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九尾的邀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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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死寂、如同真空般的沉默。

重力训练区内，刺耳的警报声早已停止，只有猩红的警示灯依旧在无声地、固执地闪烁着，将整个空间渲染成一片压抑的血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臭氧味，还有一种如同被无形巨兽践踏过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余韵。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个穿着黑色训练服的学员。他们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玩偶，双眼翻白，口鼻处残留着白沫和血迹，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微微抽搐。那个叫熊蛮的魁梧青年趴在地上，壮硕的身躯如同死狗，脸上狰狞的刀疤在红光下显得格外刺目，此刻却写满了昏迷前的极致恐惧。整个重力区，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形的精神风暴洗礼，一片狼藉。

只有两个人还站着。

技术主管瘫坐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空洞地瞪着前方巨大的监控屏幕——此刻屏幕一片漆黑，只有一行猩红的文字在中央不断滚动：**“数据封存：绝密等级·烛鳞”**。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如同神魔降世般的恐怖威压冲击中，心神彻底失守。

陈山河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矗立在重力室厚重的透明玻璃罩前。他深邃的目光穿透玻璃，牢牢锁定着室内那个依旧在50倍恐怖重力下挺立的身影。

林夜。

他背对着玻璃罩，单膝跪地，身体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身上那件廉价的训练服早已被背部刺出的狰狞龙棘撕裂，变成破布条挂在身上。裸露出的背部皮肤下，那道沿着脊柱凸起的、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脊椎龙棘，如同凶兽的骨刺，在重力室猩红的光线下散发着冰冷而暴虐的气息。龙棘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刚才的爆发对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

他的左眼紧闭着，一道暗金色的血痕从紧闭的眼睑边缘蜿蜒而下，如同泪痕，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强行爆发烛龙之力对抗50倍重力，引动龙脊化形，带来的反噬远超想象！左眼如同被滚烫的岩浆灼烧过，视野一片漆黑，剧痛如同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眩晕！

右眼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布满血丝的眼瞳中充满了极致的疲惫、痛苦，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上那狰狞龙棘的存在，冰冷、坚硬，如同外置的骨骼，支撑着他在恐怖的重力下没有彻底崩溃。但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背部撕裂的肌肉和神经，带来钻心的剧痛。

体内的情况更加糟糕。经脉如同被烈火烧灼过后的焦土，布满了细密的裂痕，残存的烛龙之力如同失控的野火，在焦土上肆虐，带来持续的灼痛和空虚感。聚星盘和烛龙徽章传来的那点温润能量，如同滴入沙漠的水滴，瞬间就被蒸发殆尽。

“滴——！”

重力室顶部的指示灯由刺目的猩红转为冰冷的幽蓝。低沉的嗡鸣声中，那如同亿万座大山般的恐怖重力缓缓撤去。

嗡！

身体骤然一轻！巨大的反差让林夜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他覆盖着鳞甲的双手（龙脊爆发时，手臂上也覆盖了一层细密的暗色鳞片）猛地撑住冰冷的地面，才勉强没有彻底摔倒。但背部龙棘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残破的训练服。

重力室的合金气密门无声滑开。

一股混杂着血腥和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涌了进来。

陈山河缓缓走进重力室，厚重的军靴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如同敲打在林夜紧绷的神经上。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林夜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几乎虚脱、却依旧倔强挺着龙脊的少年。

那深邃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扫过林夜背部狰狞的龙棘，扫过他紧闭流血、微微颤抖的左眼，扫过他布满血丝、充满警惕的右眼，最终落在他紧握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拳头上。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狭小的重力室内弥漫。

林夜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右眼死死盯着陈山河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情绪——是贪婪？是忌惮？还是纯粹的利用？但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深沉的、如同古井般的平静，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能站起来吗？”陈山河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林夜紧咬着牙，牙龈再次渗出血丝。他尝试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但回应他的只有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和一阵强烈的眩晕。覆盖着鳞甲的双手死死撑着地面，手臂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背部龙棘带来的剧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跳。他尝试了一次，身体只是微微抬起一点，便再次重重地跌跪下去！

“呃！”一口鲜血再次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耻辱感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陈山河静静地看着林夜的挣扎，没有任何要伸手搀扶的意思。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在审视一件刚刚经历过极限测试的兵器，评估着它的损伤和残余价值。

