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余震未平，领域忽临闯入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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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短暂、僵硬、甚至未能完成预定时间的“拥抱变体”练习，像一场强度远超预期的地震，在两人各自的世界里留下了持久的余震。

沈聿怀在温念初离开后，将自己关在洗手间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臂，皮肤早已泛红，但他总觉得那片与温念初后背轻触过的布料之下，仍残留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陌生的温软触感。不仅仅是生理性的排斥，更有一种……被某种鲜活生命力短暂熨帖过的战栗，这感觉让他心烦意乱，无法用熟悉的理性框架去归类和处理。

他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记录“实验数据”，只是独自坐在已然空荡的咨询室里，直到夜幕深沉。那份手写的互助协议静静躺在抽屉里，像一份正在悄然失效的契约。他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手臂环过她后背、感受到她细微前倾的瞬间，已经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而温念初，则陷入了一种更加混乱的感官风暴。沈聿怀手臂触碰过的后背肌肤，仿佛自带了一个无形的发热源，持续不断地传递着存在感。那不是厌恶，也不是单纯的物理接触感，而是一种……被圈定、被短暂容纳的、带着强烈沈聿怀印记的复杂体验。她甚至能在脑海里清晰地回放出他靠近时，那双近在咫尺的、翻涌着痛苦与挣扎的深邃眼眸。

她的记录本上，关于这次练习的描述显得语无伦次：

日期：周三。事件：拥抱（未完成版）。感觉：后背像着了火。他的手臂很硬，在抖。我好像……也往前靠了一点？为什么？心跳声大得自己都害怕。这不是治疗。这肯定不是。

她开始怀疑，这场名为“互助治疗”的旅程，是否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驶向了一个连他们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方向。

新的周三，温念初几乎是怀着一种上刑场般的心情，再次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

咨询室内的气氛，比上周更加凝滞。沈聿怀没有站在中间的空地，而是端坐在办公桌后，仿佛那里才是他唯一的安全堡垒。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衬衫，衬得脸色愈发冷白，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在看到她时，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捕捉的复杂情绪，随即被更深的冷静覆盖。

“关于上周的练习，”他开门见山，语气是刻意调整过的、近乎刻板的平稳，“出现了超出预期的应激反应。这表明我们可能操之过急。”

温念初的心微微一沉。他要叫停了吗？

“因此，”他继续道，目光落在桌面的文件上，避免与她对视，“今天，我们暂停‘拥抱’相关的进阶练习，退回至掌心压力巩固与呼吸距离感知。需要重新建立足够的安全阈值。”

他的决定理性、正确，无可指摘。

温念初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涌起了淡淡的失落。她点点头：“好。”

就在沈聿怀准备开始今天的常规练习时，咨询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两人俱是一愣。这个时间，是沈聿怀严格预留的私人时段，从不接待其他访客。

沈聿怀蹙眉，沉声道：“请进。”

门被推开，一位穿着香槟色职业套装、妆容精致、气质干练的年轻女性站在门口。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目光先是快速而锐利地扫过坐在沙发上的温念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落在沈聿怀身上，脸上绽开一个得体却并不显得过分热情的笑容。

“聿怀，没打扰你吧？”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熟稔的语调，“刚好在附近开会，想起有份学术会议的资料要给你，前台说你还在，就冒昧上来了。”

聿怀。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温念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在那个不速之客身上。

沈聿怀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得更紧了些，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语气疏离而客气：“顾医生。资料交给前台即可，不必亲自跑一趟。”

被称为顾医生的女性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逐客令，笑着走进来，将文件夹放在他桌上，目光再次似不经意地扫过温念初：“这位是……你的病人？这个时间还在工作，真是辛苦了。”

她的问话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打探。

温念初感到一阵不适，这种被审视的感觉，让她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