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半秘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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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触碰到了一处边缘!比其他地方更明显的破损凹陷!是它!
赵小满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屏住呼吸,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左手的指尖。指甲小心翼翼地抠进那块破砖边缘微小的缝隙里。砖块松动!比想象中更容易撬动!
她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指尖狠狠发力!
“噗嗤……”
一声轻微的、带着湿泥被挤开的闷响。那块边缘破损、颜色略深的土砖,被她硬生生地从湿滑的泥壁里抠了出来!带下一小块粘连的湿泥。
一个黑洞洞的、约莫巴掌大小的孔洞,暴露在冰冷的雨夜里!
赵小满的手指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和孤注一掷的疯狂,猛地探进了那冰冷的孔洞深处!
指尖首先触碰到的是冰冷、潮湿的泥土内壁。她焦急地向更深处摸索,指甲刮擦着粗糙的土壁……突然!
指尖触到了一个东西!
不是泥土的湿冷坚硬,而是一种……坚韧、光滑、带着微微韧性的触感!像是……某种油浸过的厚实布料?
她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是它!一定是它!
她用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从孔洞深处勾了出来!
一个用深褐色、厚实油布紧紧包裹着的小包,落入了她沾满泥水、冰冷刺骨的掌心!油布表面沾着一些湿冷的泥土,但入手的感觉却异常干燥坚韧,显然被精心处理过,隔绝了灶膛的湿气和烟灰。
拿到了!
她死死攥紧了油布包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唯一的光!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她,身体在剧痛、寒冷和失血中颤抖得像风中残烛,但这一刻,巨大的希望带来的力量,让她暂时忘却了一切痛苦!
就在这时——
“咔嚓——!!!”
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如同愤怒的银龙,猛地撕裂了漆黑厚重的天幕!将整个雨夜中的破败小院,连同灶房前那个蜷缩在泥水里、浑身湿透、形同鬼魅的身影,照得一片惨白,纤毫毕现!
借着这转瞬即逝、却又无比清晰的惨白光芒,赵小满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手中那个油布包裹上!
包裹的一角,在闪电的强光下,显露出几行用浓墨书写的、略显笨拙却异常清晰的字迹。雨水冲刷着油布表面,墨迹在水的浸润下微微晕开,却更加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底——
**契主:赵满仓**
**地亩:半亩**
**坐落:村西乱石滩**
**沙荒瘠地,永业为凭**
祖父的名字——**赵满仓**!三个浓墨重彩的大字,如同三道滚烫的烙印,狠狠烫在了赵小满被雨水模糊的瞳孔深处!
闪电的强光转瞬即逝,世界重新陷入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倾盆的雨幕。
赵小满蜷缩在冰冷的泥水里,全身湿透,断指剧痛,肺腑如焚。但她的左手,却像握着稀世珍宝般,死死地、用尽生命的力量,将那个小小的油布包裹按在了自己同样冰冷、却剧烈跳动的心口!
油布包裹下,那薄薄一张纸的轮廓,清晰地硌着她的掌心,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足以支撑灵魂的重量。
沙荒地!
她的沙荒地!
唯一的生路!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她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泥水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雨水混合着滚烫的液体,从她紧贴地面的脸颊边缘滑落。
是雨水。
还是……别的什么?
在震天的雨声和雷声的掩盖下,柴房角落那堆湿透发霉的稻草深处,窸窣声再次响起。几道更加清晰的、湿漉漉的爬行痕迹,蜿蜒着,从柴房的门缝底下,悄然探入了冰冷的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