“脊柱初步龙化，形态不稳定，能量逸散严重。左眼因能量反噬暂时性失明，视神经灼伤，恢复时间未知。经脉损伤度73%，气血亏空，本源有损。”陈山河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机械，精准地报出林夜此刻的惨状，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他身上，“强行催动烛照之力引动龙脊，代价沉重。下次，可能就不是一只眼睛这么简单了。”

林夜覆盖着鳞甲的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地面，留下几道清晰的划痕。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右眼死死盯着陈山河，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质问：“代价？那你告诉我！不付出代价！怎么保护想保护的人？！怎么不被你们这些人当成随意摆弄的棋子？！怎么不被碾死在这该死的重力室里？！”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重力室内回荡，带着孤狼般的绝望和不甘。

陈山河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如同古井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但那波动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没有回答林夜的质问，只是缓缓转过身，走向重力室的门口，只留下一个如山岳般厚重的背影和一句平静却重若千钧的话语：

＞ **“活着，才有资格问为什么。”**

＞ **“医疗组，带他去‘静心阁’。”**

沉重的合金门再次滑开。

几个穿着白色无菌服、戴着口罩、眼神冷漠如同机器的医护人员，推着一辆特制的金属担架床，无声地走了进来。他们动作专业而迅速，如同处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小心地避开林夜背部的狰狞龙棘，将他僵硬、剧痛的身体抬上了冰冷的金属担架床。冰冷的束缚带瞬间扣紧了他的四肢和腰部。

林夜没有任何反抗，也无力反抗。他闭着剧痛的左眼，仅存的右眼透过担架床边缘冰冷的金属栏杆，死死地盯着陈山河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如同要将那个身影刻进灵魂深处。屈辱、愤怒、冰冷的杀意，如同岩浆般在濒临崩溃的身体里奔流。

担架床被无声地推出重力室，推过那片如同战场般躺满了昏迷学员的区域。那些学员依旧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无人问津。技术主管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只有闪烁的红光，如同沉默的见证者，映照着这片死寂的废墟。

林夜被推着，穿过冰冷、光滑、如同迷宫般的合金通道。通道两侧巨大的单向玻璃后面，那些曾经充满了匪夷所思训练景象的透明训练舱，此刻大多空无一人。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身影在舱内进行着恢复性训练，但当他们看到被束缚在担架床上、背部狰狞龙棘隐现、左眼紧闭流血的林夜被推过时，眼神中都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忌惮，甚至……恐惧。

没有嘲弄，没有不屑。

只有如同看怪物般的疏离和敬畏。

担架床最终被推进一个独立的小型升降梯。升降梯无声地上升，最终停在一个安静的楼层。门滑开，外面是一条铺着吸音地毯、光线柔和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与基地其他区域的冰冷截然不同。

“静心阁”的铭牌挂在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木门前。

医护人员将林夜推进房间。房间不大，布置得极其简洁，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静谧。一张硬板床，一套简单的桌椅，墙壁是柔和的米白色。窗户被厚重的遮光帘挡住，只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空气里弥漫着更加浓郁的、带着安神效果的草药气息。

他们解开束缚带，小心地将林夜转移到硬板床上。动作依旧专业而冰冷。一个医护人员拿出一个银色的金属喷罐，对着林夜背部狰狞的龙棘和手臂覆盖的细密鳞片喷出一层冰凉、带着麻醉效果的喷雾。剧痛瞬间缓解了大半，但也带来一种麻木的无力感。

“龙化特征未消退前，禁止离开房间。每日会有药剂送来。”为首的医护人员留下冰冷的医嘱，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如同宣告着新的囚禁。

房间里只剩下林夜一个人。

绝对的安静。

只有自己粗重而艰难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背部的剧痛在药效下变得麻木而遥远，但左眼那如同被烙铁烫过的灼痛感依旧清晰，视野是彻底的、令人心悸的黑暗。右眼的视野也模糊不清，布满血丝。身体的每一寸都如同被拆开重组过，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空虚和剧痛后的疲惫。体内残存的烛龙之力如同失控的野火，在焦枯的经脉里乱窜，带来持续的灼热和空虚感。

他像一具被榨干了所有力量的残破躯壳，被丢弃在这片死寂的囚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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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河的话如同冰冷的毒蛇，在脑海中盘旋。

“活着，才有资格问为什么…”

“代价…”

“烛鳞…”

烛鳞…烛鳞！

这个代号如同烙印，烫在他的灵魂上！特勤局的工具？陈枭眼中的钥匙？苏晚晴口中的深渊目标？还是…他自己都未曾看清的、体内那头随时可能反噬的洪荒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