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裂隙魅影与抉择困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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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未知信息流……尝试接入……信号源……内部？】

内部？森和技术员都是一愣。这个封闭的亚空间里，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信号源？

技术员立刻操作终端进行溯源。信号非常微弱，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断断续续，来源方向……竟然指向这个亚空间的深处，那片更加黑暗的区域。

“难道是……这个亚空间原本就存在的……某种东西？”技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森握紧了武器，示意技术员留在车边保护莫雨，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向着信号源的方向摸去。

他绕过几根巨大的冰晶柱，脚下的白霜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只有那些悬挂在头顶的幽蓝色冰晶提供着有限照明。空气中的尘埃味也越来越浓。

终于，在亚空间的最深处，他看到了信号的来源。

那并非活物，也不是什么机械造物。而是一块……半埋在黑色岩石地面中的、残缺不堪的金属碑。

碑体大约一人高，通体呈现暗金色，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和细密的、并非物理损伤的裂纹。碑面上刻满了那种与莫雨呓语、冰晶巨树纹路类似的、无法理解的古老文字和符号。此刻，那些文字和符号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淡金色光晕，正是这光晕，散发出了那断断续续的信息流。

森靠近金属碑，他能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平和的能量场从碑体上散发出来，与莫雨眉心的“星火”印记隐隐呼应。他尝试用外骨骼的传感器去接触、解读那些信息流。

传感器接触的瞬间，大量杂乱无章、残缺不全的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不再是低语，不再是疯狂的意念，而是一些……更加古老、更加宏大，却也更加支离破碎的片段：

【……观测节点……第七序列……记录……‘摇篮’异常活跃……‘守夜人’协议……部分失效……】

【……警告……‘王座’秩序偏转加速……‘低语’渗透率上升……临界点临近……】

【……‘钥匙’载体……状态异常……引入变量……‘星火’共鸣……未知能量签名……评估中……】

【……路径计算……通往‘源点’……可能性……低于百分之零点零三……建议……寻求……‘共鸣者’……】

【……数据库……部分损毁……核心指令……缺失……无法……连接……主网络……】

【……能源……即将耗尽……最后记录……‘初诞之影’……并非……传说……小心……】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金属碑上的光晕彻底熄灭，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重新变回了一块冰冷死寂的顽铁。

森站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那些碎片化的信息，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块碑……是一个观测节点？记录着关于“摇篮”、“王座”、“钥匙”甚至“初诞者”的信息？！它提到的“源点”是什么？“共鸣者”又是指谁？最关键的是最后那句——“‘初诞之影’……并非……传说……小心……”

难道“初诞者”并非完全友善的存在？或者，存在着与他们相关的、某种危险的“影子”？

这块碑的存在，以及它记录的信息，极大地动摇了森之前的一些认知。这个世界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他迅速返回“雪狐”，将发现告知了技术员。技术员也震惊不已，立刻尝试连接那块已经失效的金属碑，希望能提取更多数据，但一无所获。

“这块碑……可能是旧纪元‘主宰’网络的一部分，或者……是另一个更古老系统留下的遗迹。”技术员推测道，“它似乎一直在监控南极的情况，直到能源耗尽。它提供的信息……太关键了，但也太模糊了。”

森沉默着。新的信息带来了新的线索，但也带来了更多的疑问和潜在的危险。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前往“冰封王座”进行近乎自杀式的净化尝试，但现在，这块碑暗示可能存在其他路径（“源点”？“共鸣者”？），同时也发出了关于“初诞之影”的警告。

他们该如何抉择？是继续按照原计划，冲向已知的、几乎必死的“王座”？还是尝试寻找这块碑提到的、更加渺茫未知的“源点”和“共鸣者”？“摇篮”的威胁已经显现，“初诞之影”又是什么？

就在森陷入艰难抉择的困境时，一直安静躺在支架上的莫雨，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叹息般的呻吟。

森和技术员立刻围了过去。

只见莫雨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她那紧闭了不知多少时日的双眼，竟然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那双眼睛，依旧是一冰蓝，一淡金，但眼神不再是无意识的空洞或激烈的对抗，而是充满了一种深深的、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归来的疲惫、迷茫，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洞悉了某种真相的清明。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定格在森写满焦急和难以置信的脸上。

嘴唇翕动，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如同羽毛般拂过森的耳畔：

“森……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