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红漆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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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那扇红漆门,是在2018年的深秋。
出租车在坑洼的柏油路上颠簸了二十分钟,终于停在一片灰扑扑的建筑群前。司机师傅探出头往窗外瞥了眼,又回头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姑娘,确定是这儿?这楼可有年头没住年轻人了。”
我攥着租房合同点点头,推开车门时冷风卷着枯叶扑在脸上,带着股潮湿的霉味。眼前的筒子楼像尊被遗忘的巨人,六层红砖墙体布满裂缝,斑驳的墙皮里嵌着经年累月的污渍,几扇破损的窗户用塑料布蒙着,风一吹就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像谁藏在暗处哭。
“3单元402”,我对着合同上的地址找过去,老式铁制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每往上走一步,楼道里的光线就暗一分。三层转角处堆着半人高的废品,一只黑猫从纸箱子里窜出来,绿莹莹的眼睛扫过我脚踝,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402的门牌号歪歪扭扭地挂在墙上,旁边紧挨着一扇与众不同的门。那是扇老式木门,本该是棕褐色的漆皮却被刷成了刺眼的红,红漆顺着木纹往下淌,在门底积成暗红的水渍,像凝固的血。更诡异的是,门上没有门把手,只有一道深深的凹槽,边缘磨得发亮,像是被人反复抠挖过。
“新来的?”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转身看见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佝偻着背,手里攥着个掉漆的搪瓷缸。她的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雾,死死盯着我身后的红漆门,嘴唇哆嗦着:“离那扇门远点,晚上别出来瞎晃。”
我刚想追问,老太太已经拄着拐杖慢慢往下走,嘴里念念有词:“又来一个……这楼里的人,哪有几个能好好走的……”
打开402的门,一股混杂着尘土和朽木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带个小阳台,家具是房东留下的旧物——掉皮的沙发、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书桌,还有个立在墙角的衣柜,深棕色的木头上布满划痕,像被指甲抓过。
收拾到天黑,我才把行李归置好。窗外的天完全黑透了,筒子楼里没装声控灯,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隔壁401的门缝里漏出点微弱的光。我煮了碗泡面,刚端起碗,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响声。
不是敲门声,是有人用拳头砸在红漆门上的声音,沉闷又有力,一下下撞在耳膜上。我屏住呼吸贴在门后,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门外越来越响的撞门声。
“谁啊?”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撞门声突然停了。
楼道里静得可怕,连风的声音都消失了。过了几秒,我听见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红漆门的凹槽,那声音顺着门缝钻进来,勾得后颈一阵发麻。
我不敢再出声,直到那“沙沙”声渐渐远去,才瘫坐在地上。泡面的热气早就散了,碗里的汤凉得像冰。
第二天早上,我在楼下遇见了昨天的老太太,她正蹲在花坛边喂猫。我走过去递了袋面包,犹豫着问起昨晚的声音。老太太接过面包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眼4楼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那扇门里,以前住过个女人。”
二十年前,红漆门里住的是个叫林秀的女人,长得特别漂亮,却总是把自己关在家里。有人说她是被男人抛弃了,也有人说她精神不太好,直到有一天,楼里的人发现她好几天没出门,撬开门才发现她已经死在了卧室里,手腕上的血把床单染得通红。
“后来呢?”我追问。
“后来这门就老出事。”老太太的声音发颤,“有住户晚上听见门里有哭声,还有人看见过穿红衣服的影子在楼道里走。物业想把这门封了,可第二天封门的木板就被拆得稀碎,红漆也是那时候刷的,说是能镇住东西……”
我心里发毛,回到房间就给房东打电话,说要退租。房东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合同里写了中途退租不退押金,还说那楼里根本没什么怪事,都是老太太瞎编的。我看着银行卡里仅剩的几百块钱,最终还是咬咬牙留了下来——那时候我刚失业,手里没积蓄,这筒子楼的房租是我能找到的最便宜的。
接下来的几天,倒没再发生什么怪事。我找了份便利店的兼职,每天早出晚归,尽量避开晚上在楼道里停留。直到那天下夜班,我走到4楼时,突然发现红漆门的门缝里,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
那液体顺着门底往下流,在地面积成一小滩,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铁锈味。我吓得后退一步,转身想跑,却听见门里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转动门把手。
可那扇门根本没有门把手。
我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红漆门慢慢往两边打开一条缝,里面一片漆黑,却能听见清晰的呼吸声,粗重又潮湿,像泡在水里的人。
“救……救我……”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转身就往402跑,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贴在后背,像是有人站在我身后,正对着我的脖子吹气。我闭着眼睛用力一拧钥匙,“咔哒”一声,门终于开了。我冲进房间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空荡荡的,红漆门紧闭着,地上的暗红色液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从那天起,我开始失眠。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床边,长发遮住脸,手里攥着一把滴着血的剪刀。我买了辟邪的桃木剑挂在门上,又在枕头底下放了护身符,可这些都没用。
有天晚上,我被一阵“滴答”声吵醒。声音是从阳台传来的,我揉着眼睛走过去,看见阳台的窗户开着,冷风灌进来,吹得窗帘猎猎作响。窗台上放着个玻璃杯,杯口朝下,正往下滴水,滴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暗红色的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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