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先锋交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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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弩阵发出的死亡风暴，如同冰冷的铁犁，狠狠犁过突厥前锋混乱的阵列。三轮急促而精准的抛射过后，冲锋的突厥骑兵已然人仰马翻，死伤枕籍。受伤战马的悲鸣、垂死士兵的哀嚎、以及利矢穿透躯体的沉闷声响，取代了先前狂野的呐喊，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乐章。冲天的尘土被鲜血浸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然而，突厥人的凶悍亦非虚传。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和龙威带来的莫名恐惧后，后续跟进的骑兵在各自酋长、啜（突厥官名）的嘶吼鞭策下，终于勉强压住了阵脚。他们避开中央那片被箭雨覆盖的死亡地带，如同分流的两股浊流，向着唐军偃月阵的两翼蜂拥而去，试图凭借其机动优势，拉扯唐军的防线，寻找薄弱点。

“举盾！长戟上前！”

“弩手后撤！自由散射，压制冲近之敌！”

“两翼骑兵！迎上去，缠住他们！”

唐军阵中，各级将领的吼声沉稳有力，应对有条不紊。中央步卒大阵如同磐石，盾牌紧密相连，长戟如林探出，锋利的戟尖斜指前方，形成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金属丛林。弩手们后撤至步卒保护范围内，依旧以密集的箭矢覆盖冲近的散骑。

而唐军的两翼，负责游弋警戒的骑兵部队也早已严阵以待。眼见突厥骑兵分兵袭来，这些同样精于骑射的唐军骁骑，在将领的号令下，毫不畏惧地催动战马，正面迎击而上！

刹那间，在唐军主阵两侧的广阔原野上，爆发了激烈而残酷的骑兵混战！

马蹄声如雷，刀光剑影交错。双方骑兵高速对冲，在极短的距离内互射箭矢，随即狠狠撞在一起！弯刀与横刀碰撞出刺耳的金铁交鸣，马槊毒龙般探出，将对手刺落马下。不断有人惨叫着跌落，被纷乱的铁蹄踏为肉泥。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互相撕咬踢踏。这是一场纯粹的力量、勇气与技巧的碰撞，血腥而直接。

唐军骑兵虽单兵战力或许不逊于对手，但兵力处于劣势，且经过长途奔袭，人马俱疲，甫一接触，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阵线被冲击得不断向后弯曲，似乎随时可能被突破。

就在这侧翼战况吃紧，突厥人以为找到了唐军弱点，攻势越发疯狂之际，

李渊立于中军坡顶，熔金色的眼眸冰冷地扫过两翼焦灼的战局。他心念微动，体内龙魂之力再次流转，这一次，并非大范围的威压释放，而是如同精准的溪流，分作两股，无声无息地注入到左右两翼苦战的唐军骑兵阵列之中。

正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奋力厮杀的唐军骑兵们，猛然间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流自心口勃发！

疲惫感骤然减轻，手臂重新充满了力量，反应速度似乎快了一丝。更奇妙的是，彼此之间的配合仿佛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无需言语，便能知晓身旁袍泽的意图，自然而然地进行掩护、夹击、补位。甚至胯下的战马也似乎更加听从指令，冲刺转向更加灵活悍勇。

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岌岌可危的唐军骑兵阵线，竟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他们如同激流中顽强的礁石，虽然依旧被突厥骑兵的浪潮不断冲击，却死死钉在原地，半步不退！伤亡仍在增加，但战果也在飞速扩大，竟然堪堪抵住了突厥骑兵的猛攻！

颉利可汗在高处望见两翼骑兵竟被兵力明显处于劣势的唐军死死挡住，无法达成突破，不由得又惊又怒。他将这一切归咎于唐军骑兵的超常坚韧和运气，却不知那无形龙威的微妙作用。

“废物！都是废物！”颉利怒骂一声，金色马鞭狠狠指向唐军中军那如林的枪戟盾阵，“他们的骑兵被缠住了！中军必虚！给我冲！用重骑！冲垮他们的龟壳！”

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声变换了节奏。突厥军阵后方，一支早已蓄势待发的重甲骑兵开始缓缓启动。

这些是颉利麾下的精锐中的精锐，人马皆披重甲（相对于轻骑而言），骑士手持长矛或重型骨朵、铁锤，战马也挑选格外高大神骏者，专门用于冲击坚固阵线。虽然数量不过千余，但一旦发起冲锋，其破坏力极为恐怖！

重甲骑兵开始小跑加速，沉重的马蹄声如同闷鼓，震得大地微微颤抖。他们排成密集的楔形阵，如同一柄沉重的铁锤，无视两侧仍在纠缠的轻骑战场，直直地朝着唐军中军步兵大阵的正面中央，猛撞过来！显然，颉利企图以点破面，一举砸开唐军的防御核心！

“重骑！是突厥铁鹞子！（注：铁鹞子为西夏重骑名，此处借用代指突厥重甲骑兵）”唐军阵中，有见识的老兵发出惊呼。

面对这如同移动城墙般压来的重甲洪流，普通的弩箭和长戟恐怕难以有效阻挡！一旦被其冲破阵型，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唐军士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然而，立于阵前的步军将领却并未慌乱，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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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队！上前！”

“擘张弩！瞄准马腿！射！”

“长戟手！结拒马阵！顶住！”

命令迅速下达。只见唐军阵型迅速变换，前排盾牌手微微散开缝隙，一群身材异常魁梧、如同铁塔般的壮汉，两人一组，沉默地从阵中踏步上前！

这些人，正是大唐步战的终极力量陌刀手！

他们身披最厚重的明光铠，甲叶在尘土飞扬的战场上依旧反射着冷硬的光泽。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柄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兵器陌刀！那刀长逾一丈，刀柄粗长，刀刃宽厚如门板，锋刃处闪烁着冰冷的寒芒，需要极大的臂力和技巧才能挥舞自如。他们沉默如山，眼神冰冷，如同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