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军阵锤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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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渊率领主力大军，如同一股复仇的黑色铁流，绕过巍峨的长安城，旌旗直指西北方向的邠州。没有盛大的入城仪式，没有万民的夹道欢呼，只有冰冷的兵甲摩擦声、沉闷而整齐的步伐声，以及无数双燃烧着战意的眼睛。

离开长安郊外的誓师之地，大军并未立刻全速奔袭。李渊深知，长途急行军后的部队需要短暂的喘息，更重要的是，面对那支能够突破边镇、兵锋直指帝都的突厥偏师，绝不能有丝毫轻敌。这是一场必须速胜、必须全歼的硬仗。而他的军队，需要在这最后的路程中，完成最后的淬火与锤炼。

大军并未选择最便捷的官道，而是在李渊的授意下，开进了长安城西、渭水北岸一片相对开阔、略有起伏的野地，进行为期一日的短暂休整与战前操练。此地名曰“五丈原”，虽非历史名原，但地势微隆，视野开阔，足以展开大军阵型。

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深秋的寒露凝结在草叶和甲胄之上。各军依令在指定区域扎下简易营盘，袅袅炊烟升起，士卒们抓紧时间进食、保养兵器、检查鞍具。然而，与往常休整时略显松懈的气氛不同，这一次，整个营地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肃杀而凝重的气场。

一切的源头，来自营地中央那顶并不特别奢华却威仪自生的御帐。

李渊并未安坐帐中。他一身戎装，猩红斗篷在微凉的晨风中拂动，立于原上一处略高的土坡，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下方正在陆续集结、准备操练的各部兵马。体内，那初步驯服的龙魂之力，正随着他的心意，如同温顺而又渴望释放的潮水，缓缓流转。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与下方这支庞大的军队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微妙而难以言喻的联系。

他心念微动，尝试着将一丝极其细微的龙魂意志，融入即将下达的操练命令之中。

“传令。”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直接在身旁肃立的传令兵脑海中响起，“各军，按野战迎敌阵型操练，着重骑兵两翼穿插，步卒中路抗冲击，弓弩轮番覆盖。令出法随，有懈怠迟缓者，杖二十！”

“诺！”传令兵浑身一凛，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与炽热交织的感觉掠过心头，不敢有丝毫怠慢，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很快，雄浑而苍凉的号角声在原野上回荡起来。各军将领虽然对陛下选择在此地进行战前操练略感意外，但军令如山，立刻高效地行动起来。

“左翼骑兵！集结！”

“右武卫步卒！列阵！”

“弩手前出！测算风向！”

命令层层下达，庞大的军队如同精密的仪器开始运转。然而，很快，所有的士卒和底层军官都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

当他们在军官的喝令下，开始奔跑、列阵、冲刺、模拟搏杀时，整个演练场都被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压所笼罩。这股威压虽然微弱，但却持续不断地存在着，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这威压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将领，也并非单纯的军纪威严。它更古老、更浩瀚，仿佛是从时间的深渊中传来，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沧桑和厚重。它似乎超越了人类的认知，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这威压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那些原本因为长途行军和即将到来的大战而产生的疲惫、懈怠，甚至恐惧，都在这股威压的作用下被强行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高度凝聚的注意力，人们的精神变得异常集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训练和战斗。

同时，这股威压还带来了一种莫名的亢奋。它像是一种催化剂，激发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斗志和勇气。在这股威压的影响下，士兵们的动作变得更加迅猛有力，他们的喊杀声也越发响亮，整个演练场都充满了一种紧张而激烈的氛围。

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名年轻的弩手，在按照命令进行第三轮快速上弦射击时，手臂已然酸麻，呼吸急促。就在他感觉力量即将不济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仿佛从心口涌出，瞬间流遍右臂，原本的酸麻感大为缓解，手指也变得异常稳定，上弦、搭箭、瞄准、击发，动作流畅而精准，甚至超越了平日的最佳状态。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一名重甲步卒，身披五十余斤的明光铠，手持长戟，正在进行抵抗骑兵冲击的阵列演练。反复的冲击和维持阵型消耗着他巨大的体力，汗水浸透内衫。忽然，他感到脚下的大地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震动，一股沉凝的力量感从脚底涌上，仿佛与身旁的袍泽、与整个严密的军阵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每一次踏步，每一次刺击，都感觉更加有力，更加协调。

左翼负责迂回包抄演练的骑兵队伍中，一名队正惊讶地发现，他麾下的战马今日似乎格外驯服，冲刺转向更加得心应手，甚至连人马之间的配合都默契了许多。战马粗重的呼吸喷出的白汽，仿佛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

这些细微的变化，并不是只出现在某一个人身上，而是像平静湖面上投入一颗石子所引起的涟漪一样，以一种难以察觉的方式，迅速而悄然地在整个参与操练的军队中蔓延开来。

每一个士卒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的精力变得更加充沛，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注意力也更加集中，能够更敏锐地捕捉到战场上的各种信息；动作变得更加协调精准，每一个招式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对命令的反应速度更是快如闪电，几乎在瞬间就能做出正确的反应。

不仅如此，士卒们之间的配合也变得更加默契，这种默契并非是通过言语交流而产生的，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他们似乎能够在瞬间理解彼此的意图，无需过多的沟通就能完成各种复杂的战术动作。

整个操练过程中，喊杀声震耳欲聋，尘土飞扬，场面异常激烈。然而，在这看似混乱的场景中，却蕴含着一种内在的、澎湃的力量感。每一个士卒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操练中，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一个变阵都如同经过精心编排的舞蹈一般，既高效又肃杀。

原本需要花费半天时间才能熟练掌握的复杂变阵，今天竟然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就已经被演练得炉火纯青，就好像这支军队已经经过了数月的磨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