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革新者之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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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但有敢于革新者，基本都是那个时代里最勇敢的一群人，同时也是最悲剧的一群。

庄峤知道，只要自己提出改革隆武府军制度，天下府军只怕都会群起攻之，成为反对自己最大的力量，此为智者不取之事。

前世他就知道，商鞅王安石张居正这些人，为何能够名垂千古，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人具备了无上的勇气和决心，同时也是无惧于声名，甚至于生命。

后世之人感慨赞叹，却不知这些人会经历怎样的煎熬痛苦，甚至精神肉体的各种打击，可他们为何依旧义无反顾，答案也很简单啊，有时候变法是死，不变法也是死，想要死中求活的，就必须先将自己献祭了才可以。

庄峤自认为做不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抉择，所以，他选择更灵活迂回的方式。

拿鸡蛋撞石头的王安石固然勇气可嘉，可庄峤却觉得这种方式，过于苛刻要求自己了，春雨润物以利诱之，温水煮青蛙才是合适之道。

庄峤在书房里构思了很多细节，也计划将未来隆武的各个州府府军分割的模式汇总，模仿后世的战区规划建设。将整个隆武分成四大块，以西北的西州环州和北靖州组建西北战区，以平州湖州和潭州构建西南战区，以海州和永州组建东南战区，以京畿和宾州组建中部中央战备。

只要完成裁撤，重新整编后的府军，更名为统一的隆武编制，既可以减少庞大不必要的军费，更能增加军队战力，也能让朝廷对军队的控制达到最大化直接化。

可以说，庄峤的这一套构想，在朝堂上基本就没有一个人会反对，但同样的，想要让他们出手去干这个事情，他们也没有一个敢出面的！

就算太后戴韵音面对这种事情，估计都要承受不知多大的考量和勇气决心。

这就像北宋时期的三冗之事一般，天下人人都明白，可也只有一个王安石敢出手，就连皇帝都打了退堂鼓，就可明白这事的严重程度了。

庄峤揉了揉脸颊，他知道自己想要一统天下的话，这些障碍就必须得一一扫清才可以，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就是怀揣着改变的使命而来，如果面对这种事情都选择退缩的话，那还不如回家当个富家翁享受一世便了。

只要搞定了军队，回头对付朝堂的话，那就应该轻松得多！

雄鸡破晓，天色泛白之时，庄峤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整夜思索这事，都没注意到天色已经大亮了。

床榻上的大肚子还在喃喃自语说着梦话自语，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张五舞的面上笑意很是遮掩不住。

杨光虽然离开，但杨夫人为了照顾张五舞，居然都没有选择随他进京；戴鲲已然就任了平州布政使一职，因为有着周怀民这些老熟人部下的相衬，他反而成了所有历年来就任平州布政使最轻松的那个。

戴鲲和庄峤再次视察了钢铁基地，再度见到田忠时，这个家伙变得又黑又瘦，可见他真的为了这里倾尽了心力。

钢铁基地已经大变样了，上次来时构想的桥梁，现在已经基本完工主体，目前道路通畅，码头，堆料场，高炉，营房以及仓库，还有无数的附属设施，现在已经完成了六成多，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隆武第一座全方位的综合性的钢铁基地，不久的将来就要开始点火开炉了。

钢铁才是这个时代一个国家强盛的标配，以后整合了全国武备后，庄峤计划先期将隆武军队武装到牙齿上，然后才开始在隆武四邻下点名宰杀，有了资本下，才开始实施铁路计划这个宏大的目标。

“田兄，你也要注意下身体啊！”庄峤有些心态地叮嘱着这个老部下，这家伙做事忠心勤勉没得说，可不能这么早就累垮在这个岗位上啊。

“参军放心吧，看着这里的一切在自己手上从无到有的过程，田某只觉得万分舒畅甘之如饴，再累都是心中高兴。”田忠笑呵呵一声并不在意，以往的经历跟现在相比，田忠觉得似乎这才是自己一生都应该奋斗追求的东西。

每个人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后，拼命为之努力，即便付出再多也是无怨无悔，庄峤也对这种心态由衷地心折赞赏不已。

戴鲲知道这里对于庄峤，或者说对于隆武未来的意义，所以整个州府的重心之事基本都是向着钢铁基地倾斜的，这让不少底层官员有些吃味埋怨，可也不能阻止这股大势所趋。

周怀民这些人更不用说，先前周家老爷子还以为庄峤当初是笑谈，现在周家可是全部融入到了钢铁基地里，不但周家，平州上下的铁器商号，甚至环州和西州北靖州，就连那些矿山的所属，也被拉拢进来了不少。

钢铁基地里，包含了煤炭，炼焦，冶炼，制器，水陆运输，仓储，市场销售等多位一体整合构成，庄峤知道，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里必然会成为隆武军需采购的第一大供应商。

民卫军占据最大的份额，包含了地段，设施，煤炭，人员，销售，水上运输的大头，其他的诸如周家这种，就是以人员和技术入股，北靖州和西州的商会，基本都是以铁矿煤炭和陆运仓储占据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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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钢铁基地现在依旧是热火朝天的建设场景，庄峤相信，等他下回到来时，这里绝然是烈焰滚滚，遍地火红炙热的热闹景象。

民卫军将制器研究所也全数搬到了这里，今后这里就可以一边实验各种武备设计，也可以随时进行各种调校参数修改，达到军队需求的完善。

这回去了南安一趟后，庄峤已经发现，隆武民卫军的武器制备，明显高出了武金华那支南安军的制器一筹不止，南安军队的生铁融合制器之法，现在看来已经落伍，今后的差距只会更大。

很多民卫军士兵与敌对战时，居然能硬生生将对方的大刀砍断，足可说明双方兵器制备上出现了代差之事。

庄峤在这里又见到了老熟人卫景，这个往昔的西州狂刀客，现在竟然有了另外一个身份；自从少年军走上了正规后，李不疑这个少年军的总管协理事务后，卫景刘庆这些老人就开始逐步退居下来，反而是李不疑和绝品高手洛风成了少年军正副主理。

还有那个使流星锤的胡大汉，这些人都不断调换到自己喜欢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据说卫景的女儿已经成了华老头的亲传弟子之一，这种殊荣在江湖上流传出来以后，更多江湖人士越发向往黄滩镇民卫军，希望能够被收容。

卫景之前还在把关江湖人员流动这种事务，后来这种事情也被别人熟悉后，他反而对武器制备之事情有独钟，所以现在钢铁基地下相见时，原本狂放的江湖豪客，现在却像个老学究一般。

现在的金鸿也没了往昔跟卫景拔剑相搏切磋应证的兴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金鸿选择走自我增强，卫景选择了武器制备，各自都有了新的阶梯和目标，再度相见很是唏嘘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