柱笑了笑，把她搂进怀里：“没事，我火力壮。”又看了看柳如眉，她正低头给婴儿喂药，眉头紧锁，侧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红裙女子抱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婴儿，感激地说：“多谢三位恩人，要是没有你们，我娘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擦了擦眼泪，“我叫春桃，家在南边的桃花村，前阵子被天狼帮的人抢了过来，丈夫也被他们杀了……”

王铁柱心里叹了口气，这乱世，谁都不容易。他让张大山找了些干粮，分给大家垫垫肚子，自己则坐在火堆旁，看着春桃怀里的婴儿，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得让村里更安全，才能护得住这些可怜人。

雨一直下到后半夜才停。王铁柱让村民们轮流守着俘虏，自己则靠在墙角打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往他怀里塞了个东西，睁眼一看，是柳如烟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正红着脸往火堆旁退。

“过来睡。”王铁柱拉住她的手，把她拽进怀里。柳如烟嘤咛一声，温顺地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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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眉也困得不行，靠在泥菩萨的底座上打盹，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下轻轻颤动。王铁柱看她冻得发抖，把柳如烟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把她也拉进怀里。

柳如眉的身体瞬间绷紧，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寻找温暖的地方。王铁柱把外套披在两人身上，感受着怀里两个美人的体温，心里暖暖的。

不知过了多久，王铁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春桃正站在俘虏旁边，手里拿着块石头，眼神怨毒地盯着络腮胡，像是想砸下去。

“别冲动。”王铁柱低声说，“他罪有应得，但该由官府来审。”

春桃的身体僵了一下，石头“当啷”掉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我丈夫就是被他杀的……”

“我知道。”王铁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回村了，我让人把他们交给刘知府，一定让他给你丈夫报仇。”

春桃点点头，哽咽着说：“多谢恩公。”

天快亮时，婴儿又开始哭，这次声音响亮了不少，听着有精神多了。柳如眉赶紧过去查看，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烧退了。”

柳如烟也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过去，看着婴儿吮吸着春桃的奶水，笑着说：“真是个命大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