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幽灵教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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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通体由暗银色金属铸造、造型古朴而威严的徽章。徽章中央，是一条栩栩如生、盘绕成圆形、闭着独目、散发着亘古苍凉气息的烛龙图腾！烛龙的鳞片纹理清晰可见，闭着的独目仿佛蕴含着冻结时空的力量！整枚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一种内敛而深沉的金属光泽，仿佛有生命般。
烛龙徽章！
陈山河的目光落在徽章上那闭目的烛龙图腾上，眼神深邃如同古井。他屈指，对着徽章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脆悠扬、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金属颤鸣声响起！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奇异安抚和指引力量的波动，以徽章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这股波动柔和却无比坚韧，如同温暖的潮汐，精准地拂过林夜那被威压和剧痛折磨得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灵魂！
左眼深处那狂暴的灼痛感，如同被浇上了清凉的泉水，瞬间被抚平了大半！体内那被强行压制的烛龙血脉，在这股同源波动的引导下，竟然不再狂暴地冲击，而是缓缓地、温顺地蛰伏回血脉深处！覆盖全身的狰狞漆黑鳞甲，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隐没，露出林夜原本苍白如纸、布满冷汗和血污的脸颊和身体。那股几乎将他撕裂的反噬之力，也在这股柔和波动的滋养下，如同被驯服的烈马，暂时平息了下来！
林夜只觉得身体一轻，那股如山岳般的威压似乎也减弱了许多。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身体因为极度的虚弱和突然的放松而不受控制地摇晃着，全靠一股意志强撑着没有倒下。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震惊而茫然地看着陈山河手中那枚散发着柔和波动的烛龙徽章。
这徽章…竟然能安抚他的烛龙血脉？！
陈山河没有解释。他随手将那枚散发着柔和波动的烛龙徽章抛向林夜。
徽章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落入林夜下意识抬起的手中。入手温润，如同暖玉。那温和而坚韧的波动持续不断地涌入他枯竭的体内，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几乎破碎的经脉，极大地缓解了反噬的痛苦，甚至连精神上的疲惫都驱散了不少。这徽章，竟比楚风的聚星盘效果还要好上数倍！
“拿着它。”陈山河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它能暂时压制你体内失控的力量，也是你的身份凭证。”
身份凭证？林夜紧紧攥住那枚温润的徽章，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烛鳞…这就是特勤局给他这个“实验品”打上的烙印吗？
陈山河的目光不再看林夜，而是转向了楚风和苏晚晴，深邃的眼中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了然和沉重的压力。
“楚风。”他的声音如同磐石，“带着虎魄刀，去‘北邙山’找守墓人。告诉他，山里的‘东西’该醒了。再乱跑，下次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
北邙山？守墓人？山里的东西？
楚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中充满了震惊、不甘，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他死死盯着陈山河，握着斧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爆响，但最终，在陈山河那如同深渊般的目光注视下，他眼中的凶光如同被浇灭的火焰，一点点黯淡下去。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拔出陷入泥地的巨斧，扛在肩上，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就朝着黑暗的芦苇丛深处大步走去，魁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陈山河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苏晚晴身上。
“苏晚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青丘的劫数，非人力可强行干预。好自为之。回你的学校去。江城的水，现在太浑，不是你该趟的。”
苏晚晴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陈山河，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她微微低下头，仿佛在思考。几秒钟后，她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再次扫过林夜那张苍白虚弱、却眼神倔强的脸。然后，她一言不发，如同来时一样，身影悄无声息地后退，融入了摇曳的芦苇丛阴影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冷气息。
河滩上，只剩下林夜和陈山河。
冰冷的夜风吹拂着林夜单薄的、被冷汗和血污浸透的衣衫，带来阵阵寒意。他紧握着那枚温润的烛龙徽章，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看着几步之外那个如同山岳般矗立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疑惑、警惕和一种无法摆脱的冰冷寒意。
陈山河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再次聚焦在林夜身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皮囊，看到他血脉深处蛰伏的烛龙之力，看到他意识中那座顶天立地的青铜巨门。
“林夜。”陈山河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力量，“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关于你的身世，关于你体内的力量，关于‘烛鳞’，关于昨夜的通缉令，关于陈枭…还有，关于‘钟山’。”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夜的心上！尤其是最后那个词——钟山！父亲失踪的地方！烛龙低语中要找回眼睛的地方！
“跟我走。”陈山河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威严，“加入‘潜龙’特训班。在那里，你会得到答案。在那里，你会学会如何掌控你体内那头…随时可能把你撕碎的洪荒凶兽。”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林夜布满血丝的眼底：
＞ **“或者…你也可以拒绝。”**
＞ **“然后，带着你那些注定无法保护的人，在这座城市里，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被碾死。”**
林夜的心脏骤然缩紧！院长！玄机子！陈枭的威胁！特勤局的通缉！苏晚晴的警告！楚风背后的势力！还有那无处不在、如同跗骨之蛆的“深渊”窥视！……
冰冷的绝望和沉重的压力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他看着陈山河那双深邃如同星海、仿佛洞悉了他一切挣扎和软肋的眼睛，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还有选择吗？
林夜死死攥紧了手中那枚温润的烛龙徽章，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他布满血丝的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冰封般的决绝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属于烛龙的暴戾。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
动作沉重，如同背负着整个世界的枷锁。
陈山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他不再说话，只是微微侧身，朝着河滩通向公路的方向，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刚硬流畅、没有任何标识的加长型防弹轿车，如同幽灵般无声地滑出黑暗的公路边缘，稳稳地停在陈山河身后。车门无声地向上旋开，露出里面奢华而冰冷的内部空间。
林夜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片吞噬了楚风和苏晚晴的、黑暗摇曳的芦苇丛，又看了一眼手中那枚闭目烛龙的徽章。然后，他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踉跄着，却无比坚定地走向那辆如同钢铁囚笼般的黑色轿车。
车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
引擎发出低沉而强劲的轰鸣。
黑色的轿车如同融入夜色的巨兽，载着沉默的将军和满身伤痕的囚徒，朝着灯火辉煌却暗流汹涌的江城深处，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