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焚天炉醒，凡骨为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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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色的雾浪拍在绿网上，苦艾的清香瞬间被铜锈味压下去大半。那辆十丈长的蚀仙战车上，突然站起一个黑袍人——他的道袍上绣着三重黑焰，手里握着一根缠着噬灵砂的骨杖，正是仙盟主盟的“雾老”。

“林烬，你以为靠些野草冻土，就能挡得住仙盟？”雾老的声音像刮过蚀仙渊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举起骨杖往地上一点，战车轮子上的噬灵纹突然亮起，暗金色的雾从轮轴里喷涌而出，在阵前凝成十几只雾兽，兽爪上的黑焰能烧穿石头。

“杀进去！把凡骨的阵眼刨出来！”雾老一声令下，雾兽们嘶吼着扑向绿网。最前面的一只雾兽爪子刚碰到网，就被苦艾缠住，可黑焰却顺着网纹烧起来，淡绿的网瞬间出现一道焦痕。

“哥！雾里的黑焰能烧苦艾！”林溪的声音带着急意，她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地脉灵气正被黑焰一点点逼退，“冰原的冰晶不够冻住这么多火！”

林烬刚要催动焚天剑，就见陈老根突然抱起一块半人高的薪火纹石头，往阵眼的焚天炉跑。石头上的纹路歪歪扭扭，正是之前村民们刻的那些——有的刻着名字，有的画着房子，还有的刻着自家的耕牛。“林小哥！把这些石头扔进炉里！”陈老根跑得气喘吁吁，石头在他怀里亮着微光，“俺们断骨村以前没灵气，就靠烧这些带气血的石头取暖！说不定能烧得更旺！”

林烬眼睛一亮，立刻接过石头。当第一块刻着耕牛的石头扔进焚天炉时，炉口的淡红火焰突然窜起三尺高，火焰里竟映出一头耕牛的影子，哞叫声穿透雾浪，震得雾兽们浑身发抖。“快！把所有石头都扔进来！”林烬大喊。

村民们立刻反应过来，抱着石头往炉里跑。刻着名字的石头进去，火焰里就多了无数个小小的人影；刻着房子的石头进去，火焰里就升起一座座小茅屋；连王嫂子那块歪纹石头扔进去时，火焰里都亮起一道温柔的光——那是她藏在纹路里的，给孩子织毛衣的气血。

焚天炉的火焰越来越旺，从淡红变成纯金，再变成带着淡绿的金红交织色——那是凡骨的气血，和二十三个村落的地脉灵气，彻底融在了一起。炉身的焚天老祖纹路突然活了过来，老祖的虚影从炉口飘出，声音像从远古传来：“凡骨为薪，地脉为火，可焚仙雾，可破黑铁！”

虚影一抬手，金红火焰顺着阵纹漫出去，裹住了绿网。之前被黑焰烧出的焦痕瞬间愈合，苦艾的清香再次爆发，这次竟带着金红的火点，像无数颗小太阳，撞向雾兽。雾兽碰到火点，立刻“滋滋”冒起青烟，暗金色的身体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滩清水，渗进焦土里。

“不可能！凡骨怎会引动焚天老祖的力量！”雾老气得发抖，举起骨杖往战车的核心按去。战车的黑铁外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一颗暗金色的珠子——是“噬灵珠”，能吸干百里内的气血。珠子一亮，阵前的村民们突然觉得胸口发闷，气血开始往珠子里流。

“沈青！砍了那颗珠子！”林烬的焚天剑已经出鞘，剑身上的金红火焰裹着地脉灵气，直刺战车。可雾老早有准备，骨杖一挥，十几道黑焰组成屏障，挡住了剑刃。“凡骨的小崽子，给我死！”雾老纵身跃起，骨杖直劈林烬的天灵盖。

就在这时，一道淡绿的灵气突然缠住骨杖——是林溪。她手里的罗盘已经碎了，地脉灵气顺着她的手臂流遍全身，头发上都沾着淡绿的光点：“你想吸气血？先问过我手里的地脉！”她猛地发力，淡绿灵气裹着金红火焰，顺着骨杖往雾老身上窜。

雾老惨叫一声，骨杖脱手飞出。沈青趁机纵身跃起，青风刀劈出一道青光，刀身裹着金红火焰，直刺噬灵珠。“砰”的一声，珠子裂开一道口子，暗金色的雾从口子里喷出来，却被焚天炉的火焰吸走，变成了炉里的燃料。

战车开始摇晃，黑铁外壳慢慢变红，像要被烧化。雾老想跳车逃跑，却被陈老根拦住。老人手里握着一根缠着地脉藤的木棍，木棍上的薪火纹亮着：“你烧了俺们村的房子，还想跑？”木棍一甩，金红火焰缠上雾老的道袍，烧得他满地打滚。

“凡骨！我仙盟主盟不会放过你们的！”雾老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最后被火焰吞没，只留下一根烧黑的骨杖。

战车彻底塌了，黑铁在金红火焰里慢慢融化，变成一滩铁水，渗进地里。之前被吸走的气血，顺着铁水又流了回来，村民们胸口的闷意消失，反而觉得浑身有力——那是焚天炉的火焰，把噬灵珠的力量，变成了凡骨的气血。

雾浪渐渐散了，北边的天空恢复了蓝色。焚天炉的火焰慢慢减弱，炉口飘出的金红火焰里，还带着村民们刻的那些影子——耕牛在跑，茅屋在冒烟，人影在笑。陈老根坐在炉边，摸着炉身的纹路，笑得像个孩子：“老祖没骗俺们，凡骨的石头，真能烧得这么旺。”

王嫂子走过来，手里攥着一小块从炉里掉出来的铁水——已经变成了金色，上面还留着她刻的歪纹。“陈伯，俺以后要教娃刻石头，刻得比俺好。”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

林烬站在阵前，望着远处的蚀仙渊。那里的暗金色雾已经淡了很多，可他知道，仙盟主盟还没彻底败——雾老只是先锋，真正的主盟还在后面。但他不再担心，因为他看到，焚天炉的火焰里，有二十三个村落的光；阵前的焦土里，有凡骨踩出的脚印；每个村民的眼里，都亮着不熄的火。

沈青走过来，青风刀上的火焰还没散：“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去蚀仙渊？把他们的噬灵窑彻底烧了。”

林烬摇摇头，指了指往断骨村赶来的光点——是更多的凡骨村落，有的举着木矛，有的扛着石头，还有的抱着刚晒好的苦艾。“先等他们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暖意，“凡骨的路，要一起走。等我们人更多了，再去烧了仙盟的老巢。”

焚天炉的火焰还在亮着，金红的光裹着苦艾的清香，飘得很远很远。远处的山路上，一个孩子举着一块小小的薪火纹石头，问身边的大人：“爹，那就是能烧仙雾的炉子吗？”

大人点点头，摸了摸孩子的头：“是呀，那是用凡骨的气血烧起来的炉子——只要我们一起，再大的雾，都能烧散。”

孩子握紧了手里的石头，石头上的纹路亮了起来，和焚天炉的光，连成了一道线。

凡骨的火，还在烧。

逆仙的路，还在走。

而仙盟的黑暗里，一双眼睛正盯着断骨村的方向，手里握着一枚黑色的令牌——那是仙盟主盟的“召仙令”，令牌上的黑焰，正慢慢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