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特战苗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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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峡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同巨兽嶙峋的脊背,沉默地横亘在群山之间。陈征带着部队悄然抵达预定的伏击区域——峡谷中段最狭窄的“一线天”。这里两侧峭壁陡立,怪石嶙峋,仅容两辆大车并排通过,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快!按预定位置布防!柱子,炮位设在高地反斜面!刘黑子,你的人负责峭壁上的‘猴子路’,把带来的‘好东西’都给我挂上!”陈征压低声音,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战士们无声地散开,如同水滴渗入岩石缝隙,迅速消失在嶙峋的地形中。
刘黑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连长放心,保管让鬼子尝尝‘天女散花’的滋味!”他带着他那帮精悍的兄弟,背着沉重的藤筐,如同壁虎般敏捷地攀上陡峭的崖壁,消失在昏暗的光线里。藤筐里是他们这两天赶制的“特产”——用缴获的日军手雷、边区造地雷、铁钉、碎瓷片混合火药制成的各种诡雷和跳雷。
陈征则带着张铁柱和李小虎,亲自勘察峡谷入口的预设阵地。他心中那股奇异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并非来自即将到来的佐藤主力,而是另一种更隐蔽、更致命的威胁感,如同毒蛇在暗处窥伺。
“铁柱,派两个机灵的侦察兵,往峡谷入口外五里地摸一摸,我总觉得不对劲。”陈征蹙眉道。
张铁柱领命而去。陈征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后,闭目养神,耳朵却捕捉着峡谷里最细微的声响——风声掠过石缝的呜咽,战士挪动脚步的沙沙声,远处不知名夜鸟的啼鸣...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风声掩盖的金属摩擦声!
陈征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扫向侧前方一片乱石堆。那声音...像是枪械保险被轻轻拨动!
“有情况!隐蔽!”陈征低喝一声,同时闪电般抽出驳壳枪。
几乎在他出声的瞬间,“噗噗噗”几声极其轻微的闷响传来,他刚才靠着的岩石上爆出几点火星!是装了消音器的枪械!
“敌袭!东北方向乱石堆!”陈征一边翻滚躲避,一边大吼示警。
整个峡谷瞬间被惊醒!战士们迅速寻找掩体,枪口指向袭击方向。但对方的射击极其刁钻精准,而且枪声微弱,难以定位。两个反应稍慢的战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他娘的!什么鬼东西?!”张铁柱怒吼着,朝着乱石堆方向盲射了一梭子,子弹打在石头上火星四溅,却毫无效果。
“别乱开枪!”一个沉稳沙哑的声音突然在陈征身后不远处响起。陈征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灰布军装、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匍匐着爬到他身边。是昨天才收编的原西北军老兵孙猛!
“是鬼子的‘剔骨刀’!”孙猛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片乱石堆,“专门摸哨、搞破坏的精锐小队!听枪声,是南部式微声手枪和百式冲锋枪!他们人不多,但都是硬茬子!”
仿佛为了印证孙猛的话,乱石堆中突然飞出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冒着青烟滚落下来。
“手雷!隐蔽!”孙猛经验老到,一把按下陈征的头。
“轰轰轰!”几声爆炸在狭窄的谷底响起,碎石乱飞,硝烟弥漫。爆炸刚停,几条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乱石堆中窜出,利用爆炸的掩护,呈战斗队形快速向峡谷深处突进!他们动作迅捷如豹,战术动作干净利落,交替掩护,火力精准压制着八路军的反击点。目标直指柱子所在的迫击炮阵地!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靠近炮位!”陈征心急如焚。柱子的炮是这次伏击的关键!
战士们纷纷开火,但对方的战术规避动作极其娴熟,子弹大多落空。眼看这支精锐小队就要突破第一道防线!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迥异于三八大盖的沉闷和冲锋枪的连射,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影应声扑倒,头盔上多了一个骇人的血洞!
“嗯?”陈征和孙猛同时一愣。这枪声...是从他们侧后方的崖壁上传来的!
紧接着,“砰!砰!”又是两枪!两个正在做战术翻滚的日军特种兵身体猛地一僵,颓然倒地。每一枪都精准地命中要害!
这神乎其技的枪法瞬间打乱了日军的突进节奏。剩下的几个特种兵惊骇地寻找着子弹来源,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好机会!打!”孙猛怒吼一声,率先开火。战士们也反应过来,密集的子弹泼洒过去,顿时又撂倒了两个。
剩下的两个日军特种兵见势不妙,立刻放弃突进,转身就想往乱石堆撤。
“想跑?”孙猛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从腰间抽出两颗边区造手榴弹,用牙咬开拉环,却没有立刻扔出,而是心中默数了两秒,才奋力掷出!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落在两个日军特种兵撤退的路径前方!
“轰!轰!”
两声爆炸几乎同时响起,两个鬼子被炸得飞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不动了。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结束。峡谷里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战士们惊魂未定地检查着伤亡——牺牲三人,重伤两人,都是最初遇袭时造成的。
“刚才...是谁开的枪?”张铁柱喘着粗气,望向崖壁。
陈征和孙猛也抬头望去。只见在十几米高的崖壁上,一个瘦削的身影如同猿猴般灵巧地滑落下来。他穿着兽皮缝制的坎肩,背着一把老旧的猎枪,腰间挂着箭壶和短刀,脸上涂着几道泥印,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像山里的鹰。
“赵铁鹰?”陈征认出来了,是王家沟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猎户,昨天刚参军。
赵铁鹰落到地面,动作轻巧无声。他走到陈征面前,没有敬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地上日军的尸体,最后落在那几个被孙猛炸死的鬼子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用手榴弹这种方式有些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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