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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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着父亲出海。

这是你第一次和父亲出海，也是软磨硬泡求来的机会。幸好今天天气晴朗，海面平静，父亲终于点头答应。

出发前，你转身跑回屋里，取出那枚一直带在身边的护身符，郑重地挂在胸前。父母在一旁笑着打趣：“瞧这孩子，还信这个呢！”你没说话，只是低头摸了摸那枚亮晶晶的挂坠。

这是你小时候在岸边偶然捡到的，第一眼就被它的光芒吸引。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这样亮晶晶的宝贝吧？你总是这样想。

船缓缓驶向大海，父亲开始撒网。最初的兴奋很快被漫长的等待消磨殆尽。

阳光晃眼，海风咸湿，你渐渐觉得有些无聊，甚至开始后悔——还不如待在家里。于是你趴在船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海水发呆。

护身符在阳光下闪烁，倒映在漆黑的水面上，仿佛某种神秘的信号。

也正是在那一刻，你隐约感觉到，海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流中涌动。

父亲突然脸色一变，大喊：“坐好！”他迅速收网，可渔网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反方向拉扯。

整条小船都开始剧烈摇晃。父亲当机立断，砍断网绳调头返航。但已经来不及了。海浪猛地掀起，几乎将船掀翻。

伴随着一声巨响，船体被什么庞然大物击中，一半瞬间碎裂。

你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甩出船外，坠入冰冷的海水。

父亲的呼喊声被浪涛吞没，你拼命向上游，却在即将浮出水面时感到脚踝被什么紧紧攥住，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将你拖向深海。

缺氧与恐惧将你吞没，最后一点意识也沉入黑暗。

等你再次醒来时，发现四下是座被漆黑海水包围的孤岛，咸腥的风裹挟着某种腐烂的海藻气息。这种怪异的地方并不出现过你的认知中，

你勉强撑起身，却感到腰部被什么牵扯住。回头一看，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卧槽！”

你看见了一条人鱼。真正的、活生生的人鱼。上半身是俊美的人类男子模样，下半身却是一条闪着银光的鱼尾。

你想起以前在派出所见过的两张离奇素描，当时还以为是哪个警察闲得无聊画的……没想到是真的。

你与眼前的人鱼已经对峙了许久。

他苍白的上半身浮在墨色海浪间，下半身的鳞片在惨淡月光下泛着幽暗的金属光泽，一双非人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石油，牢牢锁着你。

“会说话吗？”你的声音干涩，被海风吹散。

他无声地咧开嘴，露出过分尖利的牙齿，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前倾，冰冷柔软的嘴唇粗暴地印上你的唇，带着浓烈的海水腥气。

你猛地后退，头皮发麻。

沟通无望。你只能用树枝在潮湿的沙地上划出粗糙的图案：一艘小船，两个人形，你，和你的父亲。

你用力点着父亲的模样，焦急地望向他。

人鱼偏头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修长尖锐的指甲伸过来，轻易地在你简陋的画旁，勾勒出一座细致入微的房子，正是你海边那座小屋的轮廓。

父亲回家了。那你呢？

你指向自己，又急切地指向他画出的房子。

人鱼立刻摇头，冰冷湿滑的手猛地抓住你的手腕，力量大得骇人。

他另一只手指向你胸前那枚色泽诡异、似鳞似玉的护身符，反复点着，眼中翻涌着偏执的占有欲。

你误解了他的意思，试图解下护身符递给他作为交换。他却像是被侮辱般，发出一声低沉的、威胁性的嘶鸣，猛地甩开。

孤岛贫瘠得令人绝望，除了嶙峋的怪石和少量苦涩的野果，别无他物。饥饿迫使你走向海边。

他仍在原处，身边漂浮着几条仍在抽搐的海鱼。他将它们推向你，姿态如同进贡。

为了生存，你接受了这血淋淋的馈赠。

日子在压抑中流逝。他学会了零星几个词汇，但每一次你试图流露离开的意思意，都会激怒他